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傲嬌
噼啪——
幸得一道驚雷打下,老虎應聲倒地。
戚司遼說幸運也不幸運,虎爪順勢抓破了他單薄的衣裳,本就骨瘦嶙峋的身子,硬生生地濺出血跡來。
「王爺!」胡鸞飛接住快要倒下的戚司遼,眼淚嘩啦啦地止不住往下流,「你個蠢貨,腿剛利索點就跑山上來,不要命了嗎?」
他背後的鮮血汩汩而流,她邊哭著,邊撕碎自己的裙擺為他包紮,原本以為自己的好意能換來他的好態度,沒想到他冷哼一聲,說的話句句帶刺。
「皇上的旨意本王不敢忘,如若你在本王身邊有個三長兩短,橫豎都得死,你不作死,本王便能安然無恙地活著。」
「你什麼意思,合著你的命攥在我的褲腰帶上?」
「你心知肚明!」
他推開她,撿起一旁的拐棍和弓箭,一瘸一拐地下山。
胡鸞飛看哭了,冰碴子在臉上凍得生疼,她不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才進的山,也不是不清楚他的脾性為什麼這麼壞。
是皇上的旨意,讓兩人的心越離越遠。
他是皇上同父異母的弟弟,而她是皇上派來監視他的姦細,兩人不能產生愛,誰若先愛上,便死無葬身之地。
可剛才他寧願死也要保住她的那一刻,足以讓她把心挖出來交給他。
「欸,這幾頭畜生很值錢,要不要一併帶走?」
「隨你。」戚司遼此時已經喘不過氣來,又惱又怒的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那好,全部要了。」經此一事,對他的態度好了些許,走到老虎面前觸摸了下,嘴裡默念著「送入空間」這幾個字,老虎就原地消失,那四頭狼也用同樣的方法帶走。
她的空間里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條不知流向哪裡的小溪,溪水乾淨透徹,治癒力非常強。
剛來這個世界那會兒,腦海里接收了原主所有的記憶,一直把戚司遼當做敵人對待。
不過,經過自己的細心觀察,才發現他並非是皇上口中的那種人,即便是,也無所謂,畢竟她已經嫁給了他,是他的妻子,無論過什麼日子都得靠自己,什麼當貴妃皇后的春秋大夢不做了,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地做好戰王妃足矣。
打定主意后,她決定用空間里的溪水治癒他的傷。
兩人是在天擦黑的時候剛好到家,步入門的那刻,戚司遼終於強撐不住,「砰」一聲,重重地倒在地上。
胡鸞飛慌了,急忙丟掉背簍把他扶起來,除了受傷之外,他的額頭燙得厲害。
「真是禍不單行。」她嘟囔一句,費勁地把他拖進屋內,重新燃起火爐,用空間的溪水燒了一壺水。
「別去…」
許是燒糊塗了,他躺床上一直在說夢話。
胡鸞飛耳朵湊近他,「別去哪?」
突然,她的手被緊緊地抓住,正當錯愕之際,他又低語呢喃:「別進山,危險…別去…」
原來,他是在擔心她…
冰冷沉寂的心驀地變得柔軟起來,她揚起一抹好看的微笑,在他耳邊細問:「出門前怎麼不說?」
「怕…」
「怕什麼?」
「你不聽…」
胡鸞飛一怔,整個人都呆住了。
如果出門前他出聲叮嚀,她的確會想歪,認為他不懷好意。
可現下知道他是真的擔心她,不由得反握住他的手,小聲回復:「以後,我多聽聽你的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作用,他渾渾噩噩地睡下了,因為背後有傷,他是趴著睡,非常方便胡鸞飛用溪水給他處理傷口。
這溪水雖然煮開了,但作用還在,觸碰到傷口的那刻,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除了殘留一道淺淺的疤痕之外,和當初毫無分別。
「我的天啊,太神奇了!」胡鸞飛拿著布巾在原地不知所措,如果他醒來懷疑怎麼辦,會不會用特別的手段逼迫她全盤托出。
她習慣性地咬了咬指甲蓋,想著想著,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也讓他喝下一碗溪水。
如果醒來質疑的話,就只說是菩薩保佑!
伺候好戚司遼之後,胡鸞飛才想起把那幾頭野獸弄出來,因為入了冬,冰天雪地的,也不怕它們變臭。
想著,明天拉去集市賣個好價錢,買些日用品再定做幾床被子和過冬衣裳,今年也能過個好年了。
她一邊在心裡盤算著,一邊彎腰看看灶口,柴火燒得旺盛,便把背簍里的野兔拿出來處理。
處理完的野兔一般炒一半燉,為了更有食慾,還在空間的草地上隨手摘了一把可以吃的青菜出來。
剛翻炒幾下準備出鍋,就聽到戚司遼的聲音:「你在弄什麼?」
「吃的啊!」
胡鸞飛繼續著手上的動作,沒有回頭看他,因為知道他喝下空間里的溪水,身體肯定好利索了。
然而,卻聽到一個洪亮帶怒的聲音傳來。
「王爺,聽說您孤身進山打獵?」來人是皇上派來伺候戚司遼的林嬤嬤。
戚司遼愣了一下,忽然撐著拐棍艱難的站著,轉頭看向來人,沒好氣地問:「你來做什麼。」
「剛才聽說您進山是為了給王妃打野兔補身子,真有此事?」林嬤嬤的任務和胡鸞飛之前一樣,都是過來監視戚司遼的,為的就是看看他有沒有私自招兵買馬,或者有無造反的念頭。
都說功高震主不會有好下場,此話一點也不假。
戚司遼之所以雙腿殘疾渾身不舒坦,多半是被人下毒以及故意為之。
因為他當初是皇位繼承者的頭號人選,新帝登基后恨不得對他除之而後快,卻又因為他戰功赫赫,沒法光明正大的處置,只好派人暗地裡動手腳。
胡鸞飛和林嬤嬤不對付,全程冷眼旁觀,只留戚司遼自己應付。
他壓了壓眉心,喘了幾口粗氣,而後才有氣無力地說:「這是本王的家事,與你無關。」
「呵,王爺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戰王,若因為一個臭丫頭而落進豺狼虎豹之口,傳出去多不好聽。」
「謠言再不好聽,也比某些人做的事好多了。」
「你在質疑聖上的決定?」
戚司遼冷笑:「本王哪有膽子,嬤嬤如果是來看笑話,也看夠了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