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人對自己在乎的人或物都會生出一種佔有慾，人性如此，顧一依大概能理解大師姐的心理。
【私聊】何枝可依：這樣，我和師父不太熟，不是很了解他，反正網路虛擬世界，大師姐你記得保護自己，有空下個反詐騙app。
【私聊】林芝芝：hhhhh好的。
【私聊】林芝芝：六師妹你真好，我可以加你個好友嗎？
顧一依主動添加了對方，加完后她道：「大師姐我礦挖完了，先下了，灰灰。」
【私聊】林芝芝：好的，白白。
顧一依下線后就新創了個賬號，建了個蜀山角色后便開始在新手村試驗技能。
《江湖》這個遊戲並不和其他遊戲那樣隨著技能等級的提升才能學習新的技能，而是在一開始就讓玩家學習了所有技能，至於怎麼搭配技能使用連招將傷害打得更好，這全憑玩家的手法高低和裝備好壞。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手法比裝備更重要。
以上是顧一依這段時間從貼吧里得出的結論。
她自己的號雖然沒裝備，但鑒於代練工資比在奶茶店打工工資高且更方便，為了能更好的完成業務，她已經決定在閑暇之餘也要練練手法多試試其他職業的技能，提升自己。
在顧一依正操縱著蜀山小號砍怪時，路過的錢嘉嘉見到后不由奇怪道：「你怎麼又玩了個蜀山，峨嵋不喜歡嗎？」
「那倒不是。」顧一依挺喜歡峨嵋派這個她初次接觸的職業的，「主要是我剛接了個蜀山老闆的日常，這會兒先熟悉一下技能。」
「哇哦，恭喜，從哪接的？如果是貼吧或者交易群之類，記得先讓他們給一半的訂金。」錢嘉嘉提醒道，「有些人比較無賴，事先不收錢，事後想催債那就難了。」
「嗯，已經全款了。就是我們幫會的蘇雲，他給了我三個蜀山號讓我代練日常。」顧一依道。
「嗯？」錢嘉嘉有點意外，她本想問蘇云為什麼會突然把號交出來，後來一想他們兩現在已經是同一個師門，蘇雲想照顧一下依依的生意也不是沒可能，「這樣也挺好，那你現在就有五個老闆號了。」
說到蘇雲，錢嘉嘉像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湊到顧一依面前八卦道：「對了，今天蘇雲和季小染好像吵架了，季小染都把群退了。」
「是嗎？」顧一依手裡動作不停，「幫會群我屏蔽了，不太了解。」也不是很關心。
「我也不懂，季小染退群的時候突然在群里莫名其妙發了句『你寧願相信別人都不相信我，那這兄弟當的也挺沒意思的』，看的我雲里霧裡。不過按照我以往的經驗，她過不了多久肯定又會被勸回來的。」錢嘉嘉完全一副路人吃瓜心態。
聽到嘉嘉的話，顧一依手稍微頓了下，又重新操作起來，「季小染再作，那也是有人寵。隨便他們，這都和我們無關。」
是季小染先對她流露惡意在先，謊也是季小染自己撒的，現在他們吵架顧一依是半點都不愧疚。
先撩者賤。
她自認問心無愧。
顧一依中午熟悉完蜀山的技能，傍晚吃飯回來就忙著上號代練。
在三個號都順利的做完日常后，顧一依又抓緊時間將蜀山小號的體力挖空。因為賣金要放一個角色的包里，顧一依不想把金分散到兩個號上，於是雙開何枝可依的號上線交易銅礦，打算只用一個號寄售買賣。
結果她的何枝可依剛上線，就見頭頂多了一個亮晶晶的「賞」字。
顧一依從未見過這東西，她還在奇怪這是什麼東西時，突然一個紅名玩家從天而降，下一秒她的屏幕一黑，她倒在了地上。
【你遭到玩家蕭劍人惡意攻擊】
【你被玩家蕭劍人擊殺】
看著系統提示，顧一依微微皺了皺眉。
她點了回城復活，就發現自己頭頂的「賞」字沒有了，等級也掉了一級。
這個遊戲是死亡掉級的，無論你多少級，死一次掉一級。
所以這個蕭劍人是誰？
在顧一依正不解時，剛剛的紅名又出現在她周圍。按道理在主城是有護衛的，可顧一依等級太低，護衛不頂事，她剛復活還沒一分鐘，人就又倒在了地上。
一次也就算了，現在連續兩次被同一個人擊殺，顧一依不覺得這是對方手滑。
為驗證自己的猜測，顧一依又點了復活。
復活后，她很快又掉了一級。
現在顧一依基本可以確定，對方就是專門來殺她的。
誰會這麼無聊專門來殺她這個小號呢？
顧一依腦海中閃過某個人的ID。在她接觸遊戲的這段時間，唯一一個對她毫不掩飾惡意的人只有一個。
有的人還真是……令人討厭哪。
錢嘉嘉從廁所吹完頭髮出來，就見靠門坐著的室友面無表情地盯著電腦屏幕，她本想過去鬧上一鬧問怎麼回事，結果一湊近撞入她眼帘的卻是室友一雙略微沾染著戾氣的眼。
「……」錢嘉嘉愣了一下，語氣不由自主放緩了，「怎麼了這是……」
「啊？」顧一依像是才回過神一樣，方才的情緒瞬間藏入眸底，眉眼依舊恢復了往常那樣人畜無害的模樣，「剛有人專門殺小號，我被噁心到了而已。」
「靠，」錢嘉嘉瞬間明白了，被人莫名其妙的欺負，這事的確換誰都不爽，也怪不得依依不高興，「讓那狗逼等著，我現在就上線！」
「我已經下了。」顧一依不是很想讓室友卷進這個是非中，「我已經記住她ID了，這個仇我遲早會報的。」
對於季小染這樣的人來說，想抓她的痛腳可不要太簡單。
「那不行，我要先揍他一頓先給你出氣！」錢嘉嘉義憤填膺地上線，最後的結果是她在主城轉了一圈都沒找到人，氣得她在世界頻道血噴蕭劍人。
看室友如此可愛的模樣，顧一依不由會心一笑，然後操作蜀山小號把銅礦掛去了交易行。
之後的幾天，顧一依的何枝可依只要一上線就會被殺。到她等級掉為0時，她的師門都被驚動了，師父和大師姐都來詢問她怎麼回事，而蘇雲在師門群看到了消息也來私戳她發生了什麼。
「號太小，被怪揍了。不是什麼大事。」顧一依在群里給大家解釋道。
她知道，這些人不見得每個人都如嘉嘉那樣真心為她著急，她把她被輪白的事說出來除了給大家增點樂子，其他意義不大，所以沒必要將自己的遭遇宣揚的全世界都知道。
大師姐-林芝芝：「好吧，你以後小心點。」
六師妹-何枝可依：「嗯啊。」
接著，顧一依收到了大師姐的私戳：「六師妹，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大號？」
「沒有啊，怎麼突然這麼問？」顧一依問。
「我看你每天就中午晚上上一會兒，正常玩家不會在線這麼短的。」
「我沒有其他的號，平時不在的時候是給人當日常副本代練。」顧一依說完，順道發展業務道：「師姐你要有代練需要可以找我。」
「誒？」林芝芝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原由，「你竟然是代練？」
「對啊，我來玩這個遊戲就是為了賺錢的。」這種事顧一依向來承認的都很大方，「所以師姐你有需求咩？」
「暫時沒有誒，不過有的話我也一定找你！」林芝芝道。
「好~」
顧一依前腳剛告訴大師姐代練的事，下一刻徐徐的徐就發了個「？」過來，「徒弟你竟然是遊戲代練？」
「是的。」師父這個客戶顧一依不是很想發展，「窮學生賺點零花錢。」
「可惜我的號要陪你師姐她們一起日常，不然我就讓我的寶貝徒弟接我這單了。」徐徐的徐道，「心疼你，做代練很辛苦吧。」
「還行。」這相對每天在奶茶店站上十個小時把腳後站到發腫一碰就疼來說，網游代練要舒服得多。
「唉，你師姐要我每天一定和她一起做任務，我要拒絕她她還不高興，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徐徐的徐做出一副頭疼的樣子，「之前我答應你說給你弄個物價表格，結果也因為她說要我帶她打本給弄得沒有時間。徒弟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這個我已經自己在做了。」交易行的物價，只要觀察一段時間就能知道大概的正常價格，到時候低價買高價賣，也不失為一種賺錢的辦法。這段時間裡顧一依每次掛銅礦的時候也會看看其他熱門材料的價格，反正慢慢來。
「徒弟你真好qwq，你比你師姐她們懂事多了。」徐徐的徐感動道，「徒弟弟你快點滿級，到時候我也帶你一起做日常。」
面對他的邀請，顧一依也不客氣：「不用等我滿級，我現在手裡五個號，你想帶隨時能帶。」
徐徐的徐：「額……」
顧一依回了個可愛的表情。
「好吧，這事明天再說。」徐徐的徐打下空頭支票道，「現在為師有一件更煩心的事想跟你說。」
顧一依：「Say吧。」
「這事我就跟你說，你別傳出去，就是……」徐徐的徐像是掙扎糾結了一番，才下定決心一般道：「你大師姐她好像喜歡我，我現在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好煩，我不想失去這個徒弟。」
哦豁。
顧一依笑了。
徐徐這話里所蘊含的要素有點多。
表面看是大師姐追求他，他很苦惱，可實際卻是在側面告訴她他人氣很高，有的是人追。甚至更深一層，他還想挑起她內心深處的沾沾自喜以及勝負欲——這個你們想得到卻得不到人，卻對我有好感。
哥們，玩得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