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大山裡的秘密
我家住在興安嶺,山區,四周東南西北四座山,像個桶一樣,把小村圍在中間,人們像愚公一樣在這桶底一代代的繁衍生息。
我們這裡很偏,很冷,但是來的人卻不少,而且都不一般。
1989年,這個豆大的地方駐紮了一個師部,坦克、火炮,部隊時常去山裡拉練,一進去就是一個月。1992年,來了一架直升機,不知什麼原因,冒了一股黑煙,像陀螺一樣滴溜溜地向地上墜落,等村裡的大人小孩都跑上了山,看到那架紅色的直升機好端端的停在那,穿皮夾克的飛行員在四名戰士的陪同下離開了,從此再沒見過他。
從那時起,我就聽說,我家門前那片連綿無際的山裡有好東西,至於是什麼,我聽過好多個版本。
我爺爺說山上有碉堡,有坦克坑,有子彈殼;我家門口那個瘸了一條腿的老田頭說,那山上有老虎,還有野豬和狼。最吸引我們的,則是村頭算命瞎子的話,他說,那山上有寶貝,可多可多的寶貝,都藏在一個山洞裡。
就沖他這句話,小時候,我和小兵沒少往山上跑,見到山洞就鑽,好幾次差點遇上野獸。結果自然是什麼也沒找到。不過,少年時的我竟然會去相信一個瞎子,而且還是個算命的話,現在想來自己也是活該。
不過爺爺說的碉堡,子彈殼卻是實打實地見過,那段童年經歷,讓如今年近而立的我還保留一點童真回憶,想想也是財富。
這樣的感覺,小兵卻沒有,因為他還生活在那個小村,陪伴大山的時間比我要長的多,而我考上大學后,則再也沒有回去過那個小村,也沒有再見過小兵,甚至連那些裝滿了寶貝的山泂的故事也漸漸忘了。
小兵是我發小,還在襁褓時,我倆就放在一個炕上,我往左邊爬,他向右邊爬,右邊離窗口近,他喜歡趴在窗戶上舔玻璃,看來貪財是他從小就帶在骨子裡的,奶奶擦得透亮的玻璃,在他的眼中那就是名貴的水晶,恨不得吞進肚子。以至於後來他時常向我抱怨,一定是我奶奶家的窗戶太乾淨,所以那毒辣的太陽才把他曬得這麼黑。
可是這個黑小子,後來卻差點要了我的命。
是啊,如果不是小兵,我絕不會打破安靜的生活,更不會遇到後來的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怪事兒,那些既恐怖又神秘,既虛幻又真實的事。如果不是真真切切地發生在我的身上,留下那些猙獰可怖的傷疤,我會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個夢,可是,當我每次牽動傷口,疼得一抽一抽時,那一個個裂開的傷口好像在爭先恐後地嘲笑:「別傻了,這一切都是真的,你沒死,算你命大。」
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特別羨慕劉三寶,他瘋了,而且失去了全部記憶,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總之他已經清零重啟。我偶爾會回到鎮里看他,看他在前面邊跑邊笑,看他爸媽在後面邊追邊哭,但他至少笑得開心,跑得忘我,沒有任何煩惱,而我,則深深地陷在那件事里,夢魘如影隨形,永遠揮之不去。
決定講這個故事,天知道我下了多大的決心來說服自己,因為每一次回憶都是要再重新面對一次。也許你們會覺得很玄,認為我在編造,故意博人眼球。我多希望你們說的是對的,多希望這故事是我編的。
好吧,這故事的開始,就要從那棟神秘的別墅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