第二章 群策群力尋良方

正當歐陽蘇陷入深深的思考中，這時電腦語音端又傳來章瑞利的聲音：「歐陽教授，此次實驗故障已引起了國家相關部委領導的關注，上面的意見是：讓我們協助測控中心，儘快組織一次全國範圍的事故研討會，匯聚全國物理，天文，航天、測控等領域的專家，儘快找到飛行器出故障的原因，避免故障再次發生。

歐陽蘇喃喃道：「現在開會還來的及嗎？還能解決問題嗎？」

章瑞利見歐陽蘇很是難過，安慰道：「歐陽教授，現在開會解決問題肯定是來不及了。不過我們還是要服從大局：這次時空探測實驗耗資之大，涉及部門之多，受關注度之大，上面可能還是希望我們能找到出故障的原因，即使這次失敗了，說不定下一次我們就成功了！」

歐陽蘇嘆道：「你提醒一下測控中心那邊，這個學術會議要儘早開，說不定我們還能找出原因，讓飛行器恢復正常！」

章瑞利答道：「歐陽教授放心，我想測控中心那邊的壓力，應該比我們這邊還大。我如果沒猜錯，他們馬上就會發郵件給全國各地的專家了。」

果然如章瑞利所說的那樣，歐陽蘇很快就收到了測控中心開研討會的邀請，會議時間定為第2天晚20點，地點就設在測控中心數據顯示大廳，為了保證全國專家在一天內都安全到達，測控中心所在的B市放假一天，所有道路實行交通管制。

歐陽蘇回復了邀請郵件，又對章瑞利說道：「我們這次也算會議的半個主人，我們去遲了不好，你幫我準備一下，我打算晚上就去B市國家測控中心！」

章瑞利似乎有些遲疑，又問道：「歐陽教授，今晚就出發？我們還沒準備會議的相關資料呢？這也太倉促了吧？」

歐陽蘇答道：「章教授，有什麼話我們飛機上再說!會議的資料我們車上一起準備!」

章瑞利見歐陽蘇語氣很是堅定，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只好回了一聲：「好，歐陽教授，我一會兒來接您！」

十分鐘后，一架Z-1001型無人駕駛軍用直升機，悄無聲息地降落在歐陽教授家後花園的草坪上。章瑞利將歐陽蘇引入機艙內的會議廳后，又將目的地設為B市國家測控中心的停機坪，這時直升機拔地而起，以每分鐘100km的超聲速向目的地飛去。

在寬敞舒適的會議廳內，章瑞利向歐陽蘇彙報了自己對這次事故的看法:這次測控數據異常，並不能說明就是我們儀器的問題，說不定問題出在測控中心那邊！

歐陽蘇聽了章瑞利推卸責任的話，打斷道：「我們畢竟是儀器的主要設計者，我們不承擔責任，誰來承擔？再說現在開會是解決問題，又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如果此次會議都像你這樣，你把責任推給我，我把責任推給你，那這個問題永遠解決不了！」

章瑞利聽了歐陽蘇的話，有些尷尬，只好不說話，又將數據反覆看了幾遍。

當歐陽蘇和章瑞利來到測控中心數據大廳時，國家測控中心的吳主任，東方大學量子物理中心的李教授、南方航天大學測控中心的趙教授，西方大學宇宙空間與結構實驗室的羅教授，北方大學天文物理研究所的陳教授，都已到達。原來這些專家知道：此次實驗的成敗事關國家的戰略目標，接到會議邀請后，一刻也不敢耽擱，當晚就乘坐高超音速直升飛機或磁懸浮汽車，用了不到40分鐘，就趕到B市測控中心。

歐陽蘇和章瑞利與各位專家一一握了手，國家測控中心的吳主任見各位專家都來了，就宣布「蒼穹十號深空探測器故障分析會正式開始！」

首先是國家測控中心數據謝研究員向大家做事故通報：「各位專家，昨天18點17分，我們發現飛行器在距離地球0.28光年，速度為1倍光速時，突然在數據顯示屏上消失！目前，飛行器的數據仍然沒有恢復，我們對飛行器完全失去了控制！」

吳主任見謝研究員講完后，又補充道：「各位專家，我們為了排查這次事故的原因，首先從自身排查起，我們中心所有的工作人員辛苦了整整一個晚上，大到飛行器通訊指令的所有代碼是否有誤，小到顯示屏的信號線是否脫落，我們都自查了一遍，目前還沒有發現問題！」

南方航天大學測控中心的趙教授分析道：「既然問題不在測控中心，那麼問題是否出在儀器的設計方？」

西方大學的羅教授也附和道：「我本就不贊成這樣的實驗，花費太大，風險太大，而且是對人類認知的巨大挑戰。1000年前的熱力學第2定律，早就證明了人類是不可能長生的，可是到現在，還有一些著名學者要挑戰這個經典結論？這不，違反自然規律是必然要失敗的！」

歐陽蘇見趙教授、羅教授把事故的責任推卸到自己身上，只好解釋道：「各位專家十分抱歉，我們雖然是設計方，但也是昨天才得到的消息，目前我們正在對儀器的結構和功能，做一次全面的理論和技術測試，希望能找出問題！向大家賠罪！」

李秀麗，人如其名，長的非常秀麗，她與歐陽蘇在同一個大學任職，兩人年齡相同，科研成績不分上下，又都未婚，因此被學術界戲稱為「金童玉女」。李秀麗參與這個項目的大量工作，她明白歐陽蘇身上的擔子和困難有多大，因此為他開脫道：「這事也怪不得歐陽教授，畢竟這次實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次大嘗試，我們誰也不能保證一次就能成功！」

吳主任笑著對歐陽蘇說：「歐陽教授，你看人家李教授對你多好！為了你，舌戰群儒！小李是一個好姑娘，你們也不小了，為了科研，可不能耽誤了自身的大事！」

章瑞利也推波助瀾道：「吳主任，我們在歐陽教授身邊是干著急，我們做夢都盼著能早些吃到歐陽教授和李教授的喜酒呢！」

歐陽蘇見章瑞利一到關鍵時刻，就亂說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方才對吳主任說道：「謝謝吳主任的關心，一方面我剛回國不久，東方大學的環境沒適應，另一方面這時空探測的實驗，又抽不出身來！婚姻大事我會考慮的！」

吳主任點了點頭，又對李秀麗說：「小李，你放心好了！我相信小蘇是一個愛事業，重情義的好男人，他會給你一個溫馨的家的。對了，你對這次飛行器故障，是怎樣的看法？」

李秀麗紅著臉，鎮定了一會，方才回道：「吳主任，各位專家，我們何不假定我們都沒有錯，測控數據也是正常的，那麼問題會處在哪裡呢？例如故障出現的位置0.28光年，大概在什麼地方？飛行器的速度為什麼不能達到或超越光速？這些都是需要我們分析解釋的！」

這時，北方大學的陳教授似乎來了興趣，他慢慢地解釋說：「飛行器出事的地點應該在太陽系與半人馬座α星系之間，說不定這裡是信號屏蔽區？我們一時得不到信號，所以測控數據會出現空白，等飛行器出了屏蔽區，我們自然又可以得到飛行數據了！」

陳教授的話還沒說話，就被西部大學的羅教授打斷道：「陳教授，據我們課題組多年的研究數據，太陽系和半人馬座α星系之間並不存在什麼信號屏蔽區，你的話完全是為了推卸責任！」

陳教授反駁道：「羅教授，我們在學術上有不同觀點，這沒有什麼？但你說我不負責任，那就太過了。既然我說的不對，那你給大家分析分析原因吧？」

羅教授一時也找不出原因，只好紅著臉，不再說話。

吳主任見陳教授和羅教授都很尷尬，為了緩解會場的氣氛，自嘲道：「現在已經是晚上23點30分了，我們都討論了3個多小時了，大家吃點夜宵，我們準備討論一個晚上，爭取把事故的原因找出來，大家覺得如何？」

歐陽蘇首先表示贊成，其他幾個專家也表示沒有疑義，於是吳主任吩咐服務人員準備了一些點心、茶水作為夜宵，送到各位專家的面前。

各位專家吃完了夜宵，稍微休息了一會，已是第二天凌晨0：20分。

這時，歐陽蘇走到李秀麗身邊，悄悄地對她說：「李教授，你是研究量子通信與相變的，你不覺得測控中心顯示屏上，那個事故點很突兀，很奇怪嗎？」

李秀麗分析道：「我們所看到是三維空間中飛行器的運動軌跡。如果飛行器一切正常，那麼它在出事故的地方是一個孤立點，這就說明它的位置沒有一絲變化，所以數據才會是空白，那阻礙它前進的會是什麼呢？它的速度又會發生怎樣的變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