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縱馬天下行
陳白看著這些古怪符文，意識逐漸模糊。
忽而，腦海里出現一片白霧，白茫茫的一片，充斥他整個腦海。
仔細瞧，那裡有一點點的黑點在閃動，漸漸變成一團團的黑霧，侵蝕著白色，逐漸地讓潔白變得黑穢。
那黑霧瞬間幻化成一隻凶神惡煞的老虎張牙舞爪地撲了向陳白。
「嘶！」陳白頓時清醒過來，黎長青面色凝重地看著陳白。
他若有所指道：「小友，你能看懂上面的意思？」
陳白心不在焉地搖了搖頭，黎長青目光灼灼地盯著陳白。
隨後他言道：「這些字元，記載著荒妖之森的事情......。」
陳白言道：「荒妖之森，妖物橫行，若前輩想了解裡面的秘密，恐怕找錯人了。」
黎長青眼神微微眯起，緩緩說道：「老夫知道你不是皇甫青。」
陳白雖然早有準備，但仍然有些後背一涼。
他調整過來，淡定言道：「那又如何呢？」
黎長青輕描淡寫道：「不如何，老夫打算讓你離開東元王府，此番一敘就當道別。」
陳白眉頭一皺，老傢伙，現在是你有事求我，反倒還威脅起我來了，不行，最起碼得賺點東西才行。
想到如此，陳白沉聲道：「前輩，小子不是什麼忘恩負義之人，若是在小子力所能及之內，定會幫忙，還請前輩說明。」
黎長青言道：「你可以知道荒妖之森的秘密。」
果不其然，陳白早就想到黎長青這話，此刻不知如何應答。
黎長青見陳白不語，淡淡言道：「你可以不做，但若老夫，將你與那名擊殺張居正之人的關係公布出去，恐怕你沒法活著走出東元王府。」
「你威脅我？」陳白眼中寒光閃過。
「怎麼，老夫還不能威脅你了？」黎長青面色一變，強大的威壓直接降落在陳白的身上。
「好。」陳白立即出聲打斷。經過剛才一番試探，陳白可以肯定這黎長青的修為與老瞎子不分上下，應該也是在渡劫的邊緣了，難道他想知道荒妖之森的秘密是為了渡劫。
陳白看著黎長青，若有所指言道：「我可以幫你，但是時間可能來不及了，當然如果我的實力能有所提升，或者可以快一點。」
黎長青冷笑一聲，抬手便有一道靈氣掐著陳白的脖子，將其提到半空。
目露凶光道：「小子，別跟老夫耍小聰明，進入荒妖之森深處，將這塊圓球捏碎。」
黎長青拿出一塊雞蛋大小的白色圓球，陳白毫不猶豫地伸手拿了過去。
黎長青這次將他放下，陳白擰了擰脖子，將圓珠放入懷內，也不多看。
盯著黎長青言道：「我可以幫你，但是我的好處呢？」
黎長青面無表情道：「老夫不是在跟你談條件。」
陳白眼神眯起，悄悄往後一靠，手中出現一張靈符。
黎長青不慌不忙道：「你叫陳白，家住東元風見城賢文峰，邊上的小村子，七歲離家，三年後與一名老者進入荒妖之森，還要老夫說下去嗎？」
黎長青看著陳白身上涌動的靈氣，笑道：「凝丹期，差太遠了。」
只見他抬起右手，輕輕往下一壓，陳白便直接跪倒在地，砸出一個窟窿，無論他怎麼反抗都動彈不得。
見此，正當他想要撕裂那道老瞎子埋下的封印時。
黎長青忽然收手，言道：「只要你肯幫老夫這個忙，老夫可以告訴你一個關於你父親陳富國的事情。」
陳白一愣，隨即腦內浮現一張滄桑的黝黑面孔，浮現一個一瘸一拐的背影走著，走著走著便消失了。
陳白站起來，冷聲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黎長青言道：「陳富國，出生南庭龍鵬城木材世家，七歲家道中落，流浪街頭，十年間拜訪各派宗門，靈武雙修，曾被譽為人間年輕一輩最有天賦的天驕，最後因殺害龍虎山天師愛徒，被道家追殺，遠走南庭來到東元，最後拜入儒學，潛修數十年後，勘破紅塵，散盡修為。於東元風間城賢文峰一旁小村子居住，並與村內一女子成家，三十四歲時生下你。」
黎長青看了眼一愣一愣的陳白，再次言道：「你父親房間是不是有一副老者畫像，那老者頭上有帶著儒文禮冠。」
聽聞此言，陳白頓時陷入回憶之中，推開那扇破爛的木門，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裡面是一面泛黃的牆壁，在父親的床便有一張，散發著淡淡蘭花香氣的布，一雙稚嫩的胖手扯掉那張布，小男孩將其放著鼻子上，露出笑顏，眼睛一瞥而過，那不正是一張，帶著禮冠的老者畫像嗎。
「我父親，怎麼了。」
陳白臉色陰沉道，黎長青毫不在意，轉頭看向牆壁，言道：「想知道，就得聽老夫的，等你做完，老夫便給你答案。」
陳白冷哼道：「即便你不說，我自己也可以去查。」
黎長青不屑一笑，言道：「你要記住，沒有老夫幫忙，你踏出王府就是一個死字。」
陳白方想說話，黎長青又言道：「只要你幫老夫做了那件事，老夫保你一命，還能將你父親的事情告知於你。」
陳白瞬間明白了，他自嘲道：「這麼說，我就是沒得選了？進入荒妖之森和不進入荒妖之森都是一個死，我又何必浪費時間呢。」
黎長青言道：「陳白，你就別跟老夫耍心眼了，任何去荒妖之森的人，都會死，唯獨你，沒那麼簡單死去。」
陳白後背此時已被冷汗浸透，心想：老怪物，這你都知道，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思索一番后，陳白言道：「家父之事，小子自會調查，但關乎在下性命，沒有好處，恕難從命。」
言罷，陳白作勢便要離去，黎長青看著陳白的背影，言道：「陳富國失蹤了，你家所在早已夷為平地，村裡的人都已經死光了，唯獨沒有找到你父親的屍體。」
陳白腳步一僵，轉頭不可思議地盯著那神色平淡的老者。
黎長青言道：「老夫有辦法讓你去查明真相。」
即使修鍊多年，但未入悟道，便算凡胎。
他知道，父親陳富國與老瞎子關係那麼親近，一定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的。可陳白仍然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只見他雙手捏緊，周身靈氣紊亂，雙眼緊緊盯著黎長青，一字一句道：「我，答，應，你。」
黎長青聽聞這個消息，十分滿意地笑了，言道：「你去找張嵩，說是老夫派你去荒妖之森，他自會安排，到時候會有幾人與你一同前去。」
陳白十分清楚黎長青沒必要派人監視他的，所以對他口中的同行之人，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都不關他事。
腳下靈氣閃動，陳白瞬息間便不見蹤影。
黎長青看著上方洞口，揮手間便見一塊石板將其堵上。
他轉身看著牆上的字元，輕聲低語道：「王，李，周，黎，巫，馮，程。陳白，你到底是哪家的。」
張嵩看著觀湖樓所在的方向，心中思緒萬千，黎長青的話語讓他明白，他東元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了，究竟是做棋子，還是棋手，心中的仁義是否值得堅持，而如今的世道，還能如先皇所願么。
皇甫韞，如果是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