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前腳說腹肌照只給很重要的人，後腳就把照片發給了她，這番操作讓顧一依一陣無語。

她一直都覺得，做人不能偏聽偏信，剛蘇雲跟她說徐徐的徐有點東西的時候，她並沒立即就信了他的話，而是保持一種合理懷疑的態度。

前面徐徐的徐疑似知道她是女生才熱情收她為徒，後來蘇雲跟她說徐徐的徐只收女徒弟，現在徐徐的徐又搞這麼一手，顧一依再沒感覺到不對那就過於天真了。

她沒回復徐徐，而是點開了蘇雲的聊天框：「你收到過師父給你發的腹肌照嗎？」

蘇雲也沒睡，甚至消息還回得很快，「怎麼可能沒收到，我懷疑這個群早已經人手一份。」

「等等，你不會現在就收到了吧。」

顧一依直接甩了張聊天截圖給他。

「嘖嘖，你今天才拜的師吧，竟然這麼迫不及待。」蘇雲道，「我當初收到的都是拜師后的第三天，他問我這樣的肌肉好不好看，可把我噁心壞了。」

這時顧一依又收到一條徐徐發來的消息：「徒弟我腹肌練成這樣還行嗎？」

顧一依：「……」合著套路都一樣。

「所以你之前是想告訴我這人不靠譜，收徒弟也只為了泡妞？」顧一依問。

「差不多。至少正常的師父不會動不動就給徒弟發腹肌照，也不會大半夜的和徒弟連麥睡覺，更不會找徒弟要照片。對了你去看看你的空間相冊訪客，之前他一加我企鵝，就把我相冊全都翻了個遍，搞得我直接把相冊全都鎖了。」蘇雲又提醒道。

顧一依依言點開了空間，果真見到有好幾個訪客記錄，點進去一看全是同一個人——和蘇雲一樣，徐徐的徐也把她相冊都點了個遍，而且看時間傍晚剛加好友時來了一遍，剛剛又點進來看了幾遍。

沉默了一下，顧一依對蘇雲道：「他說教我交易行賺錢我才拜的師。」

「就他還賺錢，他的錢都是找徒弟要的。如果吃軟飯也是賺錢的一種，那他的確是會賺錢。」

顧一依懂了，「我明白了，謝謝。」這種沒什麼用甚至會給人帶來不舒服感覺的師父那就沒必要留著了，「這遊戲斷絕師徒關係需要走什麼流程嗎？」

「沒有。不過你別急著斷絕師徒關係啊，」蘇雲道，「你不打算繼續留下來吃瓜嗎？」

「吃瓜能讓我賺到錢嗎？」顧一依反問道，她只關心這點。

「……」蘇雲發了一連串省略號來，然後道：「你就這麼缺錢？」

「鄉下來的平翹舌都分不清楚的窮鬼當然缺。」顧一依道。

蘇云：「………………」

「開個玩笑，」顧一依不過隨口一刺，並沒和蘇雲一直計較那事的意思，「我的確很缺錢，玩這個遊戲就是為了賺錢。」

這會兒蘇雲已經道歉道：「抱歉，我們並沒有貶低你的意思。小染那天是過分了，我後來也把她說了一頓，她也向你道了歉，我還以為你已經原諒了她。」

「道歉？」顧一依沒想到還有後續，這一周來她可沒收到任何道歉，「我沒收到道歉，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也不一起玩。言歸正傳，這個遊戲斷絕師徒要走什麼流程嗎？嘉嘉這會兒不在，我問不了她。」錢嘉嘉在洗澡。

那件事真正有錯的人不在，也的確沒什麼好掰扯的。蘇雲也就順著顧一依的話道：「沒有流程，直接把人刪了就行。不過你先別急著死師徒，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請你幫我。」他說完又補了兩個字，「有償！」

蘇雲顯然已經掌握住了吸引顧一依的竅門。

有償的話，顧一依就不急著拒絕了，「什麼忙？」

「我之所以會拜師，是因為我有個朋友之前被徐徐的徐給渣了。我朋友不想把事鬧大，但我咽不下這口氣，想給渣男一個教訓。我也不需要你做什麼，那個渣男收了你肯定會千方百計撩你，到時候你只要把他撩你的那些截圖發我就行。至於價格的話，隨你開。」

這事其實不難，徐徐的徐如果真是渣男，顧一依在道德上也沒什麼負擔，但為了這事收錢的話，度又不好掌握，她想了想，道：「你缺日常代練嗎？缺的話，請我做一個月的代練，這活就當我附贈你的贈品吧。」

「那我這不就是占你便宜了嘛。」蘇雲覺得不行。

「你要覺得占我便宜了，你可以多給我介紹幾個老闆。多多益善。」顧一依道。

蘇雲見她堅持，這才考慮了下，「那行。正好我手裡的三個號都需要代練，那就都拜託你了。」

顧一依給他發了「OK」的手勢。

敲定這邊的代練，在錢包餘額進賬180后——蘇雲給她發了200的紅包，她又轉還了20給他——顧一依這才點開徐徐的徐的對話框。

在她和蘇雲聊天的這麼段時間裡，徐徐的徐前後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見她一直沒回，以為她睡了，最後特別委屈地發了句「那晚安，明天見」。

在和蘇雲聊天之前，顧一依只覺得徐徐的徐是個人間油物，至於現在嘛，招財油物我來了。

「抱歉，剛剛在忙。」顧一依回道，「腹肌什麼的這東西我不太了解，沒法給你建議。不過師父你下次注意一點，你前面在群里說照片只給重要的人，現在就把照片發給我，這有點不太好，會讓我誤會的。」

「誤會什麼？」徐徐的徐道。

「誤會你對我有好感。」

「哈哈哈哈或或，或許我真的就對你有好感呢？」

「可是我們今天才認識，如果僅認識幾個小時你就對我有好感，那你的感情也未免太廉價了點。」顧一依並沒有因為蘇雲的關係而隱藏自己的想法。

徐徐的徐似乎語塞了番，半晌才回道：「好吧，其實我就是想讓你給我參考參考。不過你說才認識幾個小時不可能會有好感這點我不認同，好感這種事情往往只發生在一剎那，我對你其實……」這話沒說完，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然後還是換了話題道，「算了，徒弟你這個小直女我就不跟你討論這些啦。你現在在做什麼？」

「準備關手機睡覺。」顧一依不接他剛才的話茬。

「才十點多鐘你就困了嗎，好羨慕你的睡眠，我現在根本睡不著。」徐徐的徐發了個可憐巴巴的表情過來，「我最近一直失眠，壓力太大了。」

對方話頭拋了出來，顧一依只要一接，他們的天就能繼續聊下去。但顧一依真的有點困，她打了個哈欠，回道：「雖然我作為徒弟應該安慰安慰你，但我真的困得撐不住了，睡了，晚安。」

說著她將手機一放，窩進了被窩。

次日醒來，顧一依看手機，昨晚上她說睡覺后徐徐倒是沒繼續叭叭，不過早上卻給她發了「早上好」，甚至還分享了自己的早點圖片。

現在的人網路聊天大多數為的就是情緒價值的回饋，有這樣一個人每天早上晚上的陪你聊，時間一久，哪怕不動心也會產生依賴感。

徐徐的徐算是把這套給玩明白了。

出於禮貌回了個早上好，顧一依便和室友們衝去了食堂。今天她滿課，時間有點緊，代練和挖礦都只能放到中午和傍晚的休息時間。

因為有五個號，而蘇雲丟給她的三個號又都是蜀山，為不坑隊友，顧一依還得提前建號熟悉技能。所以她打算中午先把前面的兩個老闆號打了，然後挖礦，剩下的時間再建新號熟悉技能，等到傍晚吃飯的點再把剩下三個老闆號日常給做了。

計劃到中午，前面都還比較順利，不過在挖礦這個環節的時候，顧一依被稍微耽誤了一下時間。

原因是她剛上線，她的師父就邀請她進組，說要帶她去升級。

「今天恐怕沒時間。」顧一依無心升級，只想挖礦，她如果再建個號的話，以後就要每天挖兩個號的礦了。

【隊伍頻道】徐徐的徐：你要忙什麼？

【隊伍頻道】林芝芝：六師妹中午好啊。

隊伍里這個林芝芝顧一依覺得有點眼熟，她點開群對照了下，當即回復道：「中午好大師姐。我要挖礦，先不打算升級。」

【隊伍頻道】徐徐的徐：你入坑一星期就挖了一個星期的礦，還沒挖夠呢。

【隊伍頻道】何枝可依：嗯，師父你們去忙吧。

【隊伍頻道】徐徐的徐：算了，遊戲就是為了開心的，你想玩什麼就玩什麼吧。

【隊伍頻道】徐徐的徐：對了，徒弟你下次如果去市裡吃飯的話，推薦你去人民路的那家空中旋轉餐廳，我上周去吃，他們家味道還不錯。

人民路的旋轉空中餐廳？

顧一依聽都沒聽過，不過她知道人民路是市中心的地兒，能開在那裡應該都很貴。

【隊伍頻道】何枝可依：以後有機會就去。

【隊伍頻道】林芝芝：師父師妹你們倆同一個城市？

【隊伍頻道】徐徐的徐：是滴，我們有緣吧。

【隊伍頻道】林芝芝：確實好巧。

【隊伍頻道】徐徐的徐：可能這就是緣分吧，真希望將來有一天我能和你師妹面基。

林芝芝沒吭聲了，顧一依也不想接這個話茬。她繼續在小島上吭哧吭哧的挖著礦，打算挖完體力就下線。

許是見她們都不搭這個話題，徐徐的徐也就轉移話題說要和林芝芝去做日常，顧一依很有眼色的退了組。

她剛退沒多久，就收到了大師姐的私聊。

【私聊】林芝芝：小六我好羨慕你啊。

顧一依不解，回道：「羨慕我什麼？」

【私聊】林芝芝：羨慕師父那麼關心你，羨慕你能和師父一個城市，能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氣，羨慕你們說不定早就擦肩相遇過。

「……」顧一依懂了，「師姐你喜歡師父？」

【私聊】林芝芝：我表現的是不是有點明顯了？

【私聊】何枝可依：還好，主要是我比較聰明。不過網路上的人，你都不知道他現實是什麼樣的，這會不會不太好？

別的人她不敢說，徐徐的徐是絕對有問題的。不過她和大師姐還不熟，只能委婉提醒。

【私聊】林芝芝：我懂你的意思，不過師父不一樣。

【私聊】林芝芝：我看過他的照片。

【私聊】林芝芝：他私下給我看的，讓我不要說出去。他長得挺好看的，我很喜歡。

顧一依彈了下舌，有點回過味來了。

她就說為什麼從未有過交集的大師姐會突然來找她說這些比較私密的話題，原來是在宣誓主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