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台下的人們發出小聲的驚嘆，很快開始議論紛紛。

皇帝皺眉開口了，「天師，為何說這女子是寶物？難不成要用這女子來修鍊嗎？」

天師答：「正是，此女正是我剛才說的用來修鍊的寶物。」

皇帝面色微驚，「萬萬不可，豈能用人來修鍊？縱使長生不老，若是用別人性命換來的，那寧願不要這長生不老。」

濡世聽到這裡頗覺驚訝，他在凡間呆過幾年了，知道一些凡間皇帝的事情，很多皇帝都是追求長生不老的，皇帝本身又是掌握天下所有人生殺大權的。這個皇帝似乎是個不錯的皇帝，不會為長生不老而犧牲別人的性命。

天師笑道：「回陛下，此女並非凡人，而是天地精華凝結而成的妖物，故而用她來修鍊並無不妥。」

濡世表示並不贊同，此女並非妖物，他一眼就看出這女子乃是凝結水系精華而成的，而且靈元極純，自己和這女子的本質並無太大差別。

皇帝沉吟，似在思考。

天師看出了皇帝的猶豫，又繼續道：「陛下請看，我先使這女子現原形。」

說完便開始朝著那女子做法，一道金芒自天師指尖發出，直達女子的心臟位子，女子的神情更加痛苦隱忍，卻始終一言不發。

皇帝以及台下有些人明顯表情露出憐憫之色。

濡世看這天師並未傷及這女子性命，且他不能更改凡人之命數，這天師未成仙，非他所能干涉，那可憐的女子是否能救，還需待金神來跟自己說一聲后才穩妥，可金神咋還不來呢？

隨著女子的神色愈加痛苦，皇帝臉上不忍之色加重，正欲出言阻止。

卻見那籠中女子的人形變得若隱若現，竟隱隱成一團水氣的樣子，縹縹緲似一團仙氣。

眾人都驚訝起來，頓時便對女子不是人類的身份深信不疑。

天師收回法術，「稟陛下，陛下與公主此刻只需至金籠前吸食那團靈氣，便可長生不老甚至凝出靈元雛形。」

說完她回身朝台下一擺袍，對台下人道：「這女子魂飛魄散之後，剩餘的靈元將在此處擴散消弭，靈元擴散消弭之處，也就是此地，台下眾人皆可按我之前教的法門修鍊吸收散落靈元，這樣，所有人的本元都可精進。

台下不少人頓時發出歡呼聲。

那李堯聽到要吸靈元，便欲拉著皇帝上前，「父皇，咱快去，別等一會兒靈元散了。」

皇帝卻猶豫道：「終是一條生命，如此是否太過殘忍？」

天師拱手行禮，「陛下，犧牲她一條性命，卻可造福我們在場的這麼多人，這乃是我們的幸事，也是這女子的幸事。」

皇帝聽得此言卻仍猶豫不決，而那公主卻放開皇帝的袍角，獨自朝著金籠而去。

金籠中女子虛弱的掃視場中人一張張欣喜的面孔，恨恨道：「你們最好將我吸食乾淨，否則，但凡我還剩一絲靈元，待他日重新幻化成形，定叫你們萬劫不復！」

女子一張張臉掃視著，似乎要把場中所有人的樣子都記住，突然她看到了最角落處的濡世，竟是一怔，接著冷冷一笑，把頭撇向一邊不再看別人，似是已絕望，但眼角分明有一滴淚珠流下。

濡世一怔，這個面孔和六年前那張倔強的面孔重合，濡世心中大動，不由站起身來，「廉纖，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