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洞天凡塵仙路開：第一百六十二章：南山之戰
南武城，是南山派勢力範圍內最大的一座城池，僅僅做立於南山的百里開外，乃是南山派最重要的一處城邦，其重要性僅次於南山。
可是如今的南武城，確是屍橫遍野。
隨著三位核心弟子的失蹤，首席弟子脫離宗門，南山派的士氣一減再減，前線崩潰，武林上宗長驅直入，大破南山派，一路突破防線，殺至南山山腳。
一身斗篷遮面，葉森一步步走在南武城被染成血色的街道上，一具具屍體，他們幾天以前還是一個個鮮活的人，生活在這座城市，其樂融融。
可現在他們死狀慘烈，有的被一劍穿心，有的被斬斷頭顱，有的被殺瘋了的戰士肆意蹂躪，已經不成人樣。有的死不瞑目，有的臨死前轉頭狂奔，不知是否是奔向同樣慘死的家人。
屠殺平民，這是軍事交戰中的一大禁忌，但殺紅了眼的武林上宗並沒有管這些。
此等慘烈綿延不絕，弒殺，恐懼，死亡，充斥了整個城池。
雖然刀尖舔血，但葉森第一次殺人畢竟還是在一年前，在那場交界之戰。如今葉森的心裡，也是極為沉重。
催動靈識，葉森強行將負面情緒壓制，深吸一口氣，葉森沒有繼續看下去，繼續前行。
實話實說，這一切其實也都是南山派主的自作自受。
這一個月，葉森反覆分析了發生的事情。結合離開洞穴后得到的信息，葉森終於發現了真相。
南奇志遁入空門，脫離宗門之心已定，南山派主也是狠心，既然掌控不了他，變想要除掉他。而這個決定，也可能與宋清燃隱藏的實力有關，
所以南山派主設計了這麼一個任務，將核心弟子引入這危險的巢穴。按照派主的設計，眾人不會是蜘蛛的對手，所以南奇志，身為最強者，會全力托住蜘蛛，讓其他人逃離，他自己，則會死在蜘蛛的手上。
他的死亡，在武林上宗手上的死亡會鼓舞士氣，皆是南山派主再立不弱於南奇志的宋清燃為首席弟子，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除掉南奇志。
讓其他人逃離。這也是一開始發生的事情。
只可惜南山派主低估了葉森。
他以為將葉森也納入這次行動，因為他和眾人的不和，正好可以除掉他。可是這一舉動卻弄巧成拙。
葉森與南奇志的聯手拖到了宋清燃的到來，使得蜘蛛真正受到了威脅，最後的碰撞擊塌了整個洞穴，葉森「死了」，兩位核心弟子死了，而南奇志則活了。
最終，適得其反。
……
半個時辰，葉森到了南山山腳。比起南武城，此處的屍骸明顯減少。大抵是因為南山派想將南武城設為最終防線，調動了近乎所有的軍力。
但是，此處的屍體，依舊有著些許溫熱。
葉森知道，他沒有來得太晚。
一路登山，隱隱傳來的殺伐之聲也愈發響亮。終於，葉森再次來到了南山派的山門。只不過比起第一次的輝煌，這次的山門被鮮血染紅。
自知無法再肆無忌憚地遊盪，葉森沖入山門，一個閃身，遁入周遭建築的遮掩的遮掩之中，快步向內部推進。
沒過多久，葉森便見到了此行第一位活人。
那是一位南山派弟子，歸屬於外門，但修為也達到了罡勁中期巔峰。此刻的他胸前一閃的血紅映入眼帘，雙手捂住傷口，面色猙獰，痛苦萬分。
僅僅是一眼，葉森就知道了此人的死局已定。他被刺的那一劍雖然沒有刺中心臟，但蘊含的罡氣卻還是爆發了出來，將他的五臟六腑重傷。
嘆了一口氣，葉森催玄力凝針，一彈得出，一擊正中穴位，這位弟子瞬間死亡，沒有再受折磨。
葉森，終究還是太仁慈了。
再往前走葉森便可以看見活著的武林上宗弟子了，只有兩個。此處正臨南山派內們和外門的分界線，這些人，估計就是留守的吧。
想起南武城慘死的居民，一股怒火不禁在葉森的心底升起，但下一刻卻被葉森的靈識壓下。
玄力凝結而成的細針讓宗師以下的所有人都無法察覺，兩根細跟飛射而出，不偏不倚地擊中了兩名弟子的穴脈，將兩人擊暈過去。
是的，葉森沒有殺死他們。葉森雖然不喜殺戮，但他與南武城的居民也是非親非故，不至於為給他們報仇讓自己的手上染上獻血。
繼續深入，武林上宗的弟子開始變得越來越密集，葉森乾脆沒有躲避，與他們照面便以玄力凝針將他們撂倒。
終於在擊倒三四波弟子之後葉森也不耐煩了起來，他索性拿走了一身武林上宗的衣服換上，之後他便沒有受到什麼阻攔。
此時地上的屍體已經不少了，而根據屍體的密集程度葉森推測南山派弟子退守到了山峰的更高處，向太上長老地隱居之處靠攏。
走到這裡，等閑弟子就不得上前了，多半是因為前方不乏有宗師級別的戰鬥。
可這些關卡可擋不住葉森，不再以人群為掩護，葉森以樹木為遮掩，避過重重關卡沖向前線。
而也就在此刻，前線也是極為的焦灼。
……
武林上宗上百名罡勁期，數十名氣境不斷衝擊著南山派的防線。
如今的南山派外門近乎死絕，內門也不樂觀，罡勁和氣境的強者還不到武林上宗的一半。
好在，宋清燃和孟舒雲都未身死，而此刻的他們，正在與武林上宗的核心弟子廝殺。
孟舒雲拖住了軒轅沐，實力上面軒轅沐略占上峰，但是擊敗孟舒雲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而宋清燃則沒有保留，以一人之力硬抗三名核心弟子，竟然還佔據上風。只不過同樣的，他破敵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葉森也在路過之時看到了這一切，隨即便繼續深入。
在後面幾百米，戰鬥的是稍老一輩的強者，是中弱的長老階級。他們的修為層次不齊，有的低如氣境初期，有的達到了氣境後期。
如今葉森的武道境界是差半步便可到達氣境後期，只不顧距離踏出這半步，還有不少的距離。
但是此刻的葉森又著魔道修為，他的實力超過了最強氣境的兩倍，所以葉森沒有擔心這片戰場。
眼睛掃過戰鬥中熟悉的面孔，那日大殿上高高在上的長老，此刻傷痕纍纍，拚死抵擋對手的進攻。
葉森沒有再看，繼續向前。
再深入一些，便是宗師境的大戰。
宗師境是一個奇怪的境界，他們的罡氣強度與氣境後期沒有差別，他們修鍊的是意境，將意境融入自己的功法。
說這種修鍊方法奇特是因為它是不存在於任何其他修鍊體系的，無論是仙道，魔道，還是那被遺忘的魔道。
這種修鍊方法不會改變罡氣的強度，但是會改變法術的威能。傳說有人將意境修鍊到極致，法術通神，一劍便可橫掃千軍。
修為達到宗師境千難萬難，就算是如南山派這等大宗門，一共也只有三位宗師境強者。
催動玄力將氣息完全抹去，葉森這才敢進入前方的交戰區域。
這場戰鬥給葉森的第一感覺就是混亂，五種不同意境在碰撞中交織，在交織中碰撞。
只能勉強看到敵人，但是憑藉意境的個數，也不難猜出交戰的正好有五人。
玄力附加雙眼，葉森的視線穿過茂密的灌木，穿過無數樹木形成的牆壁，穿過不知多遠的距離，清晰地看清了交戰的五人。
這場戰鬥時三人對戰兩人，而其中的那兩人，則正是南山派主與大長老。
另外三人，葉森則從未見過，只不過他可以從其中一人的長相中看出軒轅沐的影子，大抵便是他的父親。
意境焦灼與碰撞，讓葉森難以確定每股意境的主人。凝神貫注，經過些許觀察，葉森最後還是得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南山派主的意境在好辨認，因為葉森已經見過一次了，是一種無法無天地霸氣！
他身側大長老的意境則好像是一種凌厲之意，隨著戰鬥中他刺出的長槍綻放。這與宋清燃未成行的意境類似，但是他的意境好似衝破千軍萬馬的長槍，宋清燃的意境則是撕開已久的壓抑，迸發而出銳氣，進發而出的凌厲。
如果真的要比較，宋清燃的意境比大長老強了不少。
而對手三人，武林上宗宗主的意境葉森也熟悉，是萬武歸一決中包羅萬象，海納百川之意。
另外兩人中，一人的意境是一種力破萬法，一股霸道之意，完美的融合在了他的長刀之中。此意境與南山派主類似，但是相較之下卻差了很多。
最後一人的意境則看似有些平庸，沒有大長老的凌厲，也沒有另一人的狂暴。他的意境是一股均衡之意，他的劍且功且防，沒有一味防禦的情況下讓人找不出哪怕一絲破綻。
三敵二，不出所料，南山派落入了下風。而葉森也沒有出手幫忙的想法，一是他本身對南山派的歸屬感不強，二則是就算他出手，也不一定就能逆轉局勢。畢竟，宗師境與葉森的魔道體系不同，僅憑超越宗師的修為，葉森也不一定能擊敗宗師境的。
此刻，葉森的注意其實集中在另一件事情上，那就是那位太上長老的去向。要知道此刻，這位神龍不見尾的太上長老可沒有出現在戰鬥中之中。
索性，葉森偷偷地走過宗師境的戰場，直直走向了這條綿延的山路的盡頭，走向了那位大長老的隱居之地。
快步行走，一分鐘之內，葉森便臨近了大長老的隱居之地，原本被開墾出來的道路在這裡截然而止，停止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之前。
長孫無疆封印破碎后，葉森的靈識超越了僅有武道時不知凡幾。
葉森漫步向森林之中走去，葉森此時的靈識可以做到感測周身五米的一切風吹草動，但他卻沒有這麼做。
與其將靈識集中與周身，葉森將其擴散，延伸至了周遭五十米。雖然此刻葉森對周圍的感應低到了極致，但是也可以勉強在森林中找到一條道路。
葉森毫無壓力地穿過了這錯綜複雜的森林。但臨近最後一片灌木叢之時，葉森卻隱匿了身形，躲在了灌木之後，以靈識觀察。
就只見森林之中，有一大片開墾的空曠之地。之中，一座平平無奇的草房屹立，此處，正是太上長老的隱居之地。
可是真正吸引了葉森全部注意的，則是房子之後，更深處深林中氣息的碰撞。
葉森此刻明白了為什麼太上長老沒有加入戰局，因為武林上宗不止有三位宗師境，而是有四位。
而這第四位宗師則正在於太上長老交戰。
下一刻，兩道身影閃至草屋的面前，兩道強大的意境連續碰撞三次，可沒等葉森反應過來，分析兩人的意境，戰鬥便已經結束。
疑似太上長老的身影一劍斬出，碾碎對手所有的攻擊，一劍封喉。
另一道身影應聲倒地。
這一舉動也震驚了葉森，可就在葉森震驚之餘，一句響徹森林的話讓葉森的震驚掃盡。
「哪位兄台窺探老朽，可否出來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