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從反對到支持，李世民壓力巨大

萬事開頭難，有李靖點頭，杜妙顏接下來容易多了。

拜別了李靖之後，杜妙顏就去找長孫無忌。

是的，就是找長孫無忌。

儘管長孫無忌和方源有仇，摩擦很多。

但縱觀滿朝文武，李靖之外最合適封王的就是長孫無忌。

而且杜妙顏公事公辦，並沒有在私事上多聊，全是打著給諸位創造機會的名號。

最終，花費了很長時間，長孫無忌也心動了，但並沒有明面上答應杜妙顏，同樣是讓她多說服一個人。

這都是在杜妙顏的計劃當中。

她要的是朝廷的大臣從反對方源封王到心動，最後到支持。

這一天，杜妙顏拜訪了七個大臣，得知李靖和長孫無忌的同意后，都有些心動。

日子又是一天天過去，杜妙顏每天早出晚歸，拜訪朝廷的大臣們，身份起步幾乎都是國公身份。

因為她是一品浩命夫人，又是已故杜如晦的女兒，所以杜妙顏見他們都不是問題，沒人連這點面子都不給。

「妙顏，差不多了，剩下的讓他們自己抉擇吧。」

這一天，杜妙顏又想出門，但是被方源叫住。

杜妙顏這些天的辛苦方源看在眼裡，感動在心。

所以見她又要出門，就出言阻止，覺得差不多可以了。

剩下的雖然也是朝中的大臣，有著不錯的地位，但作用不大了。

如果李靖和長孫無忌他們支持，那麼剩下的也會想他們的深意，跟著支持。

大臣們都是相互都是錯綜複雜的，就好像杜妙顏只找長孫無忌的話，高士廉很快也會知道。

當然，杜妙顏也去找了高士廉，是最難說心動的那個。

「今天最後一天，今天過後我就不去了。」

杜妙顏想了想，柔聲道。

今天還有一兩個是值得自己親自去的。

去了今日之後，剩下的就讓他們自己選擇了。

關鍵的人物湊齊就行，沒必要所有人都說動他們。

「行吧。」

方源見杜妙顏態度堅決，不再阻止。

也就多一天而已，辛苦也是多辛苦一天而已。

但看到杜妙顏這麼辛苦，方源原本不怎麼想封王的心態也發生改變。

哪怕是不為了自己，為了杜妙顏或者為了方府的一眾，自己也得堅定封王的心！

「那我去了！」

杜妙顏笑了笑，帶上薛博武姐弟出發。

帶薛博武是為了保護，帶薛嬌燕是為了避嫌。

皇宮，御書房。

「杜妙顏又開始走動大臣了？」

李世民眉頭緊皺看著下面的李君羨。

朝廷不會監視各大臣之間的關係，但頻繁走訪還是會引起李世民注意的。

李世民不希望也不允許掌握大權的大臣頻繁走動，不希望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有多好。

「是的，已經六天了，每天都拜訪七八個大臣以上。」

李君羨恭聲道。

從杜妙顏第二天拜訪開始，李君羨就注意到這個情況。

一開始他沒準備上報李世民的，畢竟杜妙顏不是方源，不是朝廷的大臣。

但是後面一連兩天杜妙顏又是頻繁拜訪大臣們，李君羨只能將事情上報給李世民。

李世民當時就知道杜妙顏是想要為方源封王說情，想要走動關係，讓他們支持方源，於是讓李君羨盯著。

一開始，李世民沒當做一回事，畢竟下面的人都沒有改變想法，但是後面李世民就覺得不對勁了。

他們太安靜了！

這麼多人都被杜妙顏找過，沒理由一個人都不上書告訴自己的。

「陛下，右僕射求見！」

突然間，御書房外的王德進來稟報。

「宣！」

李世民的心一緊，沉聲道。

李靖是杜妙顏第一個去說情的，他會怎麼抉擇呢？

沒多時，李靖大步邁進御書房，動作矯健，身上的蒼老好像不影響他的動作。

「臣李靖，拜見陛下！」

李靖朗聲道。

聲音似乎比之前都響亮不少。

「免禮，何事？」

李世民淡然道。

但懸著的心卻懸得更緊。

他感覺李靖有些變化，變得更激情。

好像是回到年輕的時候，銳氣外射。

「陛下，臣想收回對方侍郎的反對奏疏。」

李靖朗聲道。

大臣們彈劾一個人都會有奏摺的。

彈劾的奏摺可以收回，代表著不再彈劾對方。

李靖收回反對方源封王的奏摺，也就是表明他不再反對。

「你不反對？！」

李世民眼神一凝，沉聲道。

擔心的還是來了，頓時讓李世民感到無窮的壓力。

「陛下從沒有說過封方侍郎為王，我們談什麼反對呢，都是自欺欺人的奏摺。」

李靖微微一笑道。

「這倒是，那你有什麼想法？」

李世民扯出一抹笑容，盯著李靖。

「臣收回對方侍郎的反對奏摺，另呈現一份。」

李靖深吸口氣，從懷裡取出一份奏摺，沉聲道。

「呈上來！」

李世民的心重重一顫。

他好久沒有看過李靖出現過這麼熾熱的眼神了。

彷彿變成了年輕的時候，彷彿是找到了新的方向，這讓李世民不自主拳頭緊握。

沒多時，奏摺呈上來，李世民懷著緊張的心情翻開李靖的奏摺，臉慢慢沉下去。

果然，是支持方源封王的！

從反對變成支持，僅僅過去七天而已！

而在這七天當中，第一天他受到杜妙顏的拜訪！

「為什麼？」

李世民的聲音微微顫抖。

巨大的憤怒讓他想要大聲咆哮。

李靖作為軍中第一人，卻從反對變成支持。

他支持方源封王，那軍中還會有幾個人會反對？

而且李靖還是右僕射！

「臣以為，方源的功績足以封王！」

「縱觀華夏千年，能比肩方源功績的寥寥無幾！」

「如果像方源這樣功績的人都封不了王，那還有誰能封？」

李靖察覺到李世民的情緒變化，但依舊朗聲道。

從支持方源封王開始，皇帝註定會大怒的。

事情已經不可逆轉，皇帝的憤怒不可怕。

要的，就是方源封王！

「還有誰能封？！」

「你李靖也想封王？！」

李世民怒極而笑。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杜妙顏真是下了一步好棋，這樣說動李靖的。

給他們希望，待方源封王之後，一旦還有大戰需要李靖上戰場，那麼他將會成為下一個異姓王。

從李靖這裡看，杜妙顏所拜訪過的其他人估計都是如此被說動，李靖只是第一個來找自己罷了。

「陛下，臣沒這樣想過，臣只是覺得方侍郎的功績足以封王。」

李靖搖搖頭，沒有承認。

但如果自己的功績足夠，那他希望自己也能封王。

都是為了朝廷做事，總不能方源的功績夠了可以封王，自己夠了就不能封吧。

這就是杜妙顏的核心思想，也是李靖和長孫無忌等人心動的地方，他們沒有一個不想名垂千古。

「朕明白了，你退下吧。」

李世民忍著怒火，擺擺手道。

好一個臣沒有想過，真是讓朕笑死。

「臣告退！」

李靖行禮退下。

李世民陰沉著臉看著李靖的背影。

他在猜測，下一個到來收回反對方源封王奏疏的會是誰？

約莫一刻鐘后，長孫無忌求見！

「輔機，你是皇后的哥哥，是太子的舅舅，你也要支持方源封王？！」

李世民幾乎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誰來支持方源封王他都能接受，唯獨長孫無忌難以接受。

長孫無忌是皇后的哥哥，又是太子的舅舅，未來註定是權傾朝野，永久不衰的。

如此身份，竟然也盯著封王，也想封王。

「陛下，您誤會了。」

「微臣只是覺得方侍郎的功績足夠封王，僅此而已。」

長孫無忌不敢直視李世民的眼睛，沉聲道。

是的，自己的未來是光明的，註定是權傾朝野的。

但說到底，就是一介臣子，就是大唐的一個臣子。

但如果能封王，那就是能和大唐共分江山，至尊榮耀，澤富後代無數。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李世民突然有種無力感，擺擺手，不想再見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剛剛退下，立即又有朝廷大臣求見，是侍中王珪。

但李世民已經猜到他們的想法，誰都不想見，直接拒絕王珪的求見。

然而王珪離開之後，秦瓊抱病求見.

「混賬！」

「他們怎麼敢？」

李世民氣得怒髮衝冠，一把掀翻面前的案桌，大聲咆哮。

在場的宮女和太監嚇得立即跪下，頭貼在地上，呼吸都不敢用力。

看著散落滿地的奏摺，李世民的心情終於好了些，不再那麼憤怒和壓抑。

但關於方源封王的事依舊讓他頭痛，不知道應該怎麼才能和平解決此事。

李世民暫時不知道怎麼解決，於是直接暫時不理會，擱置在那裡。

但是，僅僅是過去一天，李世民的案桌上的奏摺就出現很多支持方源封王的。

還好只是奏摺而已，李世民直接扔到一邊不管就行。

但是，早朝的時候，又有大臣提出。

這讓李世民想躲也躲不過。

「此事朕已經有決斷，以後不要再提了！」

李世民直接起身，任性地離開朝會。

回到御書房后，李世民又氣得摔東西。

現在他頭痛得很，百官支持方源封王，百姓支持方源封王。

彷彿是全天下都支持方源封王，唯獨他這個皇帝不支持，壓力巨大。

「太子，你覺得父皇應該給方源封王嗎？」

李世民叫來李治，再次考考他。

「不應該，但又不得不封。」

李治嘆息著說道。

現在百官支持，百姓支持，天下大勢就擺在那裡。

如果朝廷不封，天下百姓如何看到朝廷，滿朝文武如何配合朝廷治理天下？

皇帝雖然是天下之主，但皇帝到底也是一個人，不能以天下大勢對抗。

「你是懂政治的，未來大唐交給你父皇很放心。」

「只是父皇擔心立一個異姓王，會給你未來執掌大唐帶來麻煩。」

李世民滿意而傷感地看著李治。

不錯，小小的年紀就有這樣的見解。

但就是這麼滿意的兒子，李世民不想給他留下禍端。

「父皇擔心的是，兒臣也十分擔心，但這個天下是父皇的，父皇覺得怎麼合適就怎麼安排即可。」

李治確實覺得封異姓王是個禍端，會給自己的管理帶來巨大的麻煩。

但這個天下還不是自己的，自己也只是個太子而已，未來被廢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李治就算是不想封方源為王，也不是自己說了算，更不能給出太多自己的想法。

「朕明白了，你退下吧。」

李世民擺擺手道。

所以，方源封王已經板上釘釘？

李世民閉上眼睛，靠在龍椅上，沉思。

過了很久，李世民最終睜開眼睛，神色已經恢復平靜。

「來人，宣方源！」

約莫一炷香后，在戶部的方源趕來御書房。

「滿朝文武從反對到支持，你真是有個好媳婦！」

李世民似笑非笑道。

「賢妻扶我凌雲志。」

方源笑了笑說道。

「好一個賢妻扶我凌雲志！」

「方源，朕問你，你想封王嗎？」

李世民沉聲道。

「想。」

方源沒有猶豫就開口。

現在全天下都在議論自己封王的事，如果自己還說不想，那就顯得太虛偽了。

「如果不給你封王，你就離開大唐？」

李世民眉頭一皺，繼續問道。

「大概率是。」

方源沉吟片刻，點頭道。

事情已經鬧得全天下都知道，如果不封王，那留在大唐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與其留下，還不如遠走未來島，那裡才是自己的該去的地方。

李世民眉頭皺得更深，深深看著方源，良久才道。

「你想選哪裡作為封地？」

「嶺南！」

方源沉吟片刻說道。

「嶺南？」

李世民明顯有些愣住。

嶺南是僚人地帶，山窮水盡的地方。

那裡經常發生戰亂，朝廷都管理不好那邊，方源要那邊作為封地？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李世民反而沒有抵觸方源封王，甚至還希望方源去整理那邊。

「是的。」

方源鄭重道。

在唐朝，嶺南是落後的地方，是犯人被貶去的地方。

但在後世，嶺南是全國的經濟大省，靠著政策支持和靠近海邊，佔據著很重要的位置。

「你是想利用海域，大力發展海上絲綢之路？」

李世民眼神微亮道。

海外有很多資源，有很多未知的領域。

如果方源的封底在嶺南，又盯著海外市場，那封王也無須太抵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