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探蟲洞
事情的開始很簡單,就是有人在自己房間里發現了一個洞。
如果從頭說起的話,就需要先介紹下房屋暫時的主人安暢。
安暢,男,一個普通的小夥子,身高在國人中算是普通,既不太胖也不顯得很瘦,不笑的時候顯得很誠懇,笑的時候呢……也很誠懇。
總之,他就是這個萬千世界無數普通人里最普通的一員,就像是其他普通的年輕人一樣,現在正在干來之不易的第三份工作。
我們可以說如果沒什麼意外,他將做這份工作很長一段時間甚至可能到退休,期間會經歷一些結婚、生子、漲工資、買房子之類的普通人所需要經過的普通事。
不過就在此時,普通了二十多年的年輕人現在正在面臨是否從此不再普通的人生抉擇......
這個抉擇,來自於他面前的一個洞。
現在終於提到了這個洞,關於件事情,可以用來說明的就是:這是一個在安暢的正常認知里絕對不應該出現的東西。
黑漆漆的就出現在安暢的面前,準確的說它的位置就在安暢書桌緊挨的那面牆壁上,與潔白的顏sè形成鮮明對比。
安暢不知道它是怎麼出現的,就在剛才他還正在上網,因為某個感興趣的話題在論壇興奮的拍了幾塊磚,偶然間抬頭就發現自己牆上多了一個洞,他以為自己眼花了,此時屏幕依然顯示著打開的帖子,下面的最新的回復正是他剛剛發上去的。
然後安暢立刻確認洞口一定和那塊撿來的隕石有關,因為那快夜晚觀星撿回的隕石正將一束光線投在牆壁上,然後就形成了這個洞。他嘗試著移動了下那塊石頭,牆上的洞很快如同手電筒shè出來的光一樣出現了位置變化,而且還會隨著隕石離開牆的距離讓那個洞出現大小變化。
他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牆上的洞,那個洞黑的讓他不禁回想起小時候的那個差點死掉的涵洞,那是他一個人在乾涸的灌溉溝渠中發現的,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力量吸引著他鑽了進去,那種黑暗冰涼,一路向前爬著似乎永遠不知道盡頭的感覺。
對這件事他原本已經沒有任何印象了,至少已經十幾年從來沒有一次回想過這事,視乎如同其他兒時的記憶一樣在大腦中被刪除了,但是現在腦海中一下子涌了出來,那種冷冰冰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他知道牆對面是客廳,如果這是一個正常的洞,理應看到那個房間里的景象,但他看不到。
當他站在客廳里看書房方向的話,那就是一面正常的,粉刷成白sè的牆,他上上下下用手撫過,平整微微有些粗糙的牆面上沒有任何異常。
他站在客廳里許久,才回到書房拿起桌子上的一張白紙搓成一個紙筒,握著一頭小心的向面前的張著大嘴的黑洞伸過去,想試試是不是洞裡面是不是空的,當他拿著紙筒還沒怎麼用力紙筒就伸了洞中一截,只看到留在外面被自己抓住的一截,安暢趕緊把紙筒收了回來,生怕自己被吸進洞中,發現收回的紙筒仍然是完整的。
再一次把紙筒向洞口伸去,在紙筒進去一半后,他猛的用力一推,整張紙消失了,就在他的面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了半天,他試圖突然又發現紙筒出現在自己面前,不過事實並沒有這樣,他又找遍這個房間和對面客廳的每個角落,那張紙沒有在其他地方出現,確實是沒了。
他又開始嘗試了自己桌子上的各種物品,別針、沒有水的油筆、紙團、吃剩下食物的包裝袋都丟進洞里,同樣的,這些東西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好神奇」,他想到,「如果有足夠的距離,會不會讓這個洞足夠大整個地球吞下?」,不過這種距離他絕對做不到,需要到地球外的某個位置,「那麼如果對著天空的太陽,這個洞能把太陽吞掉嗎?」,他又想。不過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這個洞只是一個存在,並不會吸取社么,除非主動將某個東西丟進去,自己可沒有力量將地球之類的一個行星送到洞里。
原本書桌上亂糟糟的,現在卻除了書本電腦等外都沒了,那些東西統統都被他丟進了洞里,安暢很疑惑,不知道這個洞口通向哪裡,那頭是什麼地方。
當他繼續尋找周圍還有什麼價值不高可以丟進去的東西時,不經意間看到了顯示器上擺放的攝像頭,於是很快就被取下綁到了一根短棍上,電腦里的程序打開,攝像頭的燈亮了,然後房間內歪扭的畫面出現在電腦屏幕上,他拿起來,畫面開始晃動起來,直到安暢將其送到了那個洞里。電腦上的畫面嘎然而止,視頻窗口一片黑sè。
收回攝像頭,立刻畫面又顯示出房間內圖像。
安暢一下子沒想法了,這個洞如同怪獸的大口一般,又似乎是一個真正的黑洞,沒有一點光,還能將所有的東西都吃了進去。
不過他很快就將這個想法甩出了頭腦,他知道面前如果是黑洞的話,恐怕自己早沒有機會完好的站在房間里了。
然後他又幾次將攝像頭伸進去,試圖獲得點什麼畫面,每次都不行,一旦攝像頭伸進了洞里,畫面就漆黑一片,即便是安暢同時將打開的手電筒綁在旁邊也不行。而每次拿出來后立刻顯示的畫面可以證明攝像頭絕對沒有任何故障。
這讓安暢疑惑起來,到底是什麼地方的問題呢?他的目光掃來掃去。
最終目光停留在了那根攝像頭的USB連接線上,會不會是線的問題呢?
他立刻決定做個實驗,將自己的手機替換攝像頭用書桌上的膠帶粘好,然後打開錄像功能小心翼翼的將它伸了過去。
耐心等了一小會收回來,停止錄像選擇播放這段視頻。
手機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晃動的畫面,是自己房間內的景象,然後很快畫面變了,一片刺眼的白sè,然後紅綠sè閃了一下,出現一片暗金sè,畫面開始旋轉,是安暢在轉動的時候拍下的。
接著他睜大雙眼張著嘴巴,一片茂密的森林充滿了整個手機屏幕,雖然畫面的清晰度不高,屏幕也不大,不過完全可以辨識出來裡面顯示的樹林。
一瞬間,無數念頭縈繞在頭腦中。
「這是個蟲洞......」他一下子想到,「為什麼他會出現?這個洞的另一頭連接的白洞嗎?這是個洛侖茲類型的蟲洞還是歐幾里得類型蟲洞?是連接時間還是連接空間的?難道我有機會拿到諾貝爾物理學獎了?」,作為應用物理學專業畢業的本科生,安暢第一時間對這個洞的結構原理好奇起來。
「但是對面是什麼地方?」很快從好奇又開始變得患得患失起來,「會不會很快消失?」「那邊是古代嗎?」「什麼朝代?」「要立刻做決定,穿還是不穿」「機會難得,趕緊去吧」「別衝動,立刻準備鍊鋼燒玻璃鑄炮資料」,「先給爸媽打個電話」......
他不知道那邊會不會有危險,不過看起來蟲洞的對面好像就是地球,不過安暢不敢確認,他很快想到了一個辦法,於是飛快的衝出家門來到距離小區最近的菜場,然後又很快帶著一隻活雞在小區門衛好奇的眼光中飛快的跑回家中。
手忙腳亂的一手抓著不停撲騰的雞另一隻手將一根繩子拴在雞腳上,當綁好后他立刻倒提著雞丟到了那個洞里。
繩子在不停的抖動能感覺到裡面的雞在掙扎,他並沒有感到很奇怪,要知道他更怕的是那頭沒有動靜了。
足足等了十分鐘,似乎無比的漫長后將繩子拉出來,雞還活著,不過看起來已經沒什麼力氣撲騰了,他感覺自己鬆了一大口氣,「那邊環境至少不會立即致命」,他想。
他嘗試伸手摸了下洞,如同伸手在空氣中一般沒有任何感覺,又大著膽子將一根手指伸了進去,同樣沒有任何感覺,就像伸手在面前一樣,可以控制動作,唯一的區別就是伸進洞口的手指看不到了。
安暢又反覆嘗試,最終將用一隻手撐著書桌費力的將另半隻胳膊都伸了進去,反覆搖擺,想在洞里抓到點什麼,但是沒有觸碰到任何物體。
最後他雙手撐著身體,雙膝跪在桌面上將頭伸了過去,整個過程如同閉眼又睜開一般,突然一片黑暗又突然一片光明。
他憋著氣感覺有點難以忍受,左右轉著脖子打量一番,自己似乎在俯瞰一片空地上,距離地面有些高度,地面上的青草看不甚清,扭頭向左看遠處就是一片樹林,右邊一條不寬河,河水正泛出一片片明亮的鱗波。
在這個姿勢下沒法將頭朝上扭,也看不到自己的身體,但是他完全可以想象現在是什麼情況,距離地面大概三四米高的空中,一顆腦袋怪異的出現,還正在四處張望。
不舍的把頭收回來后,一種意猶未盡還有極度的興奮又加上淡淡恐懼的感覺混合交織在一起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確認這是一個蟲洞,看起來那邊應該就是同地球一樣的世界,也許就是地球比如東南亞或者南美某處叢林,不過不管怎麼樣都可以想見這肯定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好處,安暢立刻開始盤算起來。
獻給國家?安暢也立刻想起,獻給國家的話肯定能獲得獎勵,也許自己可以要求在這個研究機構留個打雜高薪職位,應該沒有問題,一輩子吃喝不愁,不過以後也許再也沒機會接觸蟲洞,這就讓他無法接受,這個世界他想著自己作為第一個發現者要先探索一番吧。
考慮了許久,他下定了決心,「天與不取反受其咎」,這件事情誰也不說,這個秘密能保住多久就保住多久,至於其他的,那就再說吧,除非萬不得已。
幾個小時后書桌後面牆上的那個洞依然健在,一根繩子的一頭正系在書桌上,另一頭深入在洞中。
繩子另一頭拽出一隻雞來,雞腳被繩子捆著倒吊在耷拉著雞頭在安暢面前,雞看起來已經沒什麼生氣了,不過觀察一下還活著,安暢考慮到這隻可憐的雞被掛了很久,換成自己腦充血這麼長時間估計也沒什麼生氣,這下子可讓他放心多了,於是又探進洞口一次,這次,裡面似乎已經變成黑夜,看不甚清,即便後來嘗試頭戴頂燈也無法看清周圍。
沒錯!安暢可以確定這應該就是穿越界的最高等級大獎--「雙穿蟲洞」,至少到目前為止是個蟲洞是雙向的。
這樣一來他完全不用像那些穿越小說中得穿越者一樣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穿到古代、異界,而是可以做好萬全準備,再去到那邊,並且可以兩個世界來回穿梭,更加重要的是,那邊看起來完全是地球環境適應人類生存。
激動不已的安暢立刻開始做了個計劃,打開電腦做了個表格,將所需的東西按照「基本生存」、「安全保障」、「信息收集」三類,整理出來一份清單開始上網採購。
一口氣下了幾十個定單后,又在網上搜索出幾家提供氣體分析的環境檢測第三方機構,安暢滿懷希望的打了電話打過去,對方都表示可以上門做室內空氣質量檢測,費用從一兩千到上萬不等。
又諮詢了下送檢的情況,原來這氣體採樣還需要專門的工具,並非安暢像的用個空瓶子或塑料袋灌點空氣就能送去檢測的,這樣收集的空氣樣本會受到污染導致檢測結果不準,安暢考慮半天覺得即便是受到污染也至少可以檢測下有沒有毒xìng,不過對方表示送檢的話,結果出來至少要3到5個工作rì。
安暢對於他們的效率暗自鄙視一番,他覺得現在自己已經無法等待那麼久了,看著面前開始恢復生氣又要撲騰的活雞他覺得自己的生命力總不能比雞還不如吧。
放下電話后,他又做了幾個,首先將手機弄到那邊后再撥打,果然如猜測的那樣,提示不在服務區無法撥通,又用了移動硬碟做了同樣的實驗,確認即便是有線信號也被蟲洞給屏蔽了,他嘗試著用錫紙包裹好數據線,看看是不是能屏蔽掉干擾的信號,但是依然沒有任何效果。
實質物體可以正常往來而電子不能流動,這是怎麼回事呢?安暢有些疑惑,自己作為一個生物身體里也有生物電,為什麼生物電的信號不會受到影響呢?考慮到生物電一旦中斷自己會立馬死翹翹他有些擔心,但是很快放棄了這個問題開始繼續整理自己的計劃。
安暢反覆檢查清單對立面的物品一一核對,終於確定能想到可以買到的東西都已經都買了,只不過大部分都在倉庫里少部分在快遞的手裡,但是跟賣家溝通將所有不能當天發貨的、距離自己做不到隔rì到貨的商家全部砍掉,確保已經下單的明天應該就能到了。
又尋找各種求生書學習一下,什麼《懷斯曼生存手冊》之類的書籍還在路上,自己先看看網路版的,還有各種穿越小說的情節也可以參考下,但是越看越覺得沒有任何用,去論壇假借架空名義發帖詢問發現異時空第一步應該怎麼辦,結果只獲得一堆搞笑沒用的回復。
就這樣折騰一天後,他躺在床上睡不著,他腦子一刻也轉個不停,想著到了對面,出現各種事情后怎麼應對,反覆在腦海里檢查自己的準備是否充分,直到最後昏昏沉沉睡去。
這夜依然夢多沒睡好,早晨醒后發現比自己平時上班起床時間早了許多。
他首先看到那個洞依然存在才放心,將拉出繩子后那隻可憐的雞垂頭喪氣的一點沒有昨天丟進去撲棱撲棱的活躍,估計不是受到了驚嚇就是因為連續被倒吊十幾小時,這點上安暢並不覺得特別意外,任誰被頭朝下倒掛十幾個小時都會這幅模樣,不過至少雞還沒有死掉。
草草的對付著吃過早飯,他就開始一一查詢物流狀態,幸好賣家都算是比較靠譜,大部分包裹已經到達本市,估計很快就能送貨了。
一邊上網查資料一邊等待著東西的到來,隨著時鐘指針的跳動,門鈴開始連續響起來,接連收了幾波快遞公司的包裹后,他就拆開的包裝和各種物品使得房間里幾乎被堆滿了,安暢看著面前這些平時想買但是捨不得買的東西,從戶外裝備到各種保護裝置,求生用品等一應俱全。
先往洞里丟了幾床冬天的厚被子過去做緩衝,然後將各種大些的物品用繩子慢慢垂過去,弄完后,他給自己套上一件連體式防化服帶上全面防護面罩,保證自己的身體不會直接接觸到外面,再在外面穿戴好頭盔外套各種掛件,他即便是已經呼吸過那邊的空氣,但是依然不想冒險,在檢測結果沒有出來前他覺得還是防護嚴密點比較合適。
將三根承重2000多公斤的繩子拴在家中不同的位置,然後拋進洞里,他將順著繩子滑下去。
動身之前他再次反覆檢查身上的坐式安全帶、8字環、快掛、下降器、腳蹬等等,反覆確保無誤后,然後他做了離開前最重要的事情,將一封信放到了桌上並且壓好,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做,於是拉下防毒面具從身上掏出手機快速撥了一個號碼。
手機嘟嘟響了兩聲后,有人接了電話。
「媽,是我」
「哦,小暢呀,你在幹什麼呢,吃飯了沒有?」
「沒,這還沒到中午呢,你跟爸爸最近如何?」
「挺好的,平時不是周五才打的嗎,是不是有什麼事呀?」
「我能有什麼事呀,這不是想你們了嗎」
「真沒什麼事?有事你跟媽說呀」
「真沒事,媽,就是這兩天單位派我出差,到個偏遠山區搞扶貧,我怕那邊手機沒信號,先跟你們打個招呼」
「小宇你們單位幹嘛非派你去,就沒別人嗎?要不你跟你們領導說說換個人?」
「沒事的,您放心好了,我們同事都去過的,這次正好輪到我了」
「這樣呀,那你一定要小心呀,你這孩子又不知道照顧自己,平時在城市裡也就罷了,到鄉下我還真怕你吃不了這苦」
「真的沒事,媽,我爸呢?」
「他出去了,要不等會他回來我讓你爸給你打電話?」
「不用了,我就怕你們到時候打不通電話著急跟你們說一聲,你們一定要保重身體呀。」
「沒事,我跟你爸都好著呢,你這孩子一個人在外面,也沒個人照顧......」
「行行,我知道了,我回來就給你找個兒媳婦好了吧」
「你說你這孩子,一提這個就急」
「我跟你說,我和你爸都覺得你頭領不小了,是該考慮這個事情了,你工作又不錯,我們想著早點抱個孫子什麼的,你張姨的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了,您就別說了,你跟我爸說一聲,這幾天我可能就不開機了,讓他別擔心,我現在有急事先掛了啊」
「你這孩子,我還沒說……」
「.......」
掛了手機后,他感覺自己去冒險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小心翼翼的將一個裝有小兔子的籠子和一個裝著倉鼠的籠子掛到胸口,踩著凳子爬到書桌上看了一眼房間后,長呼一口氣,「要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他暗暗的念道,然後慢慢的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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