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黑蓮09

黑蓮09

晉江/檀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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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酒店出來，梵音就近找了家評價不錯的餐廳，一個人自在地享受食物帶來的愉悅。

吃到半飽，結賬離開，剛走出餐廳，收到助理方靈的信息，說她和傅成舟上熱搜了，還發來了幾張圖片。

是幾個小時前她和傅成舟站在路邊聊天時的偷拍照，照片拍得還不錯，燈影朦朧，男帥女美，言笑晏晏，賞心悅目。

梵音不由猜測，會不會是傅成舟那邊找人偷拍的？

她答應要和傅成舟炒cp，傅成舟該不會從現在就開始埋線了吧？如果是真的，那他夠心急的。

梵音不甚在意地給方靈回復：[幫我轉告好姐，不用管。]

回到綠洲花苑的時候已經過了0點。

從下午忙到現在，梵音意外地有精神，她把浴缸放滿熱水，依舊撒上浴鹽和乾花瓣，倒一杯紅酒，播放音樂，舒舒服服地泡澡。

閉著眼睛仰在靠枕上，不由自主想起衛明臣。

想他溫暖的胸肌，靠起來比硬邦邦的浴缸舒服多了。

想他修長的雙手，想他看起來平平無奇卻異常好用的……

想著想著，悄然湧起熱流。

狗男人消極怠工，她已經「忍飢挨餓」半個多月，看來只能自己動手了。

……

從浴室出來，梵音終於感到睏倦。

她在床邊坐下，看到床頭柜上放著一個沒見過的黑色購物袋，上面印著某奢侈品牌的logo。

除她之外，能隨意進出這個家的只有宋好、方靈和衛明臣，宋好和方靈來的話肯定會知會她，顯而易見，衛明臣今天回來過。

梵音拿過袋子察看，裡面是一條漂亮的禮服裙。

還有一張製作精美的邀請函，邀請她參加明鏡科技今晚舉辦的慶功宴。

明鏡科技就是衛明臣的公司，和他爸衛際倫的靈開科技同屬科技領域——雖然兩家公司現在還不能相提並論，但如果明鏡科技持續發展壯大的話，遲早會成為靈開科技的競爭對手。

梵音由衷地希望明鏡科技能夠越來越好。

穆南星幾乎把全部身家都投給了明鏡科技，托趙曉柔的福，明鏡科技起死回生，穆南星的投資才沒打水漂。作為明鏡科技的股東之一，穆南星不僅可以吃紅利，而且對於公司決策是有一定發言權的。

這就意味著，她和衛明臣的關係發生了翻轉，她變成了更具主導權的一方，如果衛明臣想獲取她的支持，就得討好她、取悅她——衛明臣最近動不動就給她送這送那，想必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梵音露出愉悅的笑容，再次對趙曉柔女士生出感激之情。

把裙子和邀請函放回袋子里，手機調成飛行模式，她帶著好心情上床睡覺。

明天衛明臣大概率要來尋釁滋事，她得養精蓄銳才好應付他。

衛明臣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天還沒亮就大駕光臨。

梵音被開門聲吵醒，睡眼朦朧地瞄了一眼，籍著客廳傾瀉進來的燈光看到一個模糊而熟悉的高大輪廓，她輕聲囈語：「你來啦……」

衛明臣在床邊坐下，伸手把散落在她頰邊的頭髮捋到耳後，指尖下滑，順勢捏住她的耳垂揉了揉。

梵音閉著眼睛，聲音啞啞的：「我昨天去酒店找你，見到你媽媽了。」

她故意不提黃織嘉，她想看看衛明臣會不會主動告訴她。

衛明臣默不作聲。

梵音等了一會兒，掀開眼帘看他，見他神色空茫，罕見地流露出一點迷離的脆弱感。

心臟不受控制地泛起酸軟的情愫，梵音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終於確定，她猜對了，穆南星的確是愛著衛明臣的。

愛上一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或許比失去全部財產對穆南星的打擊更大。

梵音強迫自己坐起來，代替穆南星抱住這個把她推向深淵的男人，嵌入他的懷抱，柔順又乖巧：「你在生我的氣嗎？」

衛明臣終於開了尊口：「穆南星，誰給你的膽子無視我？」

「我沒有無視你，」梵音輕聲安撫他，「你打給我的時候我已經答應和導演一起去吃飯了，而且你也沒說讓我去幹嘛，我就想著吃完飯再去找你。沒有無視你，真的。」

衛明臣頓了幾秒，淡淡地問：「只是和導演吃飯嗎？」

梵音如實回答：「還有編劇和新戲的男主角。」

「傅成舟？」

「你怎麼……」

「知道」兩個字沒有問出口，梵音想起了昨晚那條熱搜。可衛明臣對她的工作一向漠不關心，也從不過問，怎麼會知曉這則娛樂新聞？

正想著，衛明臣把她從懷裡推出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和傅成舟是不是在一起過？」

梵音愣了下，笑著說：「你怎麼會這麼想？」

衛明臣：「回答我有還是沒有。」

「當然沒有。」梵音說，「除了讀過同一所大學，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衛明臣目光沉沉地審視她，她也看著他，心想，狗男人該不會是在吃醋吧？難道……穆南星並非一廂情願，其實衛明臣對穆南星也是有愛的？

也可能，衛明臣根本不知道他對穆南星的感情是什麼。一個從來沒有被愛過的人，怎麼會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呢？

可惜她幾乎聽不到衛明臣的心聲，否則就不用在這兒胡猜亂想了。

梵音再次投懷送抱，希望擴大接觸面積能讓她竊聽到點什麼。

她軟軟地撒嬌：「好睏，你再陪我睡會兒好不好？」

衛明臣口氣硬邦邦的：「我八點就得走。」

梵音問：「現在幾點了？」

床頭柜上就放著電子鐘，她懶得看。

衛明臣替她看：「七點半。」

「你好忙，」梵音故作嬌嗔，「見你一面好難。」

衛明臣的手不老實地鉆進她的睡/裙里，嗓音驀然變得低沉喑啞：「我不來找你，你就不會主動去找我嗎？」

梵音氣息不穩：「女明星也很忙的。」

衛明臣不再說話，抓緊時間進入正題。

梵音還沒完全沉溺，衛明臣已經偃旗息鼓了。

他從後面把她禁錮在懷里，呼出的熱氣拂著她的頸側，有點癢。

梵音抬眼看向電子鐘，7:42。

還有二十分鐘，可以聊聊天。

她說：「有件事我很好奇。」

「什麼？」

「你媽媽……」

衛明臣打斷她：「別這麼稱呼她。」

「趙女士，」梵音乖乖改口，「她是怎麼積累那麼多財富的？」

「找人傻錢多的冤大頭結婚，再通過離婚瓜分財產。」衛明臣的話音里有淡淡的嘲諷，「這二十幾年裡，她結過五次婚，最後一任丈夫不久前突發心臟病死了，她繼承了部分資產和兩家上市公司，以後再也不用靠出賣自己賺錢了。」

梵音敏銳地抓住關鍵詞——部分資產。

另一部分資產，應該是被趙曉柔的繼女黃織嘉繼承了，所以趙女士才迫不及待地把黃織嘉和衛明臣送作堆，明擺著是要聯合自己兒子「吃絕戶」。1

所以趙曉柔突然出現，並不只是單純地為了幫衛明臣渡過難關，她需要衛明臣幫她「吃」掉黃織嘉，或許在出手幫衛明臣之前她就已經得到了他互幫互助的承諾。

真是心狠手辣呀。

為達目的，什麼都可以利用。

梵音想，她作為處於邊緣的半個局內人，有沒有什麼是她可以利用的呢？

「她好厲害，」梵音說，「憑藉一己之力實現了階層躍遷。」

衛明臣冷笑：「明明是靠男人。」

梵音不跟他爭辯：「不管怎麼說，有人能幫你，都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你以後不用再孤軍奮戰了。」

衛明臣忽然沒了動靜。

過了會兒，他問：「你最近有工作嗎？」

梵音說：「明天開始要錄一檔綜藝，斷斷續續大概要錄一個月，然後就要為進組做準備了。」

衛明臣又短暫地沉默片刻，忽然開始親吻她的後頸。

梵音的目光掃向電子鐘，馬上8點了，她抓住他意圖不軌的手，說：「你該走了。」

衛明臣反握住她的手，含混地回應：「做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