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虛幻童話的罪惡

第二十四章 虛幻童話的罪惡

童話故事是美好的,溫情的,伴隨著多少孩子的幼年時期,許多故事皆耳熟能詳。有小孩說,灰姑娘的姐姐們最後淪為城堡里的奴僕;白雪公主的繼母從山崖墜落。可殘酷的真相,卻是惡毒的姐姐們削去了自己的雙腳,被鳥兒啄瞎了眼;白雪公主為報復自己的繼母為她穿上烙紅的鐵鞋,跳舞至死……

「真的假的,我小時候看的童話書都是騙人的?」凌子含住了喝著味增湯的勺子。

「記得是我十二歲的時候,在美國有幸買到一本原版的童話書,後來聽身邊同學說,為了不給小孩產生陰影,就把一些殘忍的結局改掉了,所以市面上幾乎看不到原版的。」

聽著純優閑談的講述,凌子不免大驚失色,佐里也不忘在一旁煽風點火:「怎麼樣,凌子?還相信童話的美好嗎?」

話音剛落,一陣開鎖的細微的聲音入耳,三人很有默契似的看向同一個方向,佐里費力地嘆口氣:「媽媽,原來是你啊,來怎麼都不提前說一聲。」

靜子手臂上擱著公文包,臉上的表情不難看出對佐里的不滿,上前像個小孩似的捏起佐里的臉:「沒大沒小,我回家還要跟你提前打報告?」

欲哭無淚的佐里直喊疼,純優自然地喝了口味增湯,好像很欣賞佐里被自家母親欺負的模樣。不過她也很好奇眼前的靜子與她初次在酒吧碰見的確實不太一樣,不禁有些懷疑那份酒吧里的成熟不會是她自己裝出來的吧?

凌子湊近躲在手背後說道:「靜子阿姨這樣年輕的性格純優看起來很不習慣欸,但也難怪,伊藤叔叔那麼寵阿姨,誰見都會羨慕,唉,我還希望我的爸爸媽媽能這般呢。」

「所以呢,就因為我爸爸一張機票直飛美國你就跑我這來了?」佐里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他也不告訴我去幹嘛,今天周末,既然他不管我,那我管他作什麼。凌子,純優,下午想去哪裡玩,阿姨帶你們出去好好放鬆一下,畢竟跟著佐里也沒什麼意思吧?」靜子避開佐里不服氣的眼神,親切問候對面兩個女孩。

凌子靦腆地推搡道:「阿姨您說就好。」

「去銀座購物如何?阿姨這裡有伊藤叔叔的黑卡哦,既然他這麼喜歡瞞著我,那我們也得好好報復他一番。想買什麼直接刷就行,純優,別害羞哦。」

佐里剛想心疼一下自己爸爸的黑卡,轉眼一個電話打進,左手接起電話:「喂,旗木警部啊,有什麼事?」

「今早接到東都中央法院值班警衛的報警,在法院門口躺著一具屍體,是被人隨意從車上拋下來的。我目前已經趕到現場,想著今天你不上課,要不一起來?」

「旗木警部這是把我當諮詢偵探了呀?可以這麼理解不?」

「當然可以。」

「那就謝謝警部的信任與肯定了,我一會兒就來。」掛斷電話,隨便給自己糊吃了幾口就拿著外套要走。

凌子習以為常地搖搖頭:「又被案件拖走了。」

「沒事,本來男孩子也不喜歡逛街的,可能對於伊藤來說,解決案件就是放鬆,誰讓他這麼滿腔熱血呢?」純優好心好意地安慰。

靜子寵溺地望著佐里離開的背影,笑著說:「跟他爸爸年輕時候真是不分上下。不管他,我們玩我們的。」

平靜的面具下藏著憂心仲仲,聽到「美國」兩個字純優便能清楚知道伊藤倉彥的目的,想到那則還未回復的信息,頓覺壓力山大。她現在只能悔恨自己當初為什麼只顧著研究數學,若是自己也擅長醫學藥物,是不是可以省去好多不必要的事情。

東都中央法院。

一具男性屍體面目朝上毫無生氣而又驚悚地躺在地上,猙獰的目光折射出發自內心的恐懼,白色的鞏膜布滿血絲,充血極其嚴重,似乎下一秒有鮮血從眼角流出。不協調的屍體,從表面來看倒是推斷不出什麼致命傷。

佐里戴上白手套捏住死者下巴緩緩打開閉緊的口腔,狹窄的口腔內部使佐里不禁一怔,下意識蹙緊眉頭與井一對視:「口腔里竟然會潰爛成這種程度。」

一股擋不住的血腥味從喉嚨湧出,就連井一都有些忍不住要捂住口鼻,但投入初步檢測屍體的佐里絲毫不退讓,潛意識告訴他死者身上的氣味也是線索之一。

咽喉部從外表來看嚴重腫脹,但無外傷痕迹,咽喉內部大量出血,上顎,舌頭,扁桃體,無處沒有血液凝塊。

「這是被兇手用刀在喉嚨里捅了嗎?沒道理啊,直接割喉不就行了?」自我否定分析中,筱原法醫著一身白大褂抬起警戒線蹲在屍體身邊。

經驗豐富的筱原法醫聽了佐里的疑惑,雙手手指交叉輕輕按壓著屍體的胃部,詳細檢測到屍體外表無致命傷:「死者胃部有些發硬,無致命傷痕,結合口腔潰爛,我推斷可能存在兇手逼迫死者吞下堅硬物質導致,至於是什麼,或者說有沒有毒殺的可能性,今晚我會把報告交給旗木警部。」

半蹲的時間過久,佐里沒注意地迅速站了起來,頓時,天昏地暗地有種要傾倒的眩暈感。好在井一眼疾手快攙扶住佐里的手臂:「別起太快,以後要小心。」

眼看佐里勉強穩住了身子,井一喊住了正在記錄現場情況的坂井泉之:「坂井警官,調查死者個人信息。」

「沒問題。」泉之比出個「OK」的手勢。

幾米之外的風見久明從警衛處探出半個身子:「警部,監控已經調出來了。」

監控錄像中,時間定格在早上7:40,一輛銀色的破舊轎車駛來,速度減緩,在轎車還未停下的瞬間,一具屍體從後座被丟棄在法院門口。後座門即刻關上,一踩油門,離開監控畫面。

佐里指著轎車離開時露出的車牌:「抱歉,請問有辦法能看清這個車牌嗎?」

安保人員儘可能放大畫面,但仍舊模糊地分辨不出一個字樣:「只能這樣了,真不好意思啊。」

「沒事。從監控畫面可以判斷兇手絕對不止一個,另外,這輛車雖然目前認不出車牌,但從外觀看還是破舊不堪的,兇手至少不會傻到開著自己的車子來拋屍,我更傾向於廢棄車輛。」

井一全神貫注地注視監控回放:「贊同,一位駕駛員,一位拋屍,兩個人犯案的可能性大。呵,把屍體拋棄在東都中央法院門口,是想公然挑釁東都中央法院還是想挑釁法律權威!」

情不自禁的一句對兇手的批判,佐里認真地回應道:「或許,殺人動機就是痛恨法院的宣判呢?」

「是啊,挑釁法院的原因只能是恨,法院能讓兇手痛恨的地方極有可能就是不滿法院宣判。如此一來,範圍不就縮小了嗎?佐里,我們現在就去法院調查,風見警官,回警視廳把就近交通監控調出來了,再派警員到各地廢棄場搜索缺少的廢棄車輛,負責追查兇手所用車輛的去處及來源。」

「是。」應下任務,久明一刻不多留地跑出警衛室。

法院檔案室。

「我們法院審理過後的卷宗都會收到檔案室里長期保存,可供二位偵查。」上野助理領著井一和佐里走進檔案室。

井一雙手合十感謝道:「麻煩你了,上野小姐,您放心,我們一定原樣奉還。」

「沒關係的,我也沒想到今早會出這麼大的事,法院肯定全力配合,也希望警方能高效破案。再怎麼說,警視廳和法院也是一家。」

佐里一眼略過整個檔案室,隨即問道:「上野小姐,我想請教一下,近期或者曾經在您印象中有哪些案件的宣判導致家屬非常不滿的,偏向刑事案件的多一些。」

「我想想,好像是三個月前吧,具體時間我不記得了,是一起交通事故案。當時我也在庭上所以依稀記得些,死者由於喝醉回家路上闖紅燈,晚上視線也不是很好,所以司機沒能注意到死者突然闖紅燈的行為,正常行駛的汽車未能剎住撞了上去,醉酒男子當場死亡。宮澤法官最後判司機不用承擔任何責任,這也讓死者家屬折騰了有些時日,最後在宮澤法官強硬的態度下,不了了之。」

停了一小會兒,上野助理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案件:「前不久有個十六周歲的小孩,放學路上攔住了一個同學,把那個同學揍了一頓,打得很重,因為一拳打到太陽穴的緣故致使同學在醫院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後來自己坦白只不過在學校里發生了小衝突。這起案件最後是由岩崎法官判十六周歲的小孩因犯故意傷害罪入獄一年。但畢竟是個十六周歲的高中生,父母認為不過小打小鬧憑什麼要進監獄,這對以後小孩的工作都有影響。聽到宣判后的父母當庭就不服,但也無法動搖宣判。」

「唉,這兩起案件是我記得比較清楚的了,再往前我也……」上野助理難為地搖搖頭,主動表示:「我把這兩個案件的卷宗翻給你們,其餘的如果我能想起來什麼會告訴你們的,一會兒我就去問問各位審判長。」

佐里笑著道謝:「真是太感謝您了。」

上野助理也不覺麻煩:「我應該做的。」

待上野助理關上門離開檔案室,井一和佐里一人捧著一沓卷宗擱在空閑的桌上翻閱起來。

「誰說只有警察是高危職業,我看這法官的安全也好不到哪裡去,你說說,這案子要是判的讓哪個被告不順心了,當庭就殺了法官的也是有先例的。律師也是啊,水平太高,讓對方當事人不滿意了,就把怨恨全都撒在律師身上。佐里,你爸爸作為業界內一流水平的律師,是要小心些。」井一瀏覽卷宗的同時不忘說上幾句。

「的確,世事難預料,凡事都要小心謹慎。若是上次我沒留意身後,早被山川靖司一刀捅死了。」佐里一手插在兜里,一手翻閱地感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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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佐里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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