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見家長(四)
「你在做什麼青天白日夢?」白念轉身就跑,然而還沒碰到門把手,就被嚴時律一把拉住,壓上了床。
「你——」白念掙扎著想要起來,與此同時,嚴時律俯身往下壓,雄性氣息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
白念想伸手推開他,然而剛抬起手,側腰突然傳來一陣疼痛,不由得「啊」了一聲。
「真受傷了?」嚴時律支起上半身,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不知道……」白念搖頭。
他撩起衣服看了一眼,側腰有些紅。
嚴時律伸手按了一下,白念立刻就叫了起來。
「癢?」他知道白念怕癢。
白念搖頭,小聲道:「痛。」
「等著。」嚴時律揉了揉他腦袋,轉身下床離開了。再次進來時,他手裡抱了一罐藥酒。
「我媽說這個很好用,我給你揉揉。」
白念一看就皺起了眉,這瓶藥酒不知道泡了多久,顏色是深琥珀色,裡面各種奇形怪狀的動、植物屍體。打開味道也很難聞,酒精和葯的味道混合,特別刺鼻。
白念往床裡面縮了縮,小聲道:「好臭,我不想塗。」
嚴時律握著他的腳踝,循循善誘:「這是我爺爺祖傳的跌打藥酒,很有效的。」
白念:「那也臭。」
嚴時律撩起他衣服看了一眼,緩緩道:「可是不推開會疼。」
白念往旁邊躲了躲,搖頭:「我覺得也沒有特別疼,忍忍就好了。」
「現在還不是最嚴重的,」嚴時律倒出藥酒,用掌心化到適宜人體的溫度,半跪在他面前,「如果你不推散,第二天第三天才會更痛,到時候你畫畫都沒法專心。」
會影響畫畫嗎?這個猜測讓白念沉默了一瞬。
嚴時律:「過來,我告訴你怎麼不臭。」
白念有些好奇地抬起頭,正想問怎麼做,嚴時律卻突然低頭吻上了他。
與此同時,男人溫熱的大掌落在了他受傷的部位,緩慢揉搓。
白念往後退想要躲開,卻被嚴時律攬住了腰。他只得仰起頭,被迫接受這一個親吻。白念張著嘴,呼吸被嚴時律徹底侵佔,鼻息都是他身上好聞的冷鬆氣息,再也感受不到其他味道。
偶爾他會被按到疼的地方,白念就會皺起眉,忍不住叫出聲。這時嚴時律就會慢下來,放輕手裡的動作,同時加深這一吻。
意識到對方這點區別對待后,白念時不時就要假裝疼痛,喊得很誇張。但不知怎麼的,每次嚴時律都會辨別出來他的假疼,反而按得更加用力。
一套推拿下來,白念已經變得精疲力竭,筆挺的襯衫也變得皺皺巴巴。
他攤在床上,襯衫卷到胸膛,側腰隱隱有些發紅,皮膚因為藥酒黃了一片。
白念放下衣服,有些埋怨:「好臭,身上都是味道……」
「不臭。」嚴時律低頭,在他泛黃的腰上落下一吻。
白念一怔,臉頰霎時燒了起來,這股火一直從臉燃至全身,讓他忍不住蜷縮起了身體,逃避自己的反應……
嚴時律卻一把按住他大腿:「躲什麼?」
白念有些臉紅:「還不是你剛才……」「我剛才什麼?」嚴時律目光落在那個地方,眸色一點點變深。
「明明你剛才就是故意的!」白念開始委屈起來,他轉過身,背對著嚴時律。
話音剛落,他就被掰過腦袋,再次被封住嘴唇。
一吻結束,嚴時律把他壓在床上,伸出右手:「別急,我幫你……」
白念驚訝地睜大雙眼,嚴時律怎麼敢做到這種程度?這裡可是在他家,他媽媽就在一門之隔的門外!
「不行……」白念抬手推他,「嚴時律你放開我,你媽媽會聽到的。」
「放心,」男人低沉的嗓音灌入耳中,「老房子隔音好,他們聽不見。」
白念:「……」
哪怕他不願意,但他的身體早已經熟悉了嚴時律的動作,一點點陷入他製造的眩暈中……
「好了嗎?」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李卓在門外喊他們,「可以出來吃飯了。」
嚴時律動作不停,白念卻不敢繼續,他嚇了一大跳,連忙推開嚴時律衝出房間。他跑得太快,沒意識到自己現在滿臉通紅,襯衫扣子還散了兩顆,一副被狠狠欺負了的模樣。
李卓愣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笑了起來:「是不是嚴時律手勁兒大,把你揉疼了?」
白念連忙點頭:「嗯嗯嗯。」
兩分鐘后,嚴時律才慢悠悠地走出房間。他穿著一條灰色運動褲,雙手插在兜里,眸色漆黑,帶著一絲罕見地焦躁。
「都不知道你是客人,還是念念是客人,」李卓瞪了他一眼,語氣責備,「去盛飯了。」
嚴時律「嗯」了一聲,不疾不徐地走了過去。
白念在廚房幫忙盛飯,不料他剛把飯勺插進米飯里,嚴時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突然握住了他的右手。
白念嚇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兒,但李卓還在外面,他不敢大聲嚷嚷,只得壓著嗓子:「你、你幹什麼?」
嚴時律握著他的手,一臉坦然:「我媽讓我盛飯。」
「……」
白念:「那你先鬆開,我讓你。」
嚴時律並不放手,只是提醒:「碗。」
白念恨不得把這個碗倒扣在他頭上,但礙於李卓在客廳,只得忍辱負重地端起碗,配合著盛了一碗飯。
第一碗飯乘好,白念說什麼也不願意拿第二個碗。
「碗。」嚴時律提醒他。
白念甩手不幹:「要盛你自己盛。」
嚴時律卻湊了過來,幾乎是在他耳邊說:「念念,給我好不好?」
好端端的一句話,被他說得這麼那個……
白念耳朵霎時燒了起來,他用胳膊往後戳了一下,惱怒道:「能不能好好兒說話了?」
「可以,那我換種說法」嚴時律湊到他耳邊,一字一句,「念念,我想要了。」
白念:「……」
更奇怪了好不好!
白念被迫和嚴時律一起盛飯,等結束時,已經有些雙腿發軟。
好再嚴哲很快回來,他們四人圍在桌前吃飯,嚴時律也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行為,白念終於鬆了口氣。
「對了,孟教授的兒子下周六要結婚,」嚴哲抬頭,問嚴時律,「兒子你下周六有時間嗎?他們想請你一起去參加婚禮。」
「孟叔叔兒子?」嚴時律反應兩秒才想了起來,「不太熟,只有小時候走親戚見過兩次,他讓我過去的?」
嚴哲:「倒也不是,是老孟家小姑娘想見你。」
白念握著筷子的手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繼續刨碗里的飯。
「吃菜。」嚴時律給他夾了一筷子炒牛肉。
白念動作一滯,隨即回過神來,僵硬道:「哦,謝謝。」
嚴時律沒回答,對面的李卓倒是皺起了眉,一頓數落:「老嚴你怎麼回事,怎麼就答應了這種事?」
「這又怎麼了?」嚴哲不理解,「我就隨口一提啊。」
「你提?我們兒子今年才多大,你就要給他搞相親?」
「怎麼又成了我要給他相親?」嚴哲反駁道,「人家都問了我,那我總不能不告訴你們吧?更何況,我又沒非要兒子去。」
說到這裡,他又抬頭看嚴時律:「所以你去嗎?」
「不去,」嚴時律搖頭,神情淡淡,「我有對象了,別給我介紹那些亂七八糟的。」
白念心臟猛地一跳,滿臉震驚地抬起頭。意識到自己表情太誇張,又飛快低下了頭。
嚴時律他……怎麼就這樣說了出來?
萬一他們追問怎麼辦?難道他想在這裡直接出櫃了嗎?
白念放在膝蓋上的左手收緊,心臟跳得七上八下的。
就在這時,嚴時律突然放下筷子,用右手握住了他的手。他強行翻開白念緊握的拳頭,五指插進他指縫,在餐桌底下和他十指緊握。
「咚咚咚——」
白念心臟再次不可抑制地跳了起來。
這也太大膽了,不會被人發現了吧?白念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試圖從嚴哲和李卓臉上找出蛛絲馬跡。
「那算了。」嚴哲已經埋頭繼續吃飯,似乎沒覺得這是多大一件事。
倒是李卓抬頭看了他一眼:「有對象了?談多久了?」
嚴時律:「小半年了。」
李卓:「之前怎麼沒聽你提起?」
嚴時律:「他條件比較特殊,怕你們不同意。」
「我不管你這些,」嚴哲搖頭,「你要談就談。」
李卓卻沒吭聲,反而抬頭看了眼白念。
對上對方的視線,白念突然有些心慌。不清楚對方為什麼看他,他儘可能放鬆表情,不讓對方看出端倪。
「念念,」李卓沖他笑了一下,「你知道嚴時律談戀愛了嗎?」
白念一滯,有些僵硬地點頭:「知道的。」
李卓:「那他對象長什麼樣?性格好不好?喜歡他嗎?」
白念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問白念做什麼?」嚴時律主動接過話頭,「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
李卓理直氣壯:「你們不是室友?你又不回答,那我只能問他了。」嚴時律:「長得好看,性格特別好,至於他喜不喜歡我……」
說到這裡,嚴時律話鋒一轉:「白念,你告訴我媽,我對象喜不喜歡我。」
「我?!」白念一怔,意識到對方說什麼后,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為什麼問我啊?我又不知道……」
「這種事情,我自己說喜歡沒有說服力,」嚴時律甚至抬手揉了揉他頭髮,「需要你來進行客觀評價。」
你爸媽還坐對面呢!白念差點兒被他柔得靈魂出竅。
可嚴時律的態度太自然了,就彷彿他們在一起,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般。
白念多了些許勇氣,他抬起頭,對上嚴哲和李卓期待的目光,隱隱產生了一股偷情的背德感。
「喜……」他低著頭,漲得滿臉通紅,「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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