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分崩離析

沒日沒夜地加班，把馬小宮熬得身心俱疲。不僅僅是白天的遊戲重做工作，夜晚還要加班完成徐老師那接來的繪畫商單。一日將近20個小時的連軸轉，他感覺整個人都要累趴下了。

好在眼鏡做的遊戲引擎操作易上手。通過教學，兩個學弟也能做到簡單的關卡設計。大大地分擔了馬小宮他們的工作。而那位學妹在繪畫上的天賦也不比小馬差，好幾個商單小馬是直接扔給學妹獨立完成的。

幾個實習生確實加快了他們的工作進度，但最終遊戲完成的時間依然超出了他們的預期。原本估計4個月能完成的工作，足足花了6個月。而實習生們的實習也結束了，紛紛返校準備起了畢業答辯。

終於，經過6個月加班加點地工作，馬小宮他們的遊戲修改完了。

小馬，胖子，眼鏡三人坐在電腦面前，等待著電腦那頭雨宮老師的回復。

雨宮老師：還行，這遊戲目前的品質在獨立遊戲中應該算是中等偏上的存在。

雨宮老師：如果價格在100元以內的話，我個人是願意花錢購買的。

畫畫的小馬：真的嗎？老師，我們的遊戲可以了嗎？

雨宮老師：嗯，至少我認為是可以的。

畫畫的小馬：那太好了！

小馬和胖子相擁而泣，這麼多天的努力終於是沒有白費，他們的遊戲終於是被人認可了。

眼鏡則沒有那麼激動，他繼續問對方。

畫畫的小馬：那我們的遊戲是不是可以發行了？我們什麼時候到貴公司簽合同？

電腦的另一頭，王文浩看著對方發來的消息，一時間愣住了。

遊戲發行？簽合同？

他心中疑惑，「對方是不是搞錯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幫他們發行遊戲了？」

他翻看了之前的聊天消息，一直拉到了最初的幾條。

畫畫的小馬：你好，我是逗彼工作室的小馬。我們工作室製作了一款遊戲，聽說貴公司正準備向遊戲業發展。我們希望找尋一家可以幫助我們發行的公司。

王文浩意識到了問題，對方好像是把他誤認為了什麼遊戲公司，以為他可以幫對方發行遊戲。

完蛋了。

王文浩從發送修改意見后，一直沉浸在了對方給他所編造的角色中，把自己看做了什麼遊戲大師，完全忘記了自己剛開始只是想要白嫖一個遊戲來玩玩。一直以來，他從沒有和對方提到過對方加錯人了這件事。這下可是惹禍了。

他憑藉著自己的主觀意識把別人原本要發給其他公司的遊戲給徹底改了個遍，會不會因此惹上了官司？

完蛋了，完蛋了。

「怎麼辦？現在怎麼辦？怕什麼，原本他們那個垃圾遊戲就算真的發行也只會暴死。現在我幫他們把遊戲改善得這麼出色了，解釋清楚應該沒事吧。對呀，只要解釋清楚就好了。不就是發行個遊戲嘛。現在發行渠道這麼多，版號寒冬也已經過去了。他們自己發行不就行了么。」

雨宮老師：那個……

雨宮老師：怎麼說呢……

雨宮老師：你們可能是誤會了，我不是什麼遊戲公司。我剛剛翻了下聊天記錄，你們好像是加錯人了。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遊戲玩家。發行遊戲什麼的，你們自己發行就行了吧。

雨宮老師：￣□￣

電腦的另一頭，馬小宮和胖子還在不停地歡呼雀躍。而眼鏡則情緒低落地看著屏幕。

眼鏡似乎並沒有感到震驚，因為他早就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如果對方是想要合作的公司，不應該從頭到尾只是在企鵝聊天聯繫。別說是派人來他們工作的地方查看了，對方連電話的聯繫方式都沒有提供一個。

要知道歡樂視覺他們至少還來過這裡和他們商討過遊戲的發展。

之前一直都是馬小宮和對方聯繫的，對方發來的修改意見也確實很好。眼鏡雖然總覺得哪裡不對，但也沒有去多想。現在好了，對方果然不是準備幫他們發行遊戲的。

「哎！別鬧了，你們過來看看，他發的話。」

「怎麼了傑哥？」

另外兩人湊到了電腦面前，當他們看到雨宮老師發的「我不是什麼遊戲公司」「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遊戲玩家」人都傻了。

「什麼情況？！」

胖子拽住了小馬的衣領怒狠狠地說道：「馬小宮！你給我解釋解釋！什麼特么的叫『加錯人了』！」

小馬連忙在鍵盤上來回敲擊。

畫畫的小馬：老師，您不要開玩笑好么？

畫畫的小馬：老師，您真幽默，我差點被您騙到了。

畫畫的小馬：老師，你說話呀？

對方沒有再回復任何消息。

你特么是個騙子！你給勞資出來！……

小馬開始在聊天欄輸入髒話，宣洩著心中的不甘，但他最終沒有發送出去。

「馬小宮！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我們花了這麼多時間，就等來了這個？馬小宮……」

小馬耳邊是胖子憤怒地吶喊，他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也不知是勞累讓他的身子快要吃不消了，還是得知消息后一時間無法承受。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躺平了。

毀滅吧，累了。

吱嘎——

公寓的房門被打開了，眼鏡站在門口。

「阿宮，翔，我走了。」

「哦。」

小馬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哦」了一聲，而胖子則在一旁死命地捶著枕頭。

「我是說，我要去魔都了，這一走恐怕就不回來了。」

馬小宮猛地坐起，「傑哥？你說什麼？」

「其實我前幾個月就已經和一家公司說好了，這次只是回來看看最後還能不能成的，抱歉了。」

眼鏡拉上了門，他走了。

馬小宮呆坐在原地，他的內心無比地驚恐，傑哥走了！天塌了！

之後的日子裡，他們去行政所辦理了股權轉讓、離職證明等事宜。

眼鏡什麼都沒有帶走，甚至連他自己買的設備都全部留給了小馬。

不僅眼鏡走了，胖子也選擇退出。他不光搬走了自己買的所有設備，走前還狠狠地揍了小馬一拳。都是這個傢伙的失誤害得他們又白白浪費了6個月的時間。

只有馬小宮還對他們的遊戲抱有著不切實際的幻想。

可能有人會疑問，他們不是修改了遊戲嗎？為什麼不重新找公司試試。其實在小馬他們看來修改前和修改後的遊戲雖然變化很大，但是本質其實並沒有太多差別。之前沒有人看好他們的遊戲，那即便改了這些內容，依然不會有公司看上。因為在這個世界里人們普遍不太懂遊戲，不會有什麼專家區分出前後兩款遊戲的差距。

至於自己發行遊戲，那更是不可能了。他們的工作室只有最低的遊戲製作許可，沒有遊戲發行證。沒有提交遊戲送審的資格，更不用說在這個遊戲是小眾娛樂的世界里，還要投入大量的資金去宣發才能把遊戲賣出去。

馬小宮連續2天一直躺在公寓。門不出，飯不吃，水不喝。深夜裡，他獨自躲在被窩中無聲抽泣。直到第3天，手機的鈴聲吵醒了睡夢中的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