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她是他的家人
「樂櫻?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樂櫻猛地一怔,害怕房內的人聽見動靜,連忙走開。
她這才定睛一看,是於知遙。
於知遙是於宥琳的表哥,出現在這裡理所應當。
見她神色慌張,不免擔憂。
於知遙蹙眉道:「你沒事吧?」
樂櫻整個大腦都被方才沈擎蒼說的話充斥了,她又是開心,又是擔驚受怕。
父親要醒了……
他……不會對付父親的吧?
不會的……
於知遙又叫了她兩聲:「樂櫻?」
她如夢初醒,額上冷汗涔涔。
「我沒事,謝謝。」
她無暇與他寒暄,轉身作勢要走。
「嘶——」
尖銳的疼痛傳來,樂櫻痛呼出聲。
痛源在耳垂處,她的手指撫上去,摸到一股液體。
「別動,」於知遙抓住她的手腕,仔細看了看:「你的耳環勾到項鏈了,再用力扯,會流更多血的。」
疼痛讓她清醒了一點,微微歪著頭,抿唇等待於知遙幫她把纏繞著的首飾解開。
「你們在做什麼?!」
熟悉的聲音,樂櫻瞬間想起這道聲音方才說出來的極盡殘忍的話,心尖顫慄。
她還沒來得及解釋,沈擎蒼幾步跨過來,拉過她的手腕,用力往他的身邊一扯——
「啊——!」
耳環還沒有被解開,他陡然用力,樂櫻只覺耳垂上的肉撕裂開來,更多的液體順勢流下,觸目驚心!
沈擎蒼卡在喉嚨處的怒吼就這樣生生停下來。
他黑眸一擰,想也沒想,拿出胸前摺疊精緻的手帕堵在她流血的位置,為她暫時止住了血。
於知遙見狀不忍,上前解釋道:「樂櫻的耳環和項鏈纏在一起了,我只是想幫她解開。」
沈擎蒼抬眼,鋒利的眼神直直地落在他的臉上。
「樂櫻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說罷,他不再看他,抱起樂櫻,消失在長廊里。
他帶著她來到一間空置的房間,打了個電話,便出現幾個醫生模樣的人,為樂櫻緊急包紮止血。
血液染紅了禮裙胸襟,沈擎蒼皺眉,房門這時被推開,於宥琳著急道:「我聽我哥說小櫻受傷了?」
看到樂櫻的情況,於宥琳驚呼一聲:「哎呀,這樣一會兒還怎麼下去參加宴會呢?」
樂櫻輕輕搖頭:「沒關係,我自己待在房間里就好了。宥琳姐姐,你今天是主角,別為我耽誤時間了,你去忙你的吧。」
於宥琳斂眉沉思片刻,轉身對著沈擎蒼道:「我帶了幾條備用的晚禮服,有一條偏小了一點,樂櫻應該能穿,我去拿來給她試試?」
「不用了……」樂櫻試圖反駁,萬一影響了於宥琳的宴會怎麼辦?
「去拿吧。」
沈擎蒼淡聲道。
樂櫻噤了聲。
於宥琳走了出去,不出片刻,便捧著一條香檳色的晚禮服走進來。
「快換上試試吧。」
樂櫻看了看二人,有些不好意思。
「麻煩……你們迴避一下。」
於宥琳點點頭,挽著沈擎蒼的手臂:「走吧,擎蒼。」
沈擎蒼沒有動。
他看著樂櫻,沉聲道:「宥琳,你先去,我一會兒來。」
於宥琳怔了怔,面部表情有一絲不自然。
但只是片刻,她便從容笑笑,慢慢將自己的手從他身上抽離。
臨走之前,她似乎淡淡看了樂櫻一眼。
樂櫻只覺難堪。
明明於宥琳才是他的女主角。
明明自己只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情人。
「愣著幹什麼,脫了,換上。」
沈擎蒼的語氣裡帶著微微的慍怒。
樂櫻沉默地站起來,轉過身,背對著他。
身體被掰過來,被迫直面他的視線。
「你哪個地方我沒看過?躲什麼?」
樂櫻就在他毫不掩飾的眼神中繼續動作。
只是還沒來得及穿上於宥琳給她的那條晚禮服,她便被眼前的人撲倒在床榻,隨後不由她反抗求饒,他吻住她的唇,大掌落於後腰處。
樂櫻只覺腰間顫慄,渾身酥麻。
「不要……」
沈擎蒼便不再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
樂櫻內心悲憫。
今天是於宥琳的生日,而她竟然不知廉恥的在她的宴會上……
她能完全感應到沈擎蒼的怒氣,只是,她不知這份怒氣從何而來。
難道……
她又想起他方才的話。
是因為父親即將蘇醒,所以,他才這樣煩躁的嗎?
她知道他已經極盡克制,但她更知道——
他對她父親的恨意,有多麼深入骨髓。
兩個小時后,沈擎蒼穿戴整齊,出現在一樓宴會廳。
於宥琳挽著他的手,絕美精緻的面龐言笑晏晏,明眸皓齒,落落大方地接受著所有人的祝賀。
樂櫻站在台下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明明已經在電視里看到過許多次了,但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真實感知,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心臟的鈍痛蔓延至全身,這個方才還和自己親密無間的男人,從來沒有哪一刻是真正屬於她。
記者媒體的閃光燈像是漫天繁星般落在二人身上,有記者問道:
「於宥琳小姐,今天是您的30歲生日,請問,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對我來說,年齡從來不是限制,30歲意味著更成熟,更獨立,更透徹,我對我目前擁有的一切都非常珍惜,我由衷珍視愛我的每一個人。」
「那請問沈總,您很少出席這種私人宴會,想必於小姐對您一定意義非常吧?」
沈擎蒼的視線有意無意地掃過樂櫻。
樂櫻連忙低下頭,不想與他對視。
可她無法關閉自己的耳朵,他的聲音清晰傳來:
「宥琳是我的家人。」
樂櫻垂眸,視線聚焦在大理石板上的縫隙處。
他說,她是他的家人。
是啊。
她的家人讓他失去家人,而台上的女人,給了他新的家。
身旁一陣風掃過。
耳畔響起一道聲音:
「樂櫻,要不要出去走走?」
樂櫻轉過頭去。
是於知遙。
她原本不想再和他有過多的交集,可她現在急於去一個不這麼窒息沉悶的地方呼吸新鮮空氣,這個屋內的一切都快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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