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銘叔的期望
冬日的早晨，和風鎮格外的清冷。
今天陸銘拎著大包小包來到一間大宅院，這裡住的是和風鎮的鎮長，也是和氏家族的族長和金永。除了一些普通上門的禮品之外，他今天特意準備一根獸骨製成的手杖。那是域外稀有的獸骨，工匠打磨圓滑再塗上了一層均勻的紅漆。
陸銘說了些客套話，藤椅上的老頭不動聲色，但拿到手裡的手杖已經捨不得放下了。
「陸銘你已經是我們和風鎮的族人了，要有事情幫忙儘管開口。」
「族長大人那我就直說了。這次是為我們家和辰來的。前些日子我帶著和辰出任務，大家他有修練六象神術的潛力，希望族長大人能幫幫忙。」
和金永瞅著眼說道：「修鍊六象神術可是天大的事，在我們小鎮可沒有學神術的地方，鎮子外面倒有家桃靈道觀，我跟那桃靈道人也熟悉。不過那道人收孩子是要嚴格刪選的…。」
「族長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說的是錠口國的紫麟山神學府，鎮長大人我希望您能幫忙出一份推薦信，推薦這孩子能夠參加神學府試煉。」
「紫麟山神學府！你可別跟我這老頭開這種玩笑了，我們城外一個小小的和風鎮，哪來資格寫推薦信。這些東西還是拿回去吧。」和金永一下子站了起來，假心假意地將手杖遞了回去。當然陸銘是巡邏隊的隊長，必然知道官場里的路數。
他笑著擺了擺手。
「這是我送給族長大人您的，哪有再收回來的說法。就是我來想請族長大人再幫我想想辦法，不管怎麼說能給這孩子一個機會。」
老頭慢慢坐了回去，琢磨了片刻：「你這事沒問和雯嗎，和雯是怎麼說的。」
「和雯，和雯這些日子一直在泗水城公幹，要在今年的祭典之後才回來。」
和金永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哎喲喲，瞧我這老糊塗把這事兒都給忘了。泗水城祭典活動里有一個叫作鯨泉關玄境的試煉。今年我們和風鎮正好有一個試煉名額，如果你覺得和辰那孩子合適就讓他去試試。」
「但整個和風鎮就這麼一個名額，這樣合適嗎…。」
「沒關係，這事我說了算！」
從魚鰭村回來后的第三天，和辰知道要去鯨泉關參加玄境試煉的消息。雖然他對玄境一無所知，但聽上去挺有意思的便爽快的答應下來。之後為了準備玄境試煉，銘叔安排了一位學習劍術的老師。那劍術老師姓姜，原來是巡邏隊中劍術最好的，在軍營里幹了二十多年的教官。年過七旬后在城北開了一間鐵匠鋪。
這天學廟課程結束后，便興沖沖趕到鐵匠鋪。
「你是和銘的侄子？」
「是的。」
姜教官讓夥計替了手上的活，隨後換上一身輕皮甲，將他帶到後院。
「拿你的劍對空划叉，叉要划的大，不用急慢慢划。」
「是！姜教官。」
和辰照著做。這動作看上去簡單，實則很難。尤其是用手上這柄沉重的符文劍，劃出三次后便覺手筋酸麻。雖然能忍著痛繼續下去，但動作已經完全不像樣了。
「行，你停一停，來給我試一試。」
姜教官接過和辰的符文劍，擺動大臂揮舞起來，一開始也有些吃力，但很快青銅大劍就在他手裡舉重若輕。就像是回到了年輕的時光，一個精幹有力的巡邏隊士兵。又用腕力掂了掂劍身，再摸到劍身上的符文，又像一個在把脈的老醫生。
「前些日子我跟銘叔他們追捕邪教徒時發現的，像是一件古物。」
「這柄符文劍是非常珍奇的古物，它的製造工藝顯然已經失傳很久了。你看它雖然沉重，但只要感覺好分量的比重，它就能在你手裡運用自如。」
「嗯，道都是相同的，就像在海里游泳，要感覺好水的力道。」
「你說的不錯，還有你太瘦弱了，臂力也需要增強。」
之後一周的力量訓練讓和辰受益匪淺，青銅築劍不再像之前那樣沉重。此外姜教官還教了兩套守衛軍常用的劍術，後院里有練劍的木靶，每天便都在那裡反覆練劍。
這天深夜，和辰就跟往日一樣的練劍。忽然屋子裡燈亮了，以為是姜教官落了東西，走進去竟看見了封遲駿。
「遲駿哥你怎麼來了。」
「哈哈聽說你進步非常快，所以來看看你。」
和辰笑了笑：「這麼晚你是特地來誇我的嗎。」
「不是魚鰭林的案子很快告破了，所以來跟你說說。其中有三個人承認自己是血巫教的信徒。他們來到魚鰭村就是利用村裡一些無知年輕人。那些瀆神徒後來被抓到神機院審訊去了。」
和辰還是覺得納悶，因為這些事銘叔跟他說過了，封遲駿也沒必要專門跑一趟說這個。
「遲駿哥是不是還有什麼事。」
「嗯，的確其實還有一件事，之前我沒好意思說。」他吱吱嗚嗚道，「就是我們在魚鰭村那天襲擊你的人…那個三首鸞鳥的圖騰，是錠口國懸龍山王族的圖騰，其實也就是我們氏族的人。」
「啊，遲駿哥哥你什麼時候成王族族人了？王族姓白，你不是姓封嗎。」
「是啊，銘叔沒跟你說過吧、其實，白氏跟我們以前是一家人。封氏算是王族的外戚，就是沒有封號的王族。這也是北方封氏郡的來歷。」
和辰想了一會兒，這才聽明白：「原來這樣。」
「等等，我不是來說這些的，我是來說那個小混蛋的！」封遲駿忽然提高了嗓門，「要是氏族其他人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訓他。但那小混蛋的身份不一般，他爹是商政神官白奎鷺，神機院五位執政官之一。又是我們氏族的長老。西域外的生意、黑的白的，一大半都跟有關。他爹就是蠻橫不講理的傢伙，兒子跟他爹一個德行，又是心胸極其狹窄。可偏偏就這樣一個人，氏族還把他當作寶貝，聽說今年氏族還安排他進神學府。」
「都過去這麼久了，誰還在乎呢。」
和辰故作輕鬆地說道。其實他已經聽出來了，封遲駿跑來是想提醒自己，因為那傢伙可能還會找他麻煩。
「哦對了遲駿哥，那天夜裡救下我的黑衣人，他好像不是巡邏隊的人吧。」
封遲駿點了點頭：「嗯他是我們軍府下屬暗衛的隊長，我們那天的情報就是他提供的，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誰。銘叔只告訴我那個人的身份很特殊，暗衛的人一向神神秘秘的，我也沒有再問下去。」
「原來是這樣。」和辰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遲駿哥別愁眉苦臉的樣子了，我們去找紅夏姐喝酒去吧。」
「你…你一個孩子喝什麼酒，你不要上學了嗎。」
「後天我要去泗水城，三周的假都請好了。」
「哦哦，對對對，我差點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