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看房,簽約,搬家。
租的房子是兩室一廳,次卧沒有安床,可以做書房和畫室。
白念站在新家卧室,看著自己面前這張一米八的大床,依舊有些神情恍惚。
難以置信,他那天竟然答應了嚴時律的邀請,甚至還在一個周末就布置好了一切。
所以,他接下來是要和嚴時律睡同居了嗎?
「叮咚——」
突然響起的門鈴聲打斷了白念的思緒,他整理好枕頭過去開門,張黎陽和遊戲工作室的小夥伴站在門口,笑彎了眼。
「恭喜搬家,這是喬遷禮物。」張黎陽遞過一支包裝好的紅酒,在他身後,其他人也分別帶了一份小禮物。
蛋糕、杯子、鮮花……
「謝謝你們。」白念連忙接過,側身讓大家進來。
「應該的應該的。」組員都沒和他客氣,組團參觀起了新家。
「嚴哥呢?」張黎陽有些好奇。
白念:「在廚房準備做飯。」
「嚯,嚴哥竟然會做飯?」張黎陽扒在廚房門口偷看,立刻被嚴時律抓到,「過來洗菜。」
張黎陽不情願地挪過去,被嚴時律安排洗生菜。放眼過去,灶台上還擺著一堆各種肉類和蔬菜。
認識了這麼久,張黎陽還是第一次見嚴時律這種裝扮,他收回視線,好奇道:「準備這麼多,吃什麼呢?」
嚴時律:「烤肉。」
他和白念都不是廚藝高超的人,直接買了個電烤盤,食材烤熟,沾點兒調料就能吃了。
張黎陽把生菜葉一張張剝下來,放在盆里搓。
嚴時律看了一眼就搖了頭:「生菜不能揉,要一張張的洗。」
張黎陽抽起雙手,驚了一瞬:「連這都懂?嚴哥你真的變成家庭煮夫了?」
嚴時律挑眉,不疾不徐:「我以為這是生活常識。」
哪個人有這種生活常識啊?
張黎陽側眸看向嚴時律,最近天氣暖,他只穿了一件薄針織衫,身上系著圍裙,正駕著胳膊切五花肉。
難以置信,曾經那個高冷難搞的校園男神,竟然在這個出租屋裡洗手作羹湯。
這得是多愛才能這麼豁出去啊……
「嚴哥……」張黎陽頓了頓,有些好奇,「你這次就是定下來了?」
嚴時律埋頭繼續且五花肉,漫不經心:「啊,定了。」
他說得隨意,張黎陽卻能聽出,這句承諾背後的分量十足。
門外,白念在客廳招待客人,人群中時不時傳來一陣大笑聲。光是聽到這個聲音,嚴時律就顯得心情很好的樣子。
在一起后,他們兩人似乎都產生了一些變化。
「那就好。」張黎陽笑了起來,真心實意地為自己的好友高興。
……
下午五點,嚴時律和白念陸續把食物擺上餐桌,一堆人圍了過來,在桌旁各自落座,烤肉。
首先烤的是五花肉,蛋白質在高溫炙烤下產生美拉德反應,散發出濃郁的焦香氣息。
張黎陽握著筷子吸了吸鼻子,有些迫不及待了。抬頭時,他見旁邊空了一個座位,隨口道:「還有人?」
白念點頭:「季小澤還沒來。」
話音剛落,門鈴就響了起來,白念連忙放下筷子去開門。
「不好意思啊,」季小澤扒在門口,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回來路上一直堵車。」
「沒事兒,是我們開始早了。」白念把季小澤安排在了自己旁邊,「坐吧。」
「對了,這是喬遷禮物。」季小澤往他口袋裡塞了個東西,神秘一笑。
「什麼啊?」白念轉身往裡走,拿出來看了一眼。是一個小小的玻璃瓶,裡面裝著一些藍色菱形藥丸。
他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工藝品?」
「咳,」季小澤把東西塞進白念口袋,小聲道,「先藏好,保健品。」
「保健品?」白念歪了歪頭,「我這個年紀,應該不用吃保健品吧?」
季小澤:「不是給你的,給你家那位的。」
給嚴時律的?
嚴時律也不用吃保健品吧?雖然他最近熬夜寫論文,難道是護髮的?
白念還沒來得及追問,就被張黎陽叫了過去。
「快來啊,就等你們了。」
「來了。」白念把瓶子順手放進口袋,準備吃完飯再問問季小澤。
這次邀請的都是他和嚴時律的好友,又加上住進了新家,白念難得放鬆起來,一不小心就喝了好幾杯。
坐著時還沒感覺,等他起來準備去廚房拿甜品時,腦袋突然「嗡」了一下,隨即雙腿發軟,差點兒摔在嚴時律身上。
「喝醉了?」嚴時律扶著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白念搖頭:「還好,一點點而已。」
嚴時律扶著他坐下,自己站了起來:「我去拿吧。」
白念「哦」了一聲,但是等嚴時律起來時,他也站了起來,跟個小尾巴似的追了過去。
嚴時律走到廚房,白念也跟到廚房,嚴時律打開冰箱門,白念也把腦袋湊過來看,嚴時律從裡面端出蛋糕,白念也要伸手過來拿。
怕他喝醉了弄撒蛋糕,嚴時律把右手抬過他頭頂,高高舉起蛋糕。
白念拿不到蛋糕,乾脆整個人都貼了過來。嚴時律一動,就發現有熱乎乎的東西,貼到了他後背上。
嚴時律動作有短暫的停滯,但很快就回復如常。他右手舉起蛋糕,左手攔著白念的腰把他往旁邊帶,語氣無奈:「念念,別貼這麼近。」
「貼貼,」白念卻往前一步,雙手直接摟住了他的腰,臉頰在他胸前蹭來蹭去,「就要貼貼。」
男生眼睛清澈明亮,臉上帶著毫無保留的信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誘人。
嚴時律靜靜地看了白念兩秒,隨即低頭咬住了他嘴唇。他沒有刻意收起力道,直到白念嘴唇因為充血紅腫,這才鬆開了口。
一吻結束,嚴時律左手拇指輕撫白念下唇,開口時,語氣帶上了懲罰的意味。
「還貼嗎?」
白念還仰起頭,獃獃地看著嚴時律,酒精讓他大腦變得遲緩,甚至沒有意識到剛才嚴時律對他做了什麼。
白念看了一會兒,突然叫了起來,語氣心疼:「你怎麼把蛋糕弄壞了!」
蛋糕精美的奶油塗層被蹭花,嚴時律剛才只顧著「懲罰」白念,竟然鼻尖上沾了奶油都不察覺。
白念抬手擦掉他鼻尖上的奶油,幸災樂禍:「嚴時律,你好笨哦。」
嚴時律:「……」
白念喝醉了就算了,可他怎麼也缺乏自制力,陪著白念一起胡鬧?
嚴時律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然而下一刻,白念卻當著他的面,伸出舌頭舔掉了指間的奶油。
白色的奶油被舌尖捲走,最後消失在唇齒間。
嚴時律定定地看著這一幕,呼吸逐漸加速,面色卻不動聲色。
「還有……」直到白念又貼上來,想砰他的鼻尖。
嚴時律突然後撤一大步,迅速放下蛋糕,大步走出廚房:「我去樓下買一個蛋糕。」
他走得迅速,客廳里的人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好幾秒,張黎陽這才開口,有些好奇地問:「樂樂不是送了蛋糕嗎?嚴哥為什麼還要買?」
「他弄壞了,」白念慢吞吞走了出來,一字一句,卻又無比認真地解釋,「嚴時律他笨蛋,把蛋糕弄壞了。」
門口的嚴時律:「……」
等他回來時,大家已經從餐桌上挪開,正三三兩兩地坐在沙發上玩遊戲。
白念手裡端著一盤蛋糕,吃得嘴邊糊了一圈奶油,其他人也在吃蛋糕,似乎是把家裡那個分掉了。
嚴時律走進,目光落在了白念身上,沉默兩秒后緩緩道:「你吃的什麼?」
「蛋糕啊,」白念咬著勺子,一臉納悶,「嚴時律,你怎麼突然變笨了?」
「你不是說蛋糕被弄壞了?」嚴時律抽出他嘴裡的餐匙,不動聲色道,「你用壞掉的蛋糕招待客人,究竟是誰笨?」
白念笑了起來,得意道:「還是你笨,因為你弄壞的那部分,被我吃掉了啊。」
白色的奶油被舌尖捲走,嚴時律眸色霎時暗了一瞬。
但他表情依舊平靜,只是擠在白念坐的單人沙發扶手上,輕聲道:「喂我。」
白念很聽話,動作緩慢地挖了一勺蛋糕,喂到嚴時律嘴裡。可惜他醉得不輕,哪怕全程認真專註,也糊了嚴時律一臉。
「卧槽?」看清這一幕後,張黎陽頓時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嚴哥你也太搞笑了吧?」
聽到旁邊的嘲笑,白念有些尷尬地放下勺子,小聲道:「對不起啊,是不是我喂得不好?」
「沒有,」嚴時律頂著一圈白鬍子,面色依舊,「你做得很好,再喂我一次。」
「好哦。」白念明顯高興起來,把碟子里剩下的蛋糕全餵給嚴時律了。
見嚴時律吞咽困難,他還好心地端起酒杯,熱情道:「喝這個,就不幹了。」
嚴時律端起酒杯看了一眼,液體是明亮的金黃色,聞起來有桃子、蜂蜜、柑橘的香氣。
他抬手抿了一口,入口甘甜、清新,很好地中和了蛋糕的甜膩,但又不會掩蓋住蛋糕的本味。
「冰酒?」嚴時律挑了挑眉。
「嗯,」白念點點頭,認真解釋,「張黎陽剛剛打電話讓人送上來的,說是請我們喝的。」
嚴時律知道張黎陽最近壓力大。
自從接到投資后,遊戲工作室就正式運營了起來。他和白念只負責少量工作,張黎陽卻要負責遊戲運營,工作積壓在一起,整日整夜的熬夜。
嚴時律也是考慮到這點,才讓他們來自己家裡聚聚。喝酒也是預料之中。
不過張黎陽沒有做得太過分,冰酒度數只有12%,又因為是甜白葡萄酒,白念一口冰酒一勺蛋糕,不知不覺就干光了一整瓶。
他還想再搶嚴時律手裡的酒杯時,被後者一把按住了。
「我還要……」
「不許喝了。」嚴時律把被子里剩下的酒一飲而盡,拎著白念回了房間。
一打冰酒下肚,客廳里的人都醉得七七八八,歪七扭八地坐在地毯上,躺在沙發里,沒有注意到兩位主人的消失。
連一向冷靜自持的嚴時律也有些微醺,他冰酒只喝了半杯,但之前的紅酒和啤酒都喝了不少。
不過他喝酒不上臉,只是嘴唇比平時都要紅,眸色加深,讓他冷清的面孔,透出了一絲糜麗。
白念被嚴時律領進卧室,絲毫沒有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還一個勁兒地湊到嚴時律面前,滿臉新奇地問:「嚴時律,你喝醉了?」
「我沒醉。」嚴時律搖頭,聲音卻比平時都要低。
白念反應兩秒,突然開心起來:「你喝醉了,你果然醉了!」
他像是抓到了他小辮子似的,擺出大人的模樣照顧人:「你快躺下,休息,我給你拿解酒藥……啊……」
話音未落,他被一隻大手勒進懷裡。下一刻,男人冷冽的氣息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
「再給你個機會,」嚴時律嘴唇抵在他耳邊,神情冷峻,聲音卻無比滾燙,「究竟是誰醉了?」
「是你……唔……」接下來的話被堵在了喉嚨里。
白念被嚴時律抵在門板上,幾乎是坐在了嚴時律膝蓋上。他雙腳懸空只有腳尖點地,雙手被迫圈住嚴時律脖子。與此同時,他后腰被嚴時律單手掐住送往懷中,下巴被另一隻手抬起,幾乎是強行承受了這一吻。
腦袋又暈了起來,腳下輕飄飄的,彷彿踩在雲端……
白念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他伸手想要推開嚴時律,卻被後者抓住手腕,一併勒住放到了頭頂。
白念:……??
他還沒回過神來,下一刻,男人骨節修長的手指抵在了他唇縫。
「給我舔。」
此刻的嚴時律聲音低沉沙啞,眼神危險滾燙,竟是徹底撕開了隱忍、剋制的表象。
他從來沒見過嚴時律這副模樣……
就像是被冰山壓抑的火焰,在漫長的蟄伏中,終於猛地爆發出來。
白念喉結滾了滾,心跳陡然加速。緊接著,他張嘴含住了嚴時律指尖。
嚴時律眸色一暗,腦海中的那根弦「啪」一聲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