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招式就要喊出來

「祖宗有例，本幫弟子犯規不能輕放，幫主欲加寬恕，也必須自流鮮血，以洗凈其罪。」余東大聲表演。

旁邊一人跟他對詞，「幫主，屬下不值得你為我這麼做！」

「十五年前，契丹秘密出兵打算偷襲雁門關，宋長老探得消息，三日廢寢忘食，連斃九匹好馬，急告軍情，終於我大宋守軍有備，契丹胡騎被迫撤兵，宋長老你內傷吐血，養傷達一年之久。」

余東「飽含深情、慷慨激昂」的念著台詞，手中虛握法刀，不斷插在自己身上，甚至還很戲精的模擬一段擒龍功隔空取物攝取法刀的動作。

但可惜，他這番表演落在導演組眼中，卻只覺得分外辣眼。

他自以為深情的台詞，就只是單純的聲音大，尤其近距離對副導演劉燕爆喝而出，中氣十足，震得她不斷身子後仰躲閃，真不愧是練武之人。

姚導急忙叫停，「可以了，可以了，這段就這樣吧，我們試試下一段。」

他把桌上還準備試戲其他部分的A4紙前幾頁直接壓到最後，「文戲就先這樣，我們來試試武戲，這是你最擅長的，你還記得笑傲江湖裡令狐衝破廟連刺十五個一流高手雙眼那場戲嗎？

我給你一把劍，然後在地上放九瓶礦泉水，你先設計一套動作，模擬自己被十幾個一流高手圍攻，然後一劍將這九個瓶子打碎，能不能做到。」

余東輕笑一聲，比了個手勢，「完全沒問題。」

正好這幾天在家裡研究了一點花樣，讓你們看看成果，指點一下。

很快，桌子被拉開，給余東最大活動場地，地上也呈不規則圓擺了九瓶礦泉水。

余東注意到愛歧義的王朝暉王總、李迅還有師傅、師兄也都進到房間，師兄王禹還給他握拳鼓勁。

還有其他幾個不認識的中年男女也一副興緻勃勃的來到房間，看樣子應該是愛歧義的高層。

傳統武術一直在東國影響深遠，尤其現在還沒發生什麼太極雷雷閃電五連鞭之類的名梗，像余東這種真實武林高手來公司，那必須得瞧一瞧。

所有人在房間里都貼牆邊站立，姚導站在攝像機旁，捲成筒的A4紙大力揮下，「action。」

余東弓步起跑姿勢向前沖，左手大拇指彈劍出鞘，「嗡」的一聲前刺，然後倒轉上撩，劃出一個弧度。

忽然，眾人一陣驚呼，余東的劍脫手了。

還沒等他們喊出聲，長劍在余東手腕轉了個圈又被他握在手上，還順勢挽了個劍花。

姚大海驚訝的睜大雙眼，這是什麼？

獨孤九劍嗎？

唰唰的劍光在屋內閃爍，眾人不由自主的睜大雙眼，努力去看中間那道劍影。

突然，劍影傳來一聲大喝：「離劍式。」

長劍又被脫手甩出，他凌空翻躍，劍就在他周身轉圈旋轉，好似被無形的手操控，瀟洒寫意令人眼花繚亂。

幾式劍招落定，他手腕又是旋轉，也不握劍，但劍卻不離身，隨著他的身影翻動。

連續幾個凌厲至極的花招之後，他終於再次緊握長劍，「盪劍式。」

身體後仰，長劍反手拄地，被壓成一個誇張的弧度，然後反彈而出，他順勢向上一躍。

「落劍式。」

原本在空中的身影，突然傳來啪的一聲巨響。

天花板太矮，余東跳的略高，直接把天花板給踢破了。

眾人驚得一陣側目，但場中的劍影還沒完，「破劍式。」

從空中落地，身體旋轉，劍鋒隨之而動，精準而又凌厲的直接斬破礦泉水瓶，一劍九個，一個不落。

余東蹲膝半跪在地上，微微有些喘氣。

這一套連蹦帶跳華麗至極的劍術，還是有點難度的。

周圍嘩的掌聲四起，姚大海更是激動的衝過來抱住余東，「你是怎麼做到的，到底怎麼做到的，你不會真的有內功吧。」

愛歧義的一幫總裁副總圍上來，「太牛逼，太帥了。」

「這功夫，厲害！原本以為只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到，原來現實中更震撼。」

還有一個更是誇張的，「師傅，您一定會內力吧，您剛才飛起來那招沒有內力絕對使不出來，師傅，我要拜你為師，花多少錢我都願意，你一定要教我內功。」

「夠了，你們一個個都注意點，這成什麼樣子了，讓人家看笑話。」王朝暉站在最外邊扒拉著人擠不進來怒道。

「老王你一邊待著，別打擾我拜師。」說著，這人就要當場下跪，攔都攔不住。

余東急忙架住他胳膊，「大家都靜一靜，聽我說。」

眾人迅速為之一靜，在這個時候，他的話那就是絕對權威。

「我是真的沒有內力，也不會內功，剛才那幾招其實很簡單，就跟我們平時轉筆一樣。」

他一邊說，一邊隨手抄起長劍演示。

眾人讓開身位，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手腕。

長劍揮舞，脫手，小拇指施加一個巧力讓甩出去的長劍舞出劍花再迴轉，手腕翻轉再抓住長劍，離劍式完成。

余東將動作一一分解，眾人恍然大悟，甚至有幾個躍躍欲試。

但這種明顯一看就會一做就廢的極限動作，誰敢真去嘗試。

那位一直吵著要拜師的老大哥，也終於稍微冷靜下來，但眼神依舊狂熱。

其實真別覺得他誇張，電視上和現實中是不一樣的。

電視上無論多麼精湛厲害的武功，隔著一層屏幕，我們只會覺得精彩，演的厲害，不會覺得很震撼。

但在現實中，我們親眼所見，再受現場的整體氛圍感染，是真的會上頭的。

最重要的是余東這兩手「獨孤九劍」實在太誇張了，電影里的李聯傑還要靠道具輔助才能施展完成，誰能像他這樣真人「以氣馭劍」。

別說是這幫本就對武術極感興趣的愛歧義高管，換成任何人看到這一幕都要得跪。

「姚導，還想讓我試什麼？」余東繼續問道。

「不用試了，以你的武術功底，武戲根本不用再試了。」姚大海看了眼頂上破了個大窟窿的天花板說道，「況且，這地方也不合適了。」

「其實，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去地下停車場，那地方大，就是光線有點不太好。」旁邊一人提議道。

說實話，剛才那幾招劍法好看是好看，但余東動作打的太快，還沒過癮。

「那我們就去地下停車場？」

「可以。」姚大海點頭，說著，還不著痕迹的飄了眼身後的王朝暉王總。

今天就把武戲試完，讓你們看看我選的主角，省的還在背後搞東搞西。

一行人收拾東西往地下停車場出發，余東提著劍走在最後面。

旁邊師兄王禹搖頭晃腦的陪著，突然，他眼見人少湊到余東耳邊：「你真的不會內功？」

余東肉眼可見的注意到身邊人腳步都放輕了，一個個豎起耳朵注意力高度集中。

「我真的不會內功，師兄你可再別說了。」

王禹一臉笑意，「放心，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