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識穿越?
「鵬哥?鵬哥?」
恍惚中,一聲聲逐漸變大的呼喚聲在耳邊響起。那聲音真切、稚嫩,好像來自一個不大的少年。
「鵬哥?!你發什麼呆啊?」
一聲聲呼喚下,那聲音的主人終於不耐煩了,一巴掌打在王贏的肩膀上,將還在恍惚中的王贏徹底打醒。
【嗯?什麼情況……】
王贏用力眨了眨眼睛,下意識的低頭看去——目光之下,竟是山腳的一片灰白色低層居民樓。
而自己,現在正站在一個山坡之上。
「鵬哥,走了,耗子還等著咱倆呢。」
身後少年的聲音傳來,王贏下意識的回頭看去,是一個樣貌青澀的半大少年,看著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這少年的樣子總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卻怎麼都記不起來了。
【你是?】
「好,我們走吧……」
【嗯???】
話語脫口而出,但說出來的話卻不是自己想說的。驚詫之下,王贏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也變成了少年的高度,就連聲音也變得十分稚嫩年輕。
【我變成小孩了?!!】
少年皺著眉頭盯了王贏一眼,總覺得他今天怪怪的。但想到還在等待著的耗子,就也沒再多想,只是點了點頭,轉身繼續向著山坡上走去。
王贏也沒有搞清楚狀況,剛想開口發問,卻發現自己怎麼也開不了口,身體也不受自己控制,跟著前面的少年開始爬起了山路。
【難道是在做夢?】
……
山路陡峭難爬,兩旁是高低錯落的低矮農家,中間的小路看樣子是附近居民平日里踩出來的土路,很是難爬。
前面的少年爬的辛苦,身後的王贏倒是沒有感覺,他現在就像是附身在這具軀體里的遊魂一般,能聽能看,但卻不能說也不能動。
這路上的時間王贏也沒浪費,他仔細回憶了很久,可還是只記得自己被困在束縛床上動彈不得,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就莫名來到了這裡,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如果是夢的話,這也未免太真實了吧……】
腳下路過時帶起的野花香氣;
頭頂陽光直射的強烈溫感;
路上時不時路過的附近居民;
土路兩旁小樹上蜘蛛遺留下來的蛛絲……
隨著這具身體再一次將飛到臉上的蛛絲抹掉,這清晰的觸感讓王贏再次確認,這絕對不是夢境。
就算他不是一位精神科醫生,只是一個正常的普通人。他都知道,這種五感俱全的夢境是不可能存在的。
邏輯上不可能,科技上目前也做不到!
【總不會是死了,然後附身到其他人身上了吧……】
塵封許久的高中記憶開始復甦,那時候偷偷看過的網路小說中貌似有過這樣的橋段:
人死後,靈魂不散。
有怨氣的靈魂便會附身在其餘人的身上,讓他人幫助自己完成生前的願望。不然,便會給附身者帶來不幸……
【不是吧……我死了還要作祟?還是對一個孩子?】
王贏察覺到了自己的思維開始偏離,連忙將其拉回了正軌:
【不對,我究竟是怎麼死的?難道那個突發的「怪病」真的把我給害死了?我自殺了?】
【可在束縛床上,我連動都動不了,又怎麼完成的自殺呢?是不是漏掉了什麼……】
……
隨著王贏的沉思,
兩個少年一前一後的不斷向上攀爬。
漸漸的,周圍的民居越來越少,只剩下了一些籬笆圍起來的菜地,眼看著兩人就要爬到這座小山的頂端。
順著土路向上不遠處,一顆大樹下,一個瘦削矮小的少年正雙手抱胸一臉不耐煩地等在那裡。
看樣子,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看到兩個小夥伴終於「姍姍來遲」,他挑了挑眉毛,微微撇嘴,張開嘴就是一陣埋怨:
「呦,我說二位,你們倆要是還不來,我都準備去報警找你們了。知道的以為你倆爬山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原地失蹤了呢。就北山這點路,你倆究竟爬了多久啊?」
王贏附身的這個少年沒有回話,只是停了下來雙手撐膝大口喘氣,看樣子平常就沒怎麼鍛煉。
而他前面的少年看起來明顯要好上許多,現在還有餘力開口反駁:
「我說耗子,你丫就別貧了,鵬哥和我最近出一趟門可不容易。」
被叫做耗子的少年擺出了一副明顯不信的架勢,搖了搖頭,緊接著就把話給打了回來:
「嘿,要說你阿旭出來一趟不容易我是信的。期末考砸了,你老媽能讓你活著就謝天謝地了。可鵬哥……你這次又是班級第一,年級前十,你老媽不會也管著你吧?」
王贏心中暗自點了點頭,沒想到這小子還是一個優等生。就是這被他們叫做耗子的少年,略微有點酸啊……
「呸,我老娘可捨不得打我。還有耗子,你也甭酸了,你這個萬年老二就老實當著吧。」
「阿旭你丫的……」
「都閉嘴吧。」王贏附身的少年終於緩了過來,出聲打斷了兩人: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倆總不會要吵一路吧。考都考完了,今天咱們可是出來玩的。」
阿旭和耗子對視了一眼,互相翻了個白眼也不再互嗆。
鵬哥(王贏)走到了大樹下,四處張望了一下——
來的方向,那片小區已經變成了一片灰白色的小方塊,一小片城區的樣子也映入眼帘。看起來應該是老城區,沒有什麼高樓大廈,一副九十年代的建築風格。
【應該還在華夏,可這個地方,我好像沒什麼印象……】
而另一個方向,是一片連在一起高低起伏的小山坡。盛夏的時節,一片鬱鬱蔥蔥的模樣,就連土路也幾乎被旺盛的野草給覆蓋,只剩下一點點的痕迹。
看到鵬哥眺望了半天,又是好一陣沒有說話,阿旭連忙湊了過去,在他的耳旁小聲發問:
「鵬哥?你說的地方你還記得嗎?」
另一旁,耗子也悄悄湊了過來:
「就是啊,鵬哥。這北山人少,草又密,要是真迷路了,咱三個可就撂這了,到時候再來個屍骨不存……」
聽到耗子又放厥詞,阿旭眼睛一瞪剛要開口,就被中間的鵬哥給攔了下來。他無奈的連說帶勸,這才讓身旁的兩人重新安靜下來:
「放心,那條路我記得很清楚。就是冬天的雪化了,地形略微有點變化,我需要多確認一下。」
三人不再說話,安靜的等待著。直到鵬哥最終確認了路線,三個人又重新開始了爬山之路。
……
這次的路上要輕鬆的多,三個少年的速度也不慢,沒過一會就翻過了一大片山坡,順著樹叢和草甸就來到了小山深處。
一眼望去,一座高大的信號塔十分顯眼,塔的下方還有一個用紅磚圍成的小院。
看到這裡,鵬哥終於鬆了口氣,總算是沒有走錯:「阿旭,耗子,路線沒錯,我們去那裡歇一會吧。」
聽到路線被證實,阿旭開始興奮起來,連忙快跑幾步奔向了信號塔。可等到鵬哥和耗子趕到的時候,阿旭卻還在院牆門口,正趴在大門上不知道搞些什麼。
耗子過去看了一眼,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原來這個院門被一把大鐵鎖給鎖住了,阿旭正拿著一根不知道從哪搞來的生鏽鐵絲,一臉嚴肅的胡亂捅著。
鵬哥不想讓兩個人再吵起來,連忙上前拍了拍阿旭的肩膀阻止了他,然後在大門一旁的石頭下面翻了一番,竟直接拿出了一把鑰匙。
咔噠……
院門被打開,三個少年走了進去。
院子不大,幾十平米的空地,一座信號塔,一個小房子。
看到身旁小夥伴的一臉疑問,鵬哥簡單解釋了一下:
原來這個地方是他冬天那次在路上遇到的。當時大雪遍地,信號塔維護人員留下的痕迹十分清晰,他看到了院門旁邊石頭下面拳頭大小的洞,伸手進去就找到了維護人員留下的鑰匙。
估計是院子里什麼也沒有,加上北山人少,維護人員也沒怎麼防備,這才讓鵬哥輕鬆找到了鑰匙。
知道了原由,兩個少年點了點頭開始四處亂轉,一個觀摩信號塔,一個研究小房子的大門。
鵬哥估計也有些疲憊,走到了小房子的窗戶根下,一屁股坐在了石階上,開始休息。
王贏此時也不再關注三個少年,只是在思考自己目前的處境,試圖理清究竟發生了什麼……
咔……咔……
忽然,一絲鬼祟的聲音傳來,王贏聽到了,鵬哥自然也聽到了。
他疑惑的皺了皺眉毛,側頭看了看不遠處兩個好奇寶寶般四處探查的小夥伴:
奇怪,好像不是他們兩個?
鵬哥起身,左右看了兩眼,卻並沒有發現什麼東西在動。
錯覺嗎?
咔……咔……咔……
那聲音又一次傳來,變得更加清晰。鵬哥的后勃頸汗毛驟立,瞬間回頭後退了兩步。
一旁的兩個小夥伴也察覺到了異常,連忙跑到了鵬哥的身後:
「鵬哥?什麼情況?」
「是啊,咋突然一驚一乍的。」
鵬哥這次卻沒有直接回話,他抬起了右手,食指指向了漆黑的窗戶,好像窗戶後面有什麼東西一般……
……
四周寂靜無聲。
三個少年在僻靜深山中的信號塔小院,死死盯著紅磚小屋的漆黑窗戶。
透過窗戶外面的防盜欄杆;
透過黑色的特殊玻璃鏡面;
他們三個好像看到了有什麼東西正趴在窗戶上……
好像……
在同樣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