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 142 章
「你先開門進屋。」田雋架好自行車,將水壺跟包遞給了女孩。
商蕊蕊接過東西,沒再去看那扶著石獅子站起來的邋遢男人,掏出鑰匙去開門。
待女孩兒進了大門,田雋才走向抖著腿罵罵咧咧的中年男人,然後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快速出拳。
以他的力量,一拳下去,要不了人命,卻也得去了半條。
但他收了力道,只將人揍到乾嘔,便趁著對方彎腰哀嚎的空擋,單手抓上他的腰帶,仿似拎雞仔兒般,輕鬆的將人拎到了不遠處的衚衕口,當垃圾般丟了出去。
衚衕里還藏了兩個年輕的男人,將這一幕瞧在了眼裡,驚懼的往後挪了挪,就連叼在嘴裡裝酷的煙掉了都沒發現。
田雋打量了兩人幾眼便不再多瞧,甚至連個恐嚇的話都沒說,轉身就走。
然後,就看到本該進屋的女孩正往這邊探頭探腦。
見狀,田雋眸底生出些許笑意,腳下的步伐也大了些許。
發現男人見到了自己,商蕊蕊索性也不藏了,大大方方的站在了門口,沖著人笑的明媚。
「看見了?」走近后,田雋沒再女孩兒的臉上瞧出害怕,心下微松。
「嗯,看見啦,特別解氣。」
田雋勾了勾唇:「不害怕就好。」
這有什麼害怕的?要不是自己沒這個本事,商蕊蕊早就想揍人了。
所以...剛才男人叫她先進屋,是擔心她害怕?
思及此,回身準備關大門的商蕊蕊悄摸摸又看了男人一眼。
「門不用關。」田雋提醒。
商蕊蕊恍然,拉開門的同時,還有些不好意思笑道:「習慣了。」
這年頭鄰里熱情,喜歡到處串門子,白日關門的很少。
但商蕊蕊家只有她跟媽媽,不關門總覺得不放心。
田雋看著她嘴角有些不自然的笑容,抬手起輕輕揉了下女孩的腦袋:「不想笑就不要勉強自己。」
商蕊蕊還是笑:「其實也沒那麼難,左右鄰居人還是很好的。」
不然就憑她跟媽媽兩個人,也不可能撐到現在,她不大願意一直聊這個話題,總有一種賣慘的感覺,於是指了指院子里的紫藤架:「剛才在你家沒怎麼聊,要不咱們再坐一會兒吧?我去泡點茶過來。」
田雋點頭應好,又有些稀奇問:「你家也有這個花?」
商蕊蕊正往廚房去,聞言頭也不回笑說:「那叫紫藤,北京這邊種的人家還挺多的。」
紫藤嗎?沒什麼浪漫思想的田雋覺得這名字還挺好聽的。
不過他沒急著去紫藤架那邊坐下,而是打量起了小院子。
商家是一進四合院,面積不算小,尤其院子的面積很大,不止種了花草、蔬菜,居然還有石榴樹...
「蕊蕊在家吶?」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道爽利的女聲。
田雋回頭,發現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嬸子。
那嬸子手上還端著一個瓷碗,一雙眼睛正好奇的盯著自己。
聽到動靜的商蕊蕊從廚房出來,看清楚來人,不算意外的笑應了聲:「在家呢,美鳳嬸子今個兒休息?」
「對,跟人調休呢,這不,做了點糖糕,送點給你們娘倆嘗嘗,你這是...有客人啊?」朱美鳳雖然在跟小姑娘說話,但是那雙眼睛卻一直在陌生的大小夥子身上轉悠。
方才她可是瞧見了,這小夥子有把子力氣啊。
當然,她急忙過來,一個是好奇對方的身份,另一個就是不放心商家娘倆。
商蕊蕊哪裡不知對方的好奇心,不過她也算不得反感,美鳳嬸子一直很是照拂她們家,她伸手接過碗,抿了抿
唇,露出一個略靦腆的笑:「是我朋友,叫田雋。」
「朋友啊...呵呵,小夥子長的真精神,這身板兒也結實。」瞧出小姑娘的害羞,美鳳聲線拉長,一副曖昧的語調,心理卻是樂呵的緊,這孩子是找對象了啊。
田雋從小姑娘手中接過碗,沖著人點了點頭,客氣道:「嬸子好。」
「哎哎哎!好著呢,小夥子是當兵的吧?」不怪她這麼問,實在是這年頭到處都是綠軍裝。
田雋:「對,當兵的。」
「喲,嬸子就說呢,瞧你這身板兒,這軍裝也穿的板板正正的,一看就是當兵的,在哪邊部隊啊?」
「在H省。」
「那...那可挺遠的。」火車都得四五天吧?對於一輩子沒出過北京的朱美鳳來說,這麼遠的距離,有些沒辦法想象。
這要是成了,將來可怎麼護著商家這孤兒寡母的?心裡擔憂,她的面上就忍不住帶出來一些。
見狀,商蕊蕊小聲解釋:「田雋這幾年會在北京這邊的軍校進修。」至於往後,就往後再說。
聞言,朱美鳳一拍大腿,真心實意的高興:「哎呀,大學生啊?這個好,這個好,你倆是般配的...行了,你倆聊著,嬸子先回去了。」
說著,人還隱蔽的沖著商蕊蕊擠了擠眼,一副好好處處的表情。
等人走後,商蕊蕊努力忽視方才那句『般配』帶來的羞恥感,領著男人走向紫藤架:「美鳳嬸子很熱情,這些年幫了我家不少的忙,她應該是對你比較好奇,沒什麼壞心思的,叫你不自在了。」
田雋將手裡的碗放在藤桌上:「能理解。」
見他的確沒放在心裡,商蕊蕊又去了廚房端了茶水。
待將茶水擺放在桌子上,她才給男人遞了一雙筷子:「美鳳嬸子做糖糕的手藝一絕,這些應該剛出鍋沒多久,最是好吃的時候,你嘗嘗。」
其實田雋不怎麼喜歡吃甜食,不過見女孩兒眉目歡喜,很想與自己分享的模樣,他也沒有掃興的夾了一塊子。
「不喜歡吃甜?」商蕊蕊是個心思很細膩的人,男人雖然只吃了兩塊,但是喝了半杯水。
「我不挑食。」這是真話,小時候飢餓是常態,直白些來說就是餓怕了,所以他是真的不挑食,只不過相對於甜口的,他更喜歡鹹的。
商蕊蕊彎了彎眉眼,沒再說什麼,卻將男人不喜歡吃甜這一點記在了心裡...
相親,想要快速的了解彼此,聊天是個很好的途徑,她想要了解田雋,也想讓他更多的了解自己。
所以咽下嘴裡的食物后,商蕊蕊擱置下筷子,捧起茶杯主動道:「我從前也不挑,但是這幾年日子好了,難免會挑剔幾分,我還蠻喜歡甜口的。」
田雋問:「你都喜歡吃什麼?」
商蕊蕊是個氣質如水的姑娘,說話也細聲細氣的,不了解她的人,只從外表看,會覺得她是個溫溫柔柔,沒什麼脾氣與主見的。
實則不然,本質上她是個很有想法的,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再是臉紅,也是敢爭取的。
就比如這會兒,聽了男人的話,她一口氣報出了七八樣喜歡吃的點心,未了還粉著臉頰,似是調侃般問:「是想以後買給我吃嗎?」
田雋勾了勾唇角,視線直直看過來:「嗯,給你買。」
沒想到他會直接承認,商蕊蕊愣了下后小臉瞬間爆紅,想問這話什麼意思。
是不是已經覺得他們可以成為對象了?
還是...
「秀文在家嗎?」就在商蕊蕊因為各種猜測,心底開始冒粉紅泡泡時,門口又傳來了動靜。
這一次,還不止一個人。
商蕊蕊跟田雋剛走到院子正中間,就看到了好幾個熟
悉的面孔已經進了自家院子。
「都是我家鄰居。」今天或許不應該帶著人回家裡來,多耽誤她處對象,萬一給人嚇跑了可怎麼辦?氣質瞧著很是大家閨秀的女孩兒在心中腹誹著。
她最不喜歡沒有分寸的八卦了。
但是趕人走,也是行不通的。
於是乎,本來屬於曖昧期小年輕的時間,硬生生被插進來七八個嬸子。
這些人不似美鳳嬸子那般有分寸,一點也不見外的搬了凳子,將年輕人圍成了一個圈,七嘴八舌的打聽了起來:
「蕊蕊?這是誰啊?沒見過啊。」
「這還用問?對象唄,小夥子哪兒人啊?在哪工作的?」
「當兵的吧?你們多少錢一個月?趕上工人不?」
「嘿,軍官才趕上工人呢,小兵沒啥錢,養活自己都夠嗆。」
「...蕊蕊啊,不是嬸子說你,你找這麼個對象,秀文知道不?要我說,我那在殺豬場當學徒的侄兒可比小兵蛋子強,多少姑娘巴望著呢。」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一言難盡的看了過來。
說話的人叫王梅,家住在後面一條街的四合院里。
雖說都是四合院,但還是有分別的。
就比如附近這一塊,獨門獨院的少之又少,基本都是擠擠挨挨了四五家,甚至更多。
王梅家就是,老少四代,十幾口人擠在一間三十平左右的房子里。
她一直想尋摸個大房子,但家裡頭又沒錢,那眼珠子自然而然就盯上了商家,一心想將家裡那個在屠宰場學手藝的侄兒介紹給商蕊蕊。
王梅自覺自己不是那些個喪良心想吃絕戶頭的,要知道,她那侄兒馬上就要出師了,到時候家裡三天兩頭都能吃上肉,那可是頂頂好的高條件了,多門當戶對。
這要是成了,將來她這個親姑姑,還是媒人,分一套房子住住也沒啥吧?反正她家侄兒是同意了的。
眼看到嘴的好處就要沒有了,王梅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軍人自然百般看不順眼。
商蕊蕊面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她都沒關心過田雋的工資待遇,眼前的人算個什麼東西。
瞧著溫柔,實則很嗆人的小姑娘張了張嘴,準備懟人。
卻不想,大門外突然傳來了汽車的聲音。
田雋站起身。
他的個子很高,身形也魁梧,這麼一站起來,再加上冷著臉,給人的感覺實在有氣勢。
尤其是王梅,頭皮發緊,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總害怕對方那沙包般的拳頭沖著自己砸來。
就在她為難是先戰略性撤退,還是梗著脖子硬剛時,就見兇巴巴的大小夥子對著他們點了點頭,然後快步走了出去。
「怎...怎麼了這是?」有人不解看向商蕊蕊,懷疑是不是被她們念叨煩了。
同樣聽到汽車聲音的商蕊蕊也跟著起身,憋笑道:「應該是我媽她們回來了。」
撂下這話,她也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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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長輩們吃完中飯,見日頭曬人,便相攜著來商家認認門,哪想到小年輕們沒出去划船看電影啥的,居然窩在了家裡,田雨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大侄兒。
田雋摸了摸鼻子,沒有反駁,而是伸手幫長輩們拎東西。
還是趕過來的商蕊蕊笑著解釋:「是我不想在外頭,嬸子們怎麼不在外頭多玩一會兒?」
對於未來的侄兒媳婦,田雨態度立馬來了個大轉彎,她拉過小姑娘的手,眉開眼笑的:「也是,這日頭太大了,小姑娘家家的皮膚嫩,可別曬壞了,走,東西都叫小雋拿,咱們先進去。」
坐在駕駛座上的田宓也笑:
「對,你們先進去吧,我留下陪著小雋把東西區分一下。」
作為晚輩,商蕊蕊哪裡好真的進屋,更不好意思站著不動,抬腳上前幫忙。
「喲,哪來的小卧車?」這時候私家車很稀有,北京人習慣管它們叫小卧車,屋內幾個嬸子還沒跨出門口,就瞧見了車子,立馬就稀奇上了。
閔秀文性格溫和,不知方才這些人對於未來女婿的嫌棄,聞言笑著解釋:「小雋姑姑家的車子,送咱們回來,順便認認門的。」
這個小雋是誰,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瞧出來了。
這下子,幾個嬸子吃驚之餘,表情更是一言難盡的看向王梅。
王梅挺了挺背,死鴨子嘴硬道:「...有什麼了不起?指不定在哪借的,怕不是公車私用,撬社會主義牆角吧?」
聞言,眾人齊齊皺眉,實在是這話惱人的緊。
雖說大環境好了,但是誰也不敢說明天會不會又有新政策,說人撬社會主義牆角,簡直是又蠢又毒。
尤其是護犢子的田雨,她心裡惱的很,車子明明是自家二妹做了大貢獻,組織上獎勵的二手車,怎麼到了旁人的嘴裡,就成了公車私用了?
再說了,就算公車私用,偶爾一次又不是不可以,油費自己出了就好。
組織上都是允許的,用得著旁人碎嘴子?
但他們姑侄三人到底是客,還是在相親對象的門檻上,頭一次上門,總不好吵吵起來,只能憋下這口氣。
未來親家願意忍下,閔秀文可不願意,這簡直是比罵她還叫她難以忍受,這個王梅,不是存心想要壞閨女的姻緣嗎?
她是好脾氣,但也不是沒脾氣!
閔秀文拽著想要衝上去的閨女,將她擋在身後,頂上去準備罵人。
無奈一輩子斯文,目前在美院任職的閔教授,待想要罵人時才發現不知道該如何罵,反倒將自己氣的哆嗦了起來。
見狀,唐青青一撩袖子,一手一個,將母女倆拉到身後,拉下臉,嘴皮子格外利索的開罵:「放你娘的狗屁,這車是人家自己家的,撬誰牆角了?你看見啦?嘴巴給老娘乾淨點,再說了,就算借的又咋啦?人自己添了油錢不就成了,用得著你嚼舌根子?你算是個什麼東西?還有,剛才別以為老娘沒瞧見,你那鼻子跟老鼠鼻子似的,嗅來嗅去的,不就是稀罕車子那汽油味嗎?不說是社會主義牆角嗎?有能耐你別聞吶?矯情不死你!」
連珠炮似的話,一點兒也不帶停頓的,直嗆的王梅臉上燒紅,一句話也憋不出來。
當然,最主要是不敢罵,她可是知道唐青青丈夫是旅長的事情。
準確來說,是唐青青刻意叫周邊的人知道的。
也是因為她的存在,才叫那些想要打商家母女心思的人束手束腳。
商蕊蕊適時告狀:「王嬸子剛才說田雋不如她家學殺豬的侄兒。」
「啥?你說啥?」唐青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叉腰:「咱們小雋可是大學生,軍校!你懂個屁,還有啊,咱們蕊蕊已經有對象了,小雋也是有房子的,兩進院子!獨門獨棟!你那侄兒有哪一點能比得上?臉咋那麼大呢?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想什麼?就你那點子算盤...」
唐青青女士嘴皮子是真利索,又一頓輸出后,直接將王梅臊的再也待不下去,縮著腦袋灰溜溜的跑了。
不跑不行啊,且不說打罵不過,就是心裡想要人家房子這事,被當眾挑明什麼的,也叫她沒臉。
其餘幾位嬸子也不是一點沒有眼頭見識的,見這情況,哪裡還好意思繼續留下來,紛紛尷尬幾句,便匆匆忙忙離去。
不過,也因為唐青青這次的發飆,叫附近的人很快都知道商家大姑娘找了個當兵的對象,是個大學生,有房不說,
家裡頭還體面,有小卧車...
而直接被對象了的商蕊蕊跟田雋兩人,不大好意思看向對方...
這一鬧騰,到底影響了心情。
尤其閔秀文,知女莫若母,哪裡看不出自家姑娘對於小雋那小夥子的心思。
她很怕因為這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壞了男方對於閨女的印象,總是坐立不安。
為了安她的心,田家特地多留了一陣子,一直到四點左右,才提出告辭。
分別時,田雋沒忘主動約小姑娘明天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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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
姑侄三個心情很是不錯,有說有笑的。
當然,田雨跟田宓負責說笑,田雋負責聽,時不時的再應上幾句。
「...蕊蕊那孩子也不容易,叫我想起來二丫頭你那時候的處境了,唉...你們說,要不要叫蕊蕊將那些個不懷好意的人家都寫出來,咱們挨個上門談談(警告)?」說笑過後,田雨又有些憂心忡忡起來。
商家具體有多少家底,她不知道,也無意打聽,但吸引這麼多人覬覦,肯定不少的。
蕊蕊跟她媽媽守著這份家底,真真是猶如那小兒抱金,太難了。
田雋搖頭:「不用這麼做,我多跑幾次就好,對了,二姑,為了方便,我最近住在四合院,這邊離商家近。」
聞言,田宓點頭:「晚上先回部隊,到時候你再開車回來,最近車子都給你用。」
「不用,我有自行車就行。」
「自行車不方便,你家裡還缺不少東西呢,鍋碗瓢盆這些生活用品你們自己買更好,可以帶著蕊蕊一起去,她是學美術的,審美肯定好,挑她喜歡的買,有個車子來回方便。」
田雋還是遲疑。
田宓笑道:「別想那麼多,我要用車子還不容易,你二姑夫單位配車了,不差這一輛。」
聞言,田雋眉頭一松:「謝謝二姑。」
「跟我客氣什麼。對了,咱們不好一家家找上們去,但等你跟蕊蕊處對象了,可以喊上芯芯跟雪雪,還有南姐他們,一起到商家聚聚,吃個訂婚飯什麼的,到時候都開車子過來,不算刻意,但派頭能立起來。」別說她膚淺什麼的,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的,欺善怕惡,只要你站的足夠高,那些個魑魅魍魎的就會有所顧忌。
幾輛軍車在這個年代,足夠豎起一道保護傘了。
田雨拍大腿:「這個好!這個好!」
田雋雖然覺得這種行為有些羞恥,但考慮了幾秒,還是答應了下來,他從不盲目,更沒有辦法保證能夠一直守在女孩兒身旁。
見大侄兒應下來,田宓面上露出促狹的笑:「你沒反對訂婚,這是覺得蕊蕊合適了?打算什麼時候挑明?」
這話一出,田雨也笑呵呵的看了過來。
田雋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答非所問:「二姑,女孩子喜歡什麼樣的花?」
青青姨在那麼多人跟前說了他跟商蕊蕊是對象,當時看著女孩兒粉紅的面頰,他沒有再反對,名分等於已經定下來了。
但,田雋始終覺得,有些事情,需要一個她給一個形式。
這是尊重!
「要表白用的?」田宓又問。
「咳咳...她說喜歡花。」
聞言,田宓不再逗他:「玫瑰吧,象徵著愛情的花,據說可以追溯到古希臘神話時期,也不知真假,不過你小叔向陽親手給南喬種了半院子的玫瑰,對了,北京這邊花期從5月底開始,這會兒應該還能趕上最後一茬。」
田雋若有所思,這麼說現種肯定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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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多。
送姑姑們回了部隊又趕回四合院的田
雋先去了一趟小叔家。
田向陽打開門,看著人高馬大,比他還要大上三歲的大侄兒,懵了:「怎麼這麼晚過來?」
田雋沒有立馬回答,探頭往院子里瞧。
見狀,以為大侄兒想歪心思的田向陽往旁邊讓了讓,嘴上笑罵:「你想什麼呢?這麼晚了,南喬不在。」
「我不是在找小嬸。」
「那你找什麼呢?」
田雋沒急著說話,而是直奔院子里。
待走到一處全是火紅花朵的位置才停了下來,他微微彎腰打量:「這是玫瑰?」
嬌艷欲滴的,是很好看。
不過...這跟月季花有什麼區別?
田向陽有些意外:「是啊,就是玫瑰,你怎麼突然對這個有興趣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田雋站直身子,直截了當:「小叔,給我19朵花。」
「啥...啥?不給!」反映過來的田向陽堅定拒絕,開玩笑,院子里的花全是他親手為對象種下的,怎麼能便宜別的男人?大侄兒也不行。
「那...21朵?」
「做夢!」
「33朵?」
「滾...不對,你要花幹什麼?」田向陽炸毛后反應過來,這...19、21、33朵,可都是二姐跟他說過的,各種代表愛情的數字,難道大侄兒今天的相親成功了?
這麼快的嘛?去年他跟南喬走到一起前,可是認識了一兩個月呢。
哪怕到現在,未來老丈人看見他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同為男人,在小叔面前田雋倒是沒有那麼不好意思,很坦率的承認了:「明天去表白,未來對象喜歡花,現種來不及了,二姑說你這裡有玫瑰。」
這...大侄兒總算遇到喜歡的人,田向陽當然高興。
但...他將視線放到了大片玫瑰花上...肉疼。
對了...似是想起什麼般,田向陽拍了拍大侄兒的肩膀,口是心非道:「我這玫瑰花不是最好的,明天早上,我帶著你去我老丈人那邊剪,他才是種花的好手,我還是個學徒,既然要表白,肯定得用最好的,你說是不是?」
田雋...
隔壁哼著小調的衛承:「啊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