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心不誠,神仙是不會顯靈的
越氏死馬當成活馬醫,立刻派人去尋找傳聞中的老道士。然而讓她失望的是,去的僕人在街上轉悠了許久,都未曾見到要找的人。
與此同時,在街角處的一家客棧中。
安玥璃帶著浣紗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一切,之前的老道士則是坐在椅子上悠閑地飲著茶。
「王妃想讓貧道什麼時候出面?」
「不急,心不誠,神仙是不會顯靈的。」
尋不到老道士,越氏只能幹著急。就在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找別的大夫來看病時,安語柔再一次犯病。
此時越氏正在伺候安國公換藥,對方後背的傷勢基本已經痊癒,但結出來的疤卻瘙癢難耐,需得塗抹清涼的藥膏才能緩解。
越氏剛把藥罐子拿在手中,就見王嬤嬤神色匆匆地走了進來。
「夫人,小姐想見您。」
一看到對方滿臉汗水的焦急模樣,越氏就心中咯噔猛跳。
她心虛地看了眼趴在床上等著服侍的安國公,小心翼翼試探道。
「老爺,語柔這兩日身子不太爽利,妾身想去探望。這葯就讓小廝來替您上,如何?」
「語柔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中了些暑熱,這兩日都不舒服。」
安國公雖有些不滿,但卻並未阻止,只叮囑了一句早去早回,便選了個樣貌清秀可人的丫環進來伺候。
越氏心裡膈應卻又無奈,只能忍著心塞去了紫光苑。
誰知還沒開始上藥,就聽到門外傳來幾個丫環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二小姐瘋了。」
「是啊,好像前兩日就開始了,有人說她是中了邪。」
「真是可怕啊,聽說二小姐發起瘋來把自己臉都抓破了,這不知道這瘋病是怎麼染上的,會不會傳染。萬一死人了可怎麼辦?」
安國公剛生起的幾分旖旎心思瞬間蕩然無存,噌地一下坐起身來。
「誰在說話。」
門外傳來低低的驚呼,議論聲瞬間消散。
安國公詢問身邊的丫環,「你聽到了嗎?剛才是不是有人在說話?」
「回國公爺的話,好像是有人在議論二小姐。」
「去,把嚼舌根的人給我叫進來!」
丫環遵命去開門,卻只看到兩個女子小跑著逃走的背影。她返回卧房如實稟報,非但沒能打消安國公的疑慮,反而引得他越發心慌。
「剛才那兩個丫環說,語柔是得了瘋病?我沒聽錯吧?」
丫環既不敢承認也不敢撒謊,只能垂首保持沉默。
安國公如坐針氈地思考了片刻,回想起之前許多細節。
昨天半夜越氏突然去了紫光苑,當時她只說安語柔是中暑了,有些發熱。今日大夫入府,他也只當是複診,並未放在心上。
如今看來,似乎情況有些不對勁。
「來人,給我更衣。」
安國公顧不上換藥,穿了衣服便匆匆趕往了紫光苑。
外面的天色已經逐漸暗下來了,他嫌領路的小廝走得慢,搶過對方手中的燈籠加快了步伐。
等抵達紫光苑的時候,隔著二門就聽到了裡面雜亂的聲響。
「快,再準備些熱水來。二小姐剛吐過,需要擦身。」
「去問問葯怎麼還沒煎好,再催一催。」
安國公停在二門處,臉色十分難看。身後的小廝想要進去通報,卻被他攔下。
「不必通傳,我親自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因著涉及到府中女眷的隱私,大部分隨從都留在了二門外等候,安國公只帶了兩名信得過的小廝進去。
王嬤嬤正心急火燎地指揮著院子里的丫環婆子,突然看到安國公帶人來了,差點嚇得心臟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
「國,國公爺?您怎麼來了?」
不等安國公說話,她下意識就想向屋內的越氏通風報信,誰知還沒開口就被小廝捂住了嘴。
「嗚嗚嗚!」
王嬤嬤驚出一身冷汗,雙眼瞪得滾圓。
安國公沉聲命令道:「把她給我看住了,不許發出任何聲音。」
說罷這話,他獨身一人推門而入。
屋內彌散著濃濃的藥味,幾乎熏得人想要嘔吐。
卧房內越氏正在和大夫說話,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
「大夫,您倒是想想法子啊!我女兒前幾日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得了這種怪病。
您可是常年為我們國公府看診的,我對您的醫術再信任不過了。您快想想辦法,施針也好,吃藥也罷,快讓我女兒醒過來。」
緊接著大夫卻起身作了個長揖,「上次在下就說了,並非在下不盡心醫治,只是二小姐這癔症來得太突然,在下實在是無能為力。」
「癔症!語柔當真得了癔症!」
熟悉的聲音從珠簾外傳入,越氏猛然回首,看到的就是安國公震驚又憤怒的面容。
「老爺!?」
「你給我解釋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語柔怎麼得癔症!?」
越氏心慌不已,深吸了兩口才穩住身形。
「老爺誤會了,不是癔症,就是有些暑熱。」
「撒謊!我在門外都已經聽到了!」
安國公掀開珠簾,直接質問看診的大夫,「你說,她為什麼會得癔症?這病是不是要死人,會不會傳染?」
「不不不,不會傳染。」越氏意識到他說著話的深沉含義,慌忙解釋道,「老爺您放心,語柔就是略感不適,吃了葯過兩日就能好起來。」
「你閉嘴。」
安國公粗暴地打斷了越氏的話,強迫大夫說出真相。
「我才是府中的一家之主,你若敢撒謊,應當知曉後果。」
大夫的視線在越氏和安國公身上來迴轉了一圈,識相地選擇了後者。
「不敢欺瞞國公爺,二小姐的情況不容樂觀。在下以為,還需抓緊時間尋找名醫來診治方能脫險。」
說話間,越氏已經踉蹌著來到了安國公的身前,聲淚俱下地央求道。
「老爺,語柔可是我們唯一的女兒,您千萬不能放棄她啊!」
「不是我要放棄她,是大夫說了無能為力。萬一這病氣要過給其他人,那府里豈不是人人自危。
你要救她,我不反對,但必須先把人挪到莊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