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人有窮盡之時

「小傢伙，你抓得過來嗎？貪錢的我給錢，好色的我給女人，這群人，我養的！！如果沒有我，這個地方怎麼運作的都不懂。你一個人能做什麼告訴我，我是你親大爺，來，你來抓我」

一個身影被重重踢飛撞到門外，緊接著一個煙灰缸從門內飛了出來，一個青年摸著額頭的血笑著對門內說了一句「老不死的，老當益壯啊！」青年抬頭盯著門內一雙冒火的雙眸，好似不在意一般，站了起來拍拍自己褲子往外走去。

身後傳來怒吼：「你有膽子走，我就狠得下心讓你死」。青年彷彿沒聽到一般，挺直脊樑一步步走著，如同邁向地獄。一隻拐杖飛至腳邊，青年身軀突然一滯，愣愣出神的看著拐杖，深吸口氣撿起。沒有轉身，默默將拐杖放到大門邊對著身後之人說：「這麼多年，承蒙你的厚愛」。推門而出。

那道身影跌跌撞撞上車，一路如同坦克撞開去郊外，車翻入橋底，那道瘦小的身影從車子里爬出，發出奇怪的聲音，聽著似哭似笑，一步步往著他自己的終點而去，總算走到有亮光之處，一老頭扭頭看見青年走來，猛然驚恐出聲：「誰？？！！」青年笑著對老人說：「老頭，是我」。

老人定神一看：「小謝子，你怎麼？？」他也看到了青年頭上的傷，

「我車前面翻了，有沒有酒，有酒我車送你」

「我幫你叫救護車吧」

「不用，真的，你拿點酒給我，再給我拿點紙錢」

「不得，你這個得去醫院」青年拉住老人拿手機的手，把自己錢包和車鑰匙往老人手裡一放。

「真的，大爺，求你了，我只想喝點酒，這些都給你」老人看著手裡的錢包滿臉疑惑。終是嘆了口氣：「大爺我雖然不懂什麼大道理，但你這幾年基本天天來，平時也給我錢，但我也不貪財，孩子，酒和紙錢在櫃檯那，你自己拿吧」。

「行了，大爺，你去睡吧，我呆一會我就回縣裡了，一會我會去醫院」青年進大爺的小賣部拿了一箱酒和紙錢，很是乾脆的拿出錢包里一張照片，把整個錢包外套放到了柜子里和扭頭老頭說了幾句話，一陣風聲掩蓋而過。

青年拿著東西就往外走，走一半，突然回頭問到：「老頭，認識這麼久，你懂我姓謝，你姓啥」。老頭回答：「我？我姓錢」

「錢？好姓！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哈哈哈！」

老人很是疑惑的看著青年，他不明白平時文質彬彬的小夥子為何今日這幅癲狂之相，嘆了口氣返身回了屋內。

夜半寒風入骨，但青年彷彿興奮至極，光著膀子對著墓碑又哭又笑，拿著紙錢邊燒述說著什麼。喝著酒抽著煙彷彿感受不到寒冷，說得開心了還脫了褲子對著隔壁的墓碑尿了一泡。彷彿有著說不完的話，說了一夜。

天微微亮起，一身酒味的青年坐在碑前，看著最後一絲火光笑了笑，最後還是無奈的鬆開手。一張照片隨風飄起，一隻手接過風中的照片。兩道身影出現在清晨的光芒中不清面容。一刻過後，照片在火中只隱隱能看出五道模糊的影子。

「您好，BS市110，XX號接警員」

「喂！110嗎？救..救...命啊...這.這有人，有....一個」電話那頭一老人語氣驚慌不已，語無倫次。

「您好，請問你現在在哪裡，發生了什麼，是有什麼危險嗎？」

老人嘴唇都在發抖，彷彿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