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陷阱
兇狠的騎兵們用力揮舞著馬鞭,大聲呵斥,驅趕,監視臣服的幾千男女老少。他們是霍克部落的子民,戰敗,從自由自在的牧民,變為了奴隸,未來生不如死。前方的烏雲滾滾,遮天蔽日,黑沉沉,彷彿在預示著奴隸們日後的悲慘。
帶領霍克部落步入深淵的始作俑者,首領昂康,勇武過人,可徒手和虎豹豺狼搏鬥,能力強,隨之而來的便會產生或多或少的野心。昂康自認為,部落戰力強大,不甘心臣服和隆部,操練騎兵,招兵買馬,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和隆王得知消息后,先發制人,命令和隆部第一猛將,蒙迪爾率領三千精銳騎兵,清除敵人。
昂康帶領一千八百騎兵,自信滿滿,迎敵。戰鬥進行不長時間,霍克部不論是數量,戰力,等等,處於劣勢,節節敗退。昂康眼見局勢不妙,沒有聽從身旁將領的意見,撤退,他明白,如果下達命令,等待霍克部的便是一生一世為奴。昂康死戰不退,激起了霍克部男兒們的戰意,打的很勇猛。
蒙迪爾帶領三百騎兵,在戰場外觀戰。這是他用兵的風格,每次戰鬥時,都會帶領精挑細選的三百騎兵,觀察戰場的形勢,尋找敵人的破綻。這三百人,是一把鋒利的刀,好刀要用在斬殺敵人主將,擊潰敵軍。
熊的身軀,猛虎的爆發力,狼的兇殘,鷹的目光。蒙迪爾腦海里回憶起,關於昂康的傳言,所言非虛,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猛將。只是看其排兵布陣,漏洞百出,憑藉著匹夫之勇,敗局已定。
蒙迪爾命令手下三百騎兵,分為兩隊,一隊打敵人的左翼,左翼向前突進太多,與大部隊分離,被圍攻后,損失慘重。昂康立即應變,調兵增援,導致中軍兵力減少,正中蒙迪爾的下懷。蒙迪爾親自帶兵,率領另一隊,攻擊中軍,將敵軍一分為二,各個擊破。
戰馬呼嘯賓士,騎士手中的彎刀,劃過一道道亮閃閃,殺氣滾滾的刀光,鮮血一潑潑,畫在空中,慘叫聲,不絕於耳,中刀倒下的身體,落地發出撲通撲通的聲音。昂康耳聽眼見血腥的場面,不畏懼,不害怕,反而激發起血性,手裡的彎刀,揮舞的更快,眼前的敵人,一個個死在刀下,他狂笑,接連喊了幾聲痛快,痛快。漸漸的,他發現情況不對,身邊的同伴,越來越少,敵人越來越多。
蒙迪爾帶領騎兵們,左突右沖,將敵軍切割成一塊塊,分別包圍。他望著昂康帶領的騎兵,只剩下十幾人,被數倍的和隆騎兵包圍,彎弓搭箭,瞄準了昂康。箭羽呼嘯著,以肉眼難以發覺的速度,刺入昂康的胸口,接著,第二箭,第三箭,接憧而來,刺入血肉之軀。
昂康痛的慘叫,動作一僵,趁此機會,一個和隆騎兵的長槍,猛力刺來。昂康躲避不及,腹部被刺穿的同時,劇痛讓昂康獲得了暫時的清醒,手裡的彎刀,將偷襲者的頭顱砍掉。隨後,蒙迪爾的第四箭來到了,帶著死亡的呼喊,刺進脖頸,血,噗呲冒出,濺射。霍克部,人人佩服的昂康,就此遠離熟悉的世界,步入深淵。
失去了頭狼的霍克騎兵們,喪失了戰心,在敵人如巨浪般的攻勢下,像是小島,沉沒。戰後,蒙迪爾帶人搜颳了霍克部的財富,一部分帶回,獻給和隆王,另一部分,成為了私人財富,這是和隆部自古以來的規矩。
蒙迪爾騎馬巡視被佔領的草場,日後,自己將成為這裡的主人。戰前出兵時,和隆王當眾宣布「蒙迪爾,和隆部的勇士,帶領我們的好男兒,去踏平霍克部,他們不尊重天神,違反盟約。蒙迪爾,你要將毀滅的火焰,降臨到敵人頭上,讓他們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你能做到嗎?功成之日,那片牧場,將是本王賜予你婚禮的禮物。去讓敵人哭泣,顫抖吧。」
蒙迪爾朗聲高喊道「請王爺放心,霍克部將會成為您的奴僕,男人被屠殺,女人,老弱婦孺,將會成為聽話的狗。」身後的騎兵們齊聲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吼叫。隨後,大軍出發,向著克羅山脈前進。
以勢如破竹之勢,獲勝,為自己贏得榮譽,財富,土地,明月聽見這個消息,會很高興。蒙迪爾嘴角勾起笑容。熟悉他的人,看見這一幕,會大吃一驚。蒙迪爾被稱為不哭的白狼。手下騎兵從未見過他哭過,哪怕是遇到天大的困境。他身披白狼皮,也被人稱為,白狼將軍。平日里,嚴肅冷漠。
只有想起古明月的明眸皓齒,美麗身影,在一起的幸福甜蜜時光,蒙迪爾才會露出罕見的笑容。這一戰,速戰速決,婚期將會如期舉行。到時候,草原上,所有的目光,將聚集到婚禮上,自己的勇武,戰功赫赫,配上古明月的美麗,稱得上是英雄配美人,必將傳為佳話。
馬蹄聲響起,騎兵響亮的嗓門喊道「持杖使者在軍帳中等候,將軍速回。」
蒙迪爾詫異,調轉馬頭,向軍帳奔去。
和隆王的親衛隊在鐵漢沽的帶領下將軍帳外圍包裹的嚴嚴實實。蒙迪爾下馬,讓護衛們停步,其朝著軍帳走去。鐵漢沽急忙行禮,蒙迪爾問道「使者,匆匆而來,有急事?」
「這個,我不清楚。」鐵漢沽回答時,目光不敢和蒙迪爾對視,也不像往日說話時,大嗓門。
蒙迪爾盯著鐵漢沽,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往日里,你跟在王爺身邊,寸步不離,怎麼跟隨使者來這裡,難道是王爺出事了?」
鐵漢沽不抬頭,心虛,壓低聲音說道「王爺沒事,請將軍入帳。」
蒙迪爾察覺事情透著詭異,手緊緊握住刀柄,冷冷的目光望著鐵漢沽,聲音冰冷,說道「鐵漢沽,抬起頭,讓我看看你的臉。」
鐵漢沽抬頭,表情不自然。蒙迪爾正要說話,帳內傳來聲音「蒙迪爾,持杖使者在此,猶如王爺親臨,你在帳外,猶豫不入,等於藐視王爺。怎麼,立了大功,就目中無人了。」
蒙迪爾眯起了眼睛,不詳的感覺襲來,在和隆部,就算和隆王對自己都是客客氣氣,敢這麼說話的唯有一人,木袞。中原有句話,老子英雄兒好漢。這句話,到了木袞身上,便成了老子英雄兒無能。木袞的父親,是和隆部赫赫有名的戰將,箭法百發百中,用兵如神,武功高強,就是這樣一個了不起的英雄,其獨子,沒有繼承父親的勇武,謀略,平庸無能,妒賢嫉能,與蒙迪爾不和。其父在世時,多次訓斥木袞,使他對蒙迪爾的恨意更深。不止一次,試圖陷害蒙迪爾,無功而返。
從和隆部趕到這裡,路途遙遠,道路難行,寒風撲面,木袞一向養尊處優,怎麼會自討苦吃?
軍帳內端坐的帖不達心道,蠢貨,蒙迪爾起了疑心,他若固執不入帳,看你們的這場戲,該如何演,壞了王爺的大事,你還有臉回去。
木袞雖然無能,但還是有一個拿手本領,察言觀色,見對面的帖不達冷笑,便知道,自己不該開口,可,話已經出口,該如何補救。他將求救的目光望向持節使者,其是一位白面書生,三十多歲。他眼珠子一轉,說道「蒙將軍,王爺有緊急命令,你立即進帳,聽命。耽誤了大事,你知道後果。」
蒙迪爾目光轉向軍帳,鐵漢沽鬆了一口氣,被蒙迪爾的餘光掃到,其盯著緊閉門帘的帳篷,感覺一絲絲深入骨子裡的寒冷吹過來。此時,入帳,或許危險,但不入帳,則坐實了有謀反之心。他轉身望著身後的護衛隊長,獨眼漢子。其微微點頭。兩人並肩作戰多年,無需語言交流,就明白彼此的想法。獨眼漢子做好了準備,一旦有變,率領護衛們,保護將軍。
蒙迪爾走向軍帳,氣勢變得如下山猛虎,目光炯炯有神,快到帳篷門口時,兩個膀大腰圓的護衛,伸手攔住他,左邊面相兇惡的護衛,朗聲道「將軍,請您交出武器。」
和隆王效仿中原帝王,武將覲見,不許帶武器進殿。蒙迪爾腳步不停,喝道「滾開,這裡不是王爺的金帳,在敢啰嗦,小心你們的腦袋。」
蒙迪爾殺人如麻,動怒時,渾身殺氣爆發,嚇的兩個護衛一齊後退,欲言又止。
入帳后,蒙迪爾掃視一圈,持杖使者端坐,左右兩邊分別是木袞,帖不達。
「使者大人,一路辛苦,末將甲胄在身,不便行禮。帖不達,你怎麼在這裡?」蒙迪爾問道。
帖不達性格沉穩,處變不驚,笑道「蒙迪爾,你怎麼像是被激怒的狼,看誰都不順眼,本將軍在這裡,有問題嗎?王爺的軍令,要你我聯手。」
這個老狐狸,表情自然,只是他突然出現在這裡,有問題。蒙迪爾心想。
與此同時,軍帳外的鐵漢沽與對蒙迪爾忠心耿耿的獨眼漢子,做好了出手的準備,各自手下的精兵,如群狼,只等命令下達后,露出獠牙,伸出利爪。
血淋淋的激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