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怡春雅音

15 怡春雅音

一路順利穿過大堂進入內院雀語居,路上都在回味這安娘的臨走一笑,良久,直至屋內突然傳來一個清靈的聲音:「公子有禮,不知想聽何曲?」

張眼去望,便見房內桌華椅麗,燈火明媚,牆上掛著一副「美人圖」、幾副字聯,珍饈滿桌,酒澄琥珀,對面立著一宮裝麗人,發如飛雲,眉毛高遠,妝容清麗,鼻挺唇紅,臉頰微削,一雙眼睛平靜如水。

這樣真不像一個青樓工作者,想著之前安娘的話,「你就是襲人?」

「不是!」女子回到。

「安娘不是安排的襲人姑娘嗎?」

「公子可是對我不滿意?」她眼神微閃,盯著我道。

「那倒不是,只是好奇這中間發生了什麼而已?」我看著她聞言好像有一絲失望閃過,「莫非像那些故事裡的,襲人本來要過來的,半路被那個大家公子截了?」

「公子猜的不錯。」

「你叫什麼名字?」

「蘭鵲。」

「藍色的宮殿?這名字取得不好。」

蘭鵲聞言瞪大眼睛,似乎覺得不可置信,咬牙道:「蘭是蘭花的蘭,鵲是鵲橋的鵲!」

「哦,是蘭鵲啊。」我恍然道,「咦,我記得你們,咳,本朝尊鳥,你怎麼名字中帶有鳥名?」

「本朝尊鳥不錯,可尊的卻是高高在上的神鳥,至於這世間碌碌凡鳥何須尊崇。」蘭鵲說道。

「你說的倒也不錯。」我道,「那蘭鵲姑娘,可會什麼曲?」

「公子想聽什麼曲?」

「我?」我怎麼知道?「咦,木雨呢?」我這才發現木雨不在房內。

「公子,我在門外,有事您吩咐。」木雨在門外道。

「你進來啊,站門外幹嘛?」

「這是屬下的本分,請公子自便。」木雨道。

「什麼意思,真搞不懂這些人。」我轉頭對蘭鵲說道,「你就唱你覺得自己唱的好聽的吧。」

蘭鵲微愣了一下,也不說話,手指微微一撥琴弦,琵琶的聲音一起調,開始清唱起來。

「秋空明月懸,光彩露沾濕。驚鵲棲未定,飛螢捲簾入。庭槐寒影疏,鄰杵夜聲急。堂去曠何許!望望空佇立……」

聲音婉轉動聽,聞之有淡淡哀愁與孤獨,樂聲漸消,我愣了片刻:「蘭鵲姑娘唱的可真好聽。」

蘭鵲表情淡淡,似神思不屬又似毫不在意。

「蘭鵲姑娘?」我叫道,看她抬眼看我,「不知可否唱個歡快的,剛才的雖然好聽,也太傷懷了些。」

蘭鵲聞言唱了一首曲調歡快的,但總感覺少了點味道,「看來你不適合唱這種,還是唱首你拿手的吧。」我道。

「古台搖落後,秋日望鄉心。野寺來人少,雲端隔水深。夕陽依舊壘,寒磬滿空林。惆悵前朝事,凌江獨自今……」

雖也有味,但總覺比第一首差了少許,正打算說話,外邊傳來一聲男子長音:「妙啊,怡春閣來了這麼多次,今次才知道,原來閣中除了襲人還有這麼美妙的歌聲。不知是閣中哪位佳人,可否現身一見?」

蘭鵲聞言眉頭一皺,似乎不願現身。

「怎麼了,這人誰啊,這麼沒禮貌?」我問。

「此人丰儀城主二公子朱孝維。」蘭鵲道。

「喲,官二代啊。」我感嘆道,「當今皇帝好像也姓朱?」

「確是皇家遠支。」

「那還是皇親國戚啊!」我感嘆道。

「皇親國戚?」蘭鵲嘴角一撇,「憑他們?」

「難道不是?」我奇道。

「朱家建國353年,朱氏子弟遍及天下,要說這親疏,白日擺攤賣草鞋朱玄都比之親近。」蘭鵲說完,又直視我道,「公子難道不曉得嗎?」

我正不知怎麼回答,門外傳來木雨:「請各位留步。」

「你是誰啊,敢擋朱公子的道,快點讓開!」

「仔細你的腿,趕緊讓裡邊的姑娘出來!」

……

卻是一群嘈雜聲音呵斥著木雨。木雨:「我家公子在內,請各位自重。」

「在丰儀城敢在朱公子面前稱公子,不識好歹。」

「上去打斷他的腿!」

我忙起身往外走,只聽外邊幾聲哎吆之聲,打開房門一看,木雨立於門前毫髮無傷,倒是對面幾名僕役裝扮的人哎吆哎吆滾了一地。

「住手!」是一開始的那個朱校維的聲音,「這是幹什麼,我們丰儀禮敬天下,如今何成仗勢欺人、奪人所好之輩,端的為人所恥笑。」餘人盡皆喏喏,他便轉頭向我一抱拳,「這位公子恕罪,我等朋友言行無狀,冒犯之處還望海涵。」

「無事,他們冒犯,僕役替主人受了教訓,就此揭過便罷。」我看著眼前這位長身而立,面如滿月的朱公子,心想終於不是我一個人抹粉畫面了,再看他的周圍幾位,也是粉面桃腮,女式裝扮。但也只有幾個,其餘站在其後的面部雖有裝飾,但也只是獨一的紋面貼黃之類。「你打擾了我聽曲的雅興那又怎麼算。」

「倒是在下孟浪了,只是在下聞曲猶如,情不自禁,得罪之處還望海涵。」朱校維長楫一禮。

「這就算了?」我道,「那我踢你一腳,說聲對不起,是不是也就算了?」說著,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的蘭鵲抓了我一把小聲道提醒:「這可是他的地盤,別多事!」我一笑,輕聲道,「最討厭這種裝逼的公子了。」

「什麼裝逼?」

「公子說的確有道理,不知公子貴姓何名,仙鄉何處?」

「我姓青,至於名字不說也罷,家鄉嗎,四處為家。」

「原來是青公子啊。」他聞言看看左右,剛才聽我為難朱校維,周圍一片義憤,被朱校維制止后,看他眼詢,皆搖頭。

「公子貴姓青?」從朱校維身後一間曰百靈閨的房間傳來一聲清朗的聲音,似男似女,人群讓開,一個丰神玉面,錦衣夜行,身高似乎比我還高半頭的男子,他眉描柳葉,臉頰清麗,靨點紅,額貼艷,臉側斜紅如弓,真真的一股中性美,既有男性的俊,又有女性的柔,要不是他胸部平平,真以為他女扮男裝呢。身邊跟著一個綵衣女子,靨嬌眉青,身型柔美,兩人同伴,竟難分誰美。

「不錯,這位是?」我問。

「在問別人姓名前,是不是先報上自己的?」他在朱校維身邊站定,互看一眼道。

「那也不錯,我是青…」突然想起,我的名字好像不對,該說叫什麼呢,腰間蘭鵲抓我的手還在那裡,心中一動:「我是青蘭。」

「青公子的名字當真有意思,我還以為你不記得了呢。」一聲笑語與身邊女子相伴,「在下青冷,原是青公子的本家呢!」

「這麼巧嗎?」這貨肯定騙我,「那我還要稱一聲冷弟了。」

「哈哈,是的,蘭哥。」

「弟啊,這朱公子欺負哥哥,你可要為哥哥做主啊?」

「哦,竟有此事?」青冷聞言似乎不知道的問,「朱兄今日宴請為弟到此,為人嫻雅豪逸,似乎做不出無故欺人之事。」

「弟原來在此啊,可是掉進了溫柔鄉,便難聞窗外事了。」

「哥哥說的是極,這怡春襲人的美妙果然名不虛傳。不知哥哥是否也被這春意所怡,忘乎所以否?」

「弟啊,哥哥可沒你那麼好命,剛聽了一手小曲,手都還沒來的及摸,便被掃了興,哪像弟弟你軟玉溫香。」

「哦,是誰這麼掃興,敢擾哥哥雅興?」

「你說呢?」

「原來是青先生的本家哥哥,朱某冒犯之處還望海涵。」朱校維再一次長楫,卻未起身。

「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禮,哥哥你然是否?」見我不置可否,便輕拍身邊女子,「即擾哥哥雅興,這位怡春花魁讓與哥哥算是賠罪如何?」

「讓與我?」我笑道,「弟可知這襲人卻是哥哥讓與你們的?」

「這是何意?」

「弟問問襲人姑娘便知。」

「原來如此,確是弟的不是,奪人所好,擾人所喜。確是大大的不該。」

「所以呢?」

「這個是弟從家裡帶來的小玩意,請兄笑納。」說完拋過來一個物什,卻速如疾風,木雨搶前一步,雙手虛抱,迴環卸力,悶哼一聲,把那東西接到手裡,緩緩遞到我手裡,卻是一個水晶般剔透的小魚,觸之微暖,在燈火的照耀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兄可滿意?」

我雖極為心動,卻不滿剛才的方式,手中把玩著那枚東西,也不說話,朱校維還在那裡弓著,其他人摸不清情況也不敢多話,一時僵持住了。

「哎吆,各位公子爺站這幹嘛呢,今個又不是十五,可弄不了這詩酒舞月的雅事。」卻是這當口,安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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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緣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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