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頓飽餐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晚上七點多鐘時張志誠才從公司出來，他手裡攥著1克朗的紙幣和1便士的硬幣，這是今天的工資。

「嘖嘖，看看這精心設計的防偽標籤和水印，看看岡薩雷斯四世雄偉的身形，如果在旁邊印上你的凱瑟琳?布朗夫人，是不是就能誕生一堆1便士的小岡薩雷斯呢？嘿！」

咕咕咕……

「不行了，要趕快吃點東西！」

張志誠停止了白日夢，餓了一整天，此時他只感覺自己的肚子很難受，就像是被人捏住胃部揉搓。

「幸好費明街有很多咖啡店和餐廳，不過餐廳我可去不起。」

此時的費明街依舊熱鬧，一些下班的工人們陸續從工廠里出來，他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了附近的酒館，或是登上公共馬車回家。

街道兩邊的煤氣路燈閃爍著，他沿街找了一家裝修看起來並不高檔的咖啡店，裡面的人還不算多，大部分工廠工人的下班時間在晚上8點至9點左右。

張志誠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一名服務員隨即過來問道：

「先生，請問您要點什麼？」

張志誠腦袋飛快運轉：現在有1克朗1便士，也就是13便士，房租保守點留下7便士，明天的早餐1便士，午餐2便士，只剩下3便士可以支配了……

他眼睛瞄向立在門口旁的價目表上，思考幾秒后說道：「來份1便士套餐和一塊火腿三明治。」

「好的先生，這需要幾分鐘的時間，您可以看看報紙。」服務員指了指放在桌面的報紙然後離開。

「嘖嘖。」張志誠苦笑一聲：「這錢完全不夠用啊，我還想3便士能不能吃頓好的呢。」

「豌豆燉羔羊肉4便士、燉牛腩3便士、一條半磅的炸魚3便士……這些都吃不飽啊！」

「一周至少要有1金鎊的薪資才能稍微活的滋潤點。」

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將一旁沾滿油漬的報紙打開。

報紙左上角印著「迪賽海洋報」的字樣，下面是「79年9月21日」的發行日期，而標題則是醒目的大字「黑白女王與恐怖之王，兩位海盜王者的碰面！」，左右兩側還有兩位海盜王者的懸賞令。

「都是一個月之前的新聞了啊？」張志誠嘟嚷一聲繼續往後看。

報紙用了大半篇幅描寫了兩位海盜王者之間的情況。

「恐怖之王，奧古斯都?奧塞琉斯，懸賞……330000金鎊？！」

張志誠揉了揉眼睛，確定沒看錯后才感慨道：「這……一個海盜懸賞這麼多？他究竟做了多少壞事啊，不過光聽名號就知道這位海盜王者的風格了。」

反觀另外一側的懸賞：黑白女王，寶麗?曼菲斯，熊貓海盜團團長，懸賞20000金鎊。

「嗯？熊貓是指大華夏的國寶嗎？這位海盜女王難道跟我一樣是穿越者？」張志誠有些愕然。

「懸賞才20000金鎊，這連對方的零頭都沒有。」

如果懸賞是按照實力給出的話，那雙方的檔次就相差太遠了，同為海盜王者，也不至於差這麼多啊？

張志誠充滿疑惑但還是趕緊往下看，生怕黑白女王出現什麼意外。

如果黑白女王真是穿越者，不管是好是壞，自己在這個世界好歹也算有個老鄉了。

繼續看了一會兒，他的臉色愈發難看，心中大罵道：「營銷號是吧！兩個人隔了幾百海里相向航行就一定能碰面是吧！」

張志誠沒有心思繼續看這破爛報紙，

將它放回原位后，服務員也正好端著餐盤走了過來。

「先生，一共3便士。」服務員放下食物，一臉微笑地看著他。

這意思張志誠自然懂，從口袋裡摸出唯一的一張紙幣，眼睜睜地看著岡薩雷斯四世離他而去。

默哀三秒……

服務員找了一張5便士的紙幣和四枚1便士的硬幣。

張志誠收下后，滿心期待地看向桌上的食物：一杯咖啡加一條半磅重的黑麥麵包，這就是1便士套餐，跟昨晚在街邊帳篷里吃的差不多一樣，另外還有一塊火腿三明治，兩片麵包夾著生菜葉和黃油，中間是一片薄薄的、焦黃微黑的火腿肉。

「虧！虧死了！」

就多了兩片菜葉和一片火腿肉，而且這片火腿肉薄的跟大華夏的牛肉拉麵差不多。

「就這？1.5便士就換了這點？」

饒是心中不滿，也不可能退了，他下定決心以後要是再點火腿三明治他就是大傻蛋子。

幾分鐘解決食物，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后，張志誠才離開咖啡廳。

「接下來就是去找租房了。」

在白天的時候，他已經問過了佐克前往斯明克街和卡塞爾街的具體路線，要沿著費明街往東走到盡頭，穿過兩條街區，從諾森谷的邊緣過去，最後繼續向東走直到能看見穿警服的人就算到達卡塞爾街了。

花了近二十分鐘才走完前半段路程，而道路盡頭的景象讓張志誠感到一陣怪奇：

分隔碼頭區和諾森谷的道路比普通街區的道路要寬出一倍，各種垃圾堆積在路上，一群瘦弱的小孩在有煤氣路燈的一邊嬉笑打鬧著，而另一邊卻是漆黑一片，破破爛爛的低矮聯排房屋裡時不時傳出的打罵聲證明了是有人居住的，從小巷裡每隔一陣就會出來一個或一群打扮俗麗的女人，她們有些直接站在路邊招攬生意，有些走向更遠的地方。

「完全是兩個世界啊。」

張志誠感慨一句，沿著煤氣路燈的指引從邊緣繞過諾森谷，期間遇到過很多騷擾，這讓他慶幸提前問過佐克，不過中途也有租房的房東在門前詢問路人是否租房，雖然7便士一天的價格比較碼頭區其他地段便宜，但這裡的治安和環境實在不敢讓人久留。

又步行了半小時，張志誠總算看見了兩名警員，他們手持警棍，身穿藍色警服和黑褲子黑皮靴，戴著頂有金色長劍徽章的短檐鴨舌帽，正在街上驅趕著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和「不幸的女孩」。

「應該到了卡塞爾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