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狹小的皮卡駕駛室里，醇厚的男聲伴隨著音樂從車載音響里流淌出來。夏因把臉貼在車窗上向外看，泥濘的小道邊偶爾竄出來幾隻野貓。

「馬上到哥譚了。」坐在駕駛座上的老人開口。

夏因笑眯眯的轉過頭來，綠色的眼睛里盛滿了感激，「實在是太謝謝你了，羅比。」

這是一輛開往哥譚的車，車主是羅比——那個正在開車的老人。夏因能坐在車上，完全是因為羅比的善良。

夏因走出九頭蛇基地旁邊的那片樹林時，活像一個喪心病狂的神經病。他在樹林邊的公路上攔了十多輛車，沒有一輛車停下來。大多數的人，都把夏因當成了瘋子。只有老羅比停在了夏因身邊，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助。

老羅比是哥譚人，他剛往臨市送了一批貨物，正打算回哥譚。夏因扒著車窗，厚著臉皮，說自己也要去哥譚，然後美美的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不遠處露出了一個模糊的城市輪廓，天空有些陰沉沉的，在陰鬱的雲朵下，哥譚屹立在不遠處，遠遠地看過去，露出幾分壓抑的色彩。

老舊的皮卡車路過一個陳舊的廣告牌，紅色油漆斑駁的塗在廣告牌上，被雨水和風沙侵蝕的廣告牌上依稀還能辨認出幾個字。

————歡迎來到美好的哥譚！

老皮卡慢吞吞的行駛在城市裡，夏因的注意力被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吸引住。

「你想在哪裡下車？」老羅比的話拉回了夏因的注意力。

「呃，」夏因眨眨眼，「您知道哪裡招零時工嗎？」青年笑的靦腆而又小心，讓老羅比一下子想起了家裡的小外孫。

老皮卡最終停在一家貼著招工的餐廳外，夏因推開車門，一頂帽子扣在他的腦袋上。

「帶上它吧，」老羅比沖著回頭的夏因說，「你的頭髮太顯眼了。」老羅比指了指夏因的腦袋。那一頭銀髮，怎麼看都顯得格外出眾。雖然老羅比不知道夏因到底是誰，不過在哥譚，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夏因摸了摸那頂舊帽子，「謝謝你。」夏因把頭髮塞到帽子里，「好人會有好報的，羅比。」夏因伸手抱住了在駕駛座上的老人。

「再見了。」羅比笑著抱了抱懷裡的青年。

夏因垂下眼眸，青年手指在半空中微微的滑動了幾下，空氣中有金色的顆粒浮動，一個淡金色的十字架融進了羅比的身體。

魔力的流逝讓夏因臉色一白，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血液，又有了沸騰的跡象。

「再見。」夏因鬆開老羅比，露出一個笑容。青年戴著那頂咖色的舊帽子跳下車，然後看著那輛皮卡消失在街角。

「嘶，」夏因在老羅比離開后抽了一口氣，血液沸騰起來，疼痛感開始蔓延至全身。

夏因後退幾步，讓自己蹲在餐廳的牆邊，蜷縮起身體。青年的手指用力的抓住自己的胳膊，關節微微泛白，夏因用儘力氣將疼哼吞進肚子里。

過了好一陣，夏因才站起來。青年的嘴唇全無血色，汗滴讓銀色的碎發貼在夏因的臉上。

「該死的！」夏因低低的咒罵一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只要稍微使用魔法，血液就像燃燒起來了一樣，哪怕自己用的是一個最低級的魔法，就像他剛剛對老羅比用的祈福魔法。

「那個該死的禁果！」夏因皺起眉，吞了那個東西之後，他只要一動用魔力，那種詭異的疼痛感就會捲土重來。

大概是動用的魔力太少，這一次的疼痛消退的比較快。夏因轉身看著那張招洗碗工的廣告，肚子恰到好處的冒出一個埋怨的咕嚕聲。

肚子餓了。

夏因盯著餐廳里顧客正吃的津津有味的漢堡看了一會，然後挺直背，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走進餐廳。

五分鐘后，夏因被老闆娘笑眯眯的送進了廚房。

這份工作夏因爭取的不費吹灰之力，夏因從走進餐廳到得到這份工作，他一共只說了三句話，分別是：

你好。

我叫夏因。

請問，還招洗碗工嗎？

而餐廳的老闆娘？她就是一個秉持著外貌至上主義的女人，根本沒認真聽夏因說的任何話，也沒打算好好面試夏因，而是完全沉迷在了夏因漂亮的綠眼睛里。

所以，夏因剛到哥譚不到一個小時，就得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洗碗工。

而正在夏因和那堆油膩膩的盤子奮戰的時候，紅骷髏正面對著一個長著翅膀的傢伙。

「貝拉小姐。」紅骷髏努力讓對面那個發怒的女人冷靜下來，「我們會把那個傢伙抓回來的。」

貝拉掀起眼皮朝紅骷髏看了一眼，「抓回來？」女人的嗓音尖細的有些刻薄，「他就是從你們逃走的！」

「貝拉小姐，」斯特拉克突然開口，「你要相信我們對帕瑞代斯的誠意，我和你們耶和華的合作也不是一兩天了。」

老男爵盯著貝拉，「耶和華的意思是要808號的死亡吧？」斯特拉克的話讓貝拉的臉色微微一僵。

「不知道，耶和華大人的意思到底是直接給808號一個痛快，」斯特拉克的話讓貝拉有些坐立難安起來。「還是要折磨他？」

貝拉閉著嘴，惡狠狠的看了斯特拉克一眼。

「他是在你們手上丟的！」

「如果上次貝拉小姐來的時候就讓我們殺了他，他也不會逃走了。」斯特拉克突然笑了起來，「不知道耶和華大人要是知道了來龍去脈，到底會怎麼想？」

貝拉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她想起了那位大人的手段，她背後那對潔白的翅膀緊張的收縮了一下。

「我們會把人找回來，」斯特拉克觀察了一下貝拉的表情，「確保808號的死亡，你看怎麼樣？」

貝拉強行鎮定了一下，抬起手微微理了一下金色的頭髮，「那事情就交給你們了，在耶和華大人沒發現之前，一定要把那傢伙抓回來。」

貝拉站起來，想起夏因那種討人厭的神情，「實在不行，找到就直接殺了！」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種惡毒的神態。

「明白了。」斯特拉克微微低下頭，老男爵心裡升起微妙的擔心。

紅骷髏的眼神突然投向斯特拉克，紅骷髏盯著老男爵看了幾秒。

「找到以後，我們會通知你的。」紅骷髏收回目光看向對面的貝拉。

「嗯。」貝拉微微點頭，然後趾高氣昂的離開房間。

貝拉離開后，房間里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紅骷髏眼裡閃過奇怪的神情。

「男爵，」紅骷髏站起來走到斯特拉克身邊。

斯特拉克抬頭。

「抓808號的事就交給你了。」紅骷髏開口，他的目光在斯特拉克臉上打量著，「別讓我失望。」

「好。」斯特拉克回答。

紅骷髏笑了笑，然後走出了房間。

斯特拉克盯著紅骷髏的背影，老男爵慢慢的皺起了眉頭。

「邁克，」斯特拉克打開自己的聯絡耳麥，「通緝808號，五天之內把他……」老男爵猶豫了一下。

「抓回來，要活的。」

另一邊，哥譚市裡突然出現了一個神秘的罪犯——紅頭罩。

與其說是罪犯，不如說是蝙蝠俠的死對頭。

這個紅頭罩，從出現在哥譚的第一天開始，就致力於給蝙蝠俠搗亂。

在蝙蝠俠即將抓到謎語人的時候，紅頭罩突然出現和蝙蝠俠打成一團，成功的讓謎語人逃的無影無蹤后，紅頭罩居然也從蝙蝠俠的手中全身而退。

一時之間，在哥譚各個犯罪團伙里，紅頭罩的名字如雷貫耳。

同一時間裡，和紅頭罩一起火遍了哥譚犯罪團伙的還有一個人。

是一個銀髮，綠眼睛的青年，長的彷彿是聖經里的天使一樣。

這個人出名的方式和紅頭罩可不一樣，他是九頭蛇巨額懸賞的目標。

九頭蛇為了這個傢伙，開價到了三千萬美金。於是，哥譚大大小小的罪犯開發了一個新愛好，每天在街上拿著懸賞令找人。

而懸賞令上的那個傢伙，正舒舒服服的坐在快餐店的后廚里吃牛肉漢堡呢。

夏因滿意的打了一個飽嗝，地球上怎麼會有這種堪比魅魔的食物呢。牛肉漢堡也太好吃了，夏因認真的給牛肉漢堡排了個序。它的地位，僅次於奶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夏因，」快餐店的老闆娘送進來一堆臟盤子。「慢慢洗。」老闆娘笑容滿面的看著夏因。

夏因熟練的接過盤子，這是他在快餐店裡工作的第三天。對於洗盤子的技巧，夏因已經能夠熟練的把握了。

老闆娘靠在門邊，正欣賞自己面前的美男洗碗，一旁正做飯的廚子突然湊過來，粗壯的手有意無意的蹭過老闆娘的屁股。老闆娘皺著眉頭往一邊躲，廚子伸手抓住了老闆娘的胳膊。

「傑西卡，」廚子油膩膩的臉上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你………」

「哐當！」，突然廚房外面傳來一聲巨響，打斷了廚子的話，老闆娘連忙趁這個機會，掙脫了廚子的手，從廚房裡跑出去。

「……我們這………別這樣！」老闆娘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到廚房裡。

夏因把盤子放下，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老闆娘對他不錯，還讓夏因住在店裡，如果有人找茬，夏因不會坐視不理。

「讓開！」有男人喊起來，「你抬起頭！」

「不是，戴維，我們要找的是銀髮的男孩。」另一個人開口。

「這沒有銀髮的，」找茬的人聽起來像是離開了餐廳。

夏因低垂著眼眸，他身後突然投過來一束奇異的目光。

夏因慢吞吞的轉過身，廚房裡的另一個人——肥頭大耳的廚子正盯著夏因帽子下面掉出的幾縷銀髮。

「你是銀髮啊。」那個廚子笑得不懷好意。

夏因咧咧嘴，「有道理啊，」他看著對面的廚子，手裡握住一個平底鍋，「我才發現呢！」

兩分鐘之後，老闆娘推開廚房的門，「夏因，你……」

廚房裡的一片狼藉讓老闆娘瞪大了雙眼，廚子正皮青臉腫的在地上哼哼，那隻經常揩老闆娘的油的手看上去像是斷了。

廚房的後門正開著，對著僻靜的小巷子，本應該在廚房的夏因，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