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的旅途

天剛亮，難得輕夜就已經起床了，按照之前的習慣不到太陽曬到身上是不會起來的，與其起床后發獃，還不如陪周公多聊一會。

不過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集市上的重頭戲雖然要等到正午時分，但天剛亮就會有很多個人攤位開始營業。

在沒有生日沒有節日的流魂街，今天就是最隆重的節日。所有人都會自覺地停止爭鬥，畢竟就算是出來打拚的社團，其最終目的也是生活得更滋潤而已。

輕夜倆都是喜歡熱鬧的人，一大早的就打包好可用於交換的物資，希望能換回一些有趣的東西。輕夜在打發掉手下人之後，就迫不及待的拉著若葉一起出門。

整個集市在在菖蒲區中央大道的最西部靠近城牆的一端，至於往東延伸多長，那隻能看賣家的數量有多少。

菖蒲區雖然是東四十九區，位置偏後，但獨特的勢力分佈使其繁榮程度可以和序列三十的流魂街相比，因此輕夜兩人才進入西區不久就看到了零散的小商販。

小商販可不會有什麼珍貴的東西，但喜歡這種事完全靠感覺，事實證明即使是從未逛過街的若葉在購物的時候也是不講道理的。

兩人走走停停，沒多久若葉就換了一大堆不知道什麼用的東西，輕夜倒不是有意見，他自己買的東西也很奇葩，主要是平時都是輕夜負責衝動，若葉負責理性的，所以一時不太習慣。

輕夜拿起剛換到的一把木劍，邊走邊在路上刷刷刷，一副天不生我輕夜劍道如萬古長夜的模樣，完全不顧旁人怪異的眼神。走在身後的若葉只能低著頭假裝不認識這個人。

輕夜最開始換下這把木劍只不過是因為在僅有的記憶里自己好像有這麼一把，但在拿到手之後瞬間就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劍拿在手裡就像是手臂的延伸一樣，不順著感覺舞它幾下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隨著太陽升空，越來越多的人來到這裡進行交易，輕夜兩人已經來回走了好幾遍，每次都能發現新的東西。

「咦，前面好像有大瓜可以吃。」輕夜發現前方有大量的群眾聚集，圍成一圈指指點點，趕緊拉著若葉擠了進去。

此時中間人群避開的空地上正上演一副好戲，看樣子已經演了好一陣子了。

一個商人模樣的人正跪在地上求饒，聽吃瓜群眾的討論，竟是西區一個頗有臉面的人物。而他的面前則是一個死神打扮的中年男人，一樣是黑衣加武士刀的組合，和輕夜見過的死神完全一樣。

「求求你了，不要再打我了，我知道錯了，我會把以前的東西全都還給你的。」商人被打得鼻青臉腫，跪在地上大聲求饒。

「還給我，你拿什麼還給我？你以為我大老遠的跑來這裡，是為了奪回以前被你侵佔的那點東西？不愧是流魂街的臭蟲，也就這點見識了。」中年男人用腳把商人的頭踩在地上，緩緩的抽出腰間的刀架在商人的脖子上。

「當年你搶奪我們兄弟的地盤不夠，還把我們兄弟逼出城外，你知道城外的夜晚有多可怕嗎？雖然我最後僥倖活了下來成為了死神，但我的兄弟都因為你而死了，你說說你要怎麼還我。」說著就把舉過肩頭做下劈姿勢。

「不要，流魂街的鐵律是不能殺人，你現在已經成為高貴的死神了，你沒有必要和我這種垃圾同歸於盡的，這不划算是不是，你鬧得這麼大，這裡駐守的死神馬上就會過來了，你快走吧，真的。」商人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

「呵呵，你以為他們能救你？不要把我們十一番隊的人，和其他番隊的軟弱死神比，更何況這些駐守流魂街的連番隊都進不了的傢伙。不過你說得對，我根本沒有必要和你這垃圾浪費時間。」說完后直接乾淨利落的一刀砍下商人的頭顱。

看熱鬧的眾人看到真的死人了，嚇得慌忙逃竄，片刻后殺了人的死神也不見了蹤影，只留下輕夜兩人還站在原地。

第一次見到死人的輕夜大腦受到極大的衝擊，也不是怕血怕死人之類的老套設定，而是驚嘆於死神的刀竟如此鋒利，感嘆於人命竟如此的脆弱。

等到菖蒲區駐守死神到來的時候，人群早已散去，至於死神會不會為一個普通的流魂街居民報仇？輕夜可不會那麼天真。

從得知流魂街不能死人的第一禁令，在流魂街沒有任何人敢違抗的時候輕夜就明白了，尸魂界官方完全是有能力管理好流魂街的，只不過螻蟻的生活水平是高是低完全不在意而已。

輕夜本人沒有什麼權利的慾望，但這個世界想要活得自由，不往上爬可不行。

沒有繼續在流魂街廝混的打算，輕夜用了一周時間做好所有準備。

這天一大早，一大群人就來到了菖蒲區西城門外。

「大哥你們真的打算去靜靈庭了嗎？何必呢，以我們的實力在流魂街那不是要什麼有什麼，何必要去受那種苦。」

「更何況，就算你比我們都厲害，但野外可不是那麼好走的，前幾天那個當街殺人的死神夠厲害了吧，當年不也是九死一生，和他一起的人都死了。」

「大哥你就是我們團隊的核心，你走了，我們會死得很慘的，你不為我們考慮，也考慮一下大姐頭吧。」

說話的是輕夜鄰居三人組裡的老大，誘之以利、曉之以害、動之以情，這一套下來一般人還真扛不住，可惜輕夜不吃這套。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在流魂街呆久了的人，他的眼光已經看不到這整個尸魂界的廣闊了。明明這尸魂界的天空這麼乾淨，尸魂界高層從不拒絕有人脫離流魂街前往那璀璨的靜靈廷，但這條路是只為有勇氣的人準備的。

「不會吧，我只是利用你們替我收集資源而已，陪你們玩了幾個月的過家家，你們真當我是自己人了啊。」別看輕夜沒事的時候也同這些人說說笑笑，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但在這個流魂街，輕夜認可的人只有若葉。

「我走之後你們會怎麼樣和我有什麼關係？真的忘了自己的名字了嗎？阿大...阿二...阿三...」輕夜語氣戲謔，「你們要是真的敢反抗，我還會高看你們一眼。」

倒不是輕夜挑剔，朋友這東西又不是越多越好，勇氣、堅毅、自尊等優秀的品質你總的有一樣吧。就像在遇到若葉那晚的五兄弟，要不是後面沒再遇見過，輕夜倒是很樂意結交這樣的朋友。

「走了，小葉子，開始我們新的旅程吧。」說完輕夜不在停留，目光直視西方，無視眾人難看的臉色。

若葉回頭看著這座自己生活了18年的城市，閉上眼睛所有的回憶一一浮現，最後定格在那個有著皎潔月光的夜晚。

「爺爺奶奶，陪著我一起去看看這個世界吧，這個你們愛著的世界。」若葉轉身，追隨著輕夜的身影而去。

這個世界總是有很多遺憾，人生的旅途中總會有離我們而去的，但我們不必選擇停留，因為這個世界很大，前面會有更多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