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眾人都嚇了一跳,聽清楚話裡面的內容之後,中原中也更是直接蹦了起來:「你這傢伙在說什麼啊!」
雖然在擂缽街這樣的地方長大,又做了許多不符合法律的事情,後來更是參與了橫濱的獨立,但中原中也在某些事情上還是屬於出乎預料的傳統派和保守派,對他而言,婚姻是十分神聖的契約,象徵著絕對意義上的忠誠和唯一,他決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玷污他和螢之間的羈絆。
就算是飽受咒術界封建主義熏陶的下一任御三家家主之一的伏黑惠也皺起了眉,坦白說,如果是別人,就算是十個人的婚姻他也不會大驚小怪,但一旦這樣的事情要放在他和螢身上,他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妹妹都還沒說話,你們急什麼。」
江戶川亂步眯著眼睛繼續說道:「通過[書]成為[現實世界]之後,因為太宰君在那上面寫的內容,有著不同世界觀的幾個區域彼此之間被劃出了一定的界限,而通行證就握在妹妹手上,如果妹妹不來的話,誰也沒辦法主動找到她,帽子君已經試過了不是嗎?」
青森螢看著突然出現的小偵探,大腦有點宕機,迷迷糊糊地聽他繼續說:「簡單來說,帽子局只能像是妃子一樣在橫濱乖乖等待著妹妹的寵幸,如果妹妹不來,你是無論如何也見不到她的,就算如此,你也要堅持那所謂的,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唯一』婚約嗎?」
「還有這位。」
江戶川亂步看向伏黑惠,頓了頓,才給他起了個稱呼:「海膽君。」
他接著說道:「如果妹妹執意要一個人來橫濱,海膽君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跟過來的,既然如此,你們把彼此當做不存在不就好了嗎?」
「最重要的是討得妹妹的歡心,而不是在這裡糾結於名分,這一點你們連太宰君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他有點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你別胡說了!」
江戶川亂步是個完全不通人情的人,和他公事多年的中原中也早就知道了這一點,所以他根本沒有想要說服江戶川亂步的意思,而是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螢的無名指只能戴上我的婚戒。」
「妹妹有十根手指。」
江戶川亂步把嘴裡的糖嚼碎咽下去:「無名指也有兩個嗎,你們一邊一個不就好了嗎。」
「……」
中原中也氣得脖子都紅了,看起來恨不得給江戶川亂步來上一拳,伏黑惠沒打算聽這個怪偵探的歪理,他更在意他話里隱藏的信息。
米花町、橫濱,還有他們所處的咒術界,是有著不同世界觀的三個世界?
他嘴裡的[書],和現實世界又是什麼意思?
少年把這些信息都認真記了下來,有關於螢的事情,他不能掉以輕心。
而旁邊的小笨蛋總算是緩了過來,堪堪消化了江戶川亂步話里的信息,接過伏黑惠給的手帕擦眼淚,又安撫著懷裡不安分的小悟貓,一邊抬頭說道:「我、我也不想有兩個丈夫。」
那樣的關係也太奇怪了吧!
「哈?」
帶著偵探帽的少年這才看向她:「既然已經想起了帽子君,那妹妹有想起亂步嗎?」
眼前的少年黑髮凌亂,個子不高,眼神純真,看起來年紀比她還小,卻睜著貓貓瞳喊她妹妹,叫青森螢有點恍惚。
她緩了緩,才想起來:「唔,是那個網友嗎?」
「才不是。」
江戶川亂步有點失落地低下頭,沒再說話,青森螢看了看中原中也,又看了看伏黑惠,只感覺臉頰燙燙的,有一種電視上出軌男人被抓包的窘迫感。
「還餓嗎?」
伏黑惠看出來她的窘迫,輕輕摸摸她的腦袋安撫道:「不是你的錯,螢只是忘記了而已,並沒有欺騙我,所以我不會生氣,更不會怪你,關東煮都冷掉了,再點一份吧?」
青森螢剛想說有點浪費,就看見少年坐下來,平靜地說道:「這一份我來吃就好了。」
「唔……謝謝惠。」
少女找到借口,連忙扯上芥川龍之介,逃一樣地跑進店裡繼續點東西吃,中原中也瞪著伏黑惠,心裡有點懊惱。
可惡!全被這傢伙表現完了!這種事應該是身為丈夫的他來做才對!
芥川龍之介又一次牽到了她的手,呼吸都急促了起來,青森螢看著他這副樣子,又想了想還在外面的中也和惠,有點不安地問道:「芥川,我、我和你,不會也有婚約吧?」
「沒有。」
芥川龍之介立即解釋道:「婚約那種事,在下不配……」
「……」青森螢有點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你要吃什麼?」
男人眼睛亮起來,直勾勾地看著她:「蘿蔔。」
「別的呢?你這麼瘦,多吃點肉呀。」
雖然在記憶里是第一次見面,但是青森螢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羈絆和感情,所以也並不覺得疏離和陌生,就像是久別重逢的家人那樣,她看著芥川龍之介消瘦的臉頰,有點擔心地問他:「芥川看起來很不健康的樣子,是不是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在下有在好好照顧自己!」
想到分別之前,首領交代的話,想到如果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就會面臨被拋棄這樣可怕的懲罰,芥川龍之介就著急起來,但越是想證明自己,他就越緊張,沒出息地劇烈咳嗽起來,反倒把她嚇了一跳。
「我、我知道了,你不要著急。」青森螢完全沒有照顧人的經驗,只能把關東煮的湯遞過去:「要喝嗎?」
她本意是讓芥川龍之介拿過去自己喝,但男人卻彎下腰,低頭湊過來,像是餓壞了的小動物那樣就著她手裡的湯碗喝了起來。
「……」
少女眨眨眼睛,有點好奇地摸了摸他耳側的頭髮,男人一抖,抬眸看她,那雙眼睛黑沉沉的,沒有光彩,原本應該顯得死氣沉沉,有點嚇人,但青森螢卻從中讀到了柔軟的哀求意味。
「不會生你氣的。」她下意識承諾道。
聽見這樣的話,芥川龍之介好像才稍微鬆懈下來,得寸進尺好像是犬類的天生技巧,得知自己不會被拋棄以後,他接著又問:「首領可以將我們帶在身邊嗎?」
他沒有太宰先生那樣的好口才,也不如亂步先生聰明,能用邏輯說服他人,他只有頑固的一顆心,和朝著目標前進,永不回頭的信念。
「在下是您的右手,為您戰鬥、流血、死亡,燃燒一切,這是在下的使命。」
「喲。」
白髮男人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攬著她的肩膀,把盤在她肩膀上的小悟貓塞到她懷裡,朝芥川龍之介笑眯眯地說道:「偶像劇台詞背得不錯嘛,可惜我們家螢宿舍里已經塞不下人了哦~」
芥川龍之介立即凶戾地瞪過去,青森螢抱緊小悟貓,又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夏油傑,對上黑髮男人的眼神,她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害怕,下意識藏到了五條悟身後。
「老師們怎麼也過來了?」
「不歡迎?」五條悟陰陽怪氣地問。
「沒有……」
青森螢只感覺腦子亂糟糟的,乾脆關東煮也不吃了,把碗塞進五條悟手裡就跑了出去。
路過夏油傑的時候,男人低頭看了她一眼,青森螢下意識抖了一下,跑得更快了。
「惠。」
她不敢看旁邊的人,只看著他:「我們回去吧,我想去複習了。」
「好。」少年立即站起來牽起她的手,有點心疼地摸摸她腦袋,才看向江戶川亂步換中原中也,替她解釋道:「螢想考東大,最近很用功,而且她不喜歡這樣複雜的交際場合,抱歉。」
「……要你這個傢伙道歉什麼啊!」
中原中也冷著臉,強忍著不舍和失落,別開臉說道:「螢要要走就走吧,我才不是會死纏爛打糾纏不清的人。」
說完,他抬手正了正自己的帽子,乾脆利落地轉身走了。
店裡的芥川龍之介追出來,看了看中原中也的背影,愣了一下,也露出喪家之犬一樣的表情,看也不敢看她,往立一個方向離開了。
「……」青森螢有點想哭,也有點委屈,她只是想回去複習,好好整理一下思緒,又不是要和他們絕交,他們就生自己的氣了,連一句再見也不願意說了嗎?
少女抬手抹了抹眼睛,嗚咽著被伏黑惠牽著往回走,沒走幾步,眼前就出現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妹妹。」
江戶川亂步抱著她的小腿,滿臉都是眼淚:「記不起來亂步也就算了,妹妹真的不打算把亂步一起帶去東京嗎,妹妹說過亂步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考東大這種事,亂步也可以幫上忙的!」
伏黑惠:「……」沒眼看。
後面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傢伙喊螢什麼,妹妹?
青森螢:「……你先起來。」
「你從亂步的腦袋上踩過去算了!」江戶川亂步抱著她的腿不肯撒手,平時神氣揚揚的小披風都垂到了地上,青森螢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笑,剛剛的傷感也被一掃而空了。
等自己稍微整理清楚一點,再回來見他們,好好和他們談一次吧。
她彎腰看他:「好啦,可是你都沒有收拾行李欸?」
「帶著了!」
江戶川亂步指指角落裡的小皮箱,朝她揚起笑臉:「就知道妹妹不會拒絕我的!」
……
雖然在橫濱遭遇了意外,但青森螢還是沒有想要記起來那些事情,用江戶川亂步的話來說,就是她潛意識裡知道自己想起來那些事情會傷心,所以乾脆就選擇了逃避的方式。
這的確是她的風格。她不是遇見困難會迎難而上的人,她最擅長當小烏龜,第二擅長逃跑,回到東京之後,她一直都在努力地學習,不知不覺,一個星期就過去了。
雖然任性自我而又絲毫不懂得人情世故,但江戶川亂步並不是一個惹人討厭的人,他和伏黑惠相處得最好,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看這傢伙最順眼,在第一次看見降谷零,得知他來自米花町的時候,江戶川亂步就要了他的聯繫方式,最近一直和兩個教師一起出門,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惠。」
早上起來,青森螢自己穿的嚴嚴實實,然後又買了去橫濱的車票,做完這一切,她又猶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氣和伏黑惠說道:「我、我想去一趟橫濱,可以嗎?」
正給她收拾書桌的少年動作一頓,側頭看過來,抿著唇沒有說話。
青森螢有點忐忑地看著他,好一會,才低下頭,揪著自己的裙角說道:「如果惠不同意的話,我、我就不去了。」
她聽見輕輕的嘆氣聲,接著,他說道:「雖然很開心螢會徵求我的意見,但是……請不要給我這樣的權利,螢,或許你不知道,我並不是一個正常的人。」
青森螢被他的話嚇到,下意識抬頭看,她的小竹馬,從幼兒園就開始保護她,教會她一切關於美好辭彙的少年正倚著牆,陽光透過百葉窗打在他的臉上,打出幾道清晰的影,顯得他的神情也鋒銳起來。
她好像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幼馴染,那個小小個子的少年已經長大了。
他說:「我所回饋給你的,一切正常的反應,都是我在控制之中慢慢模擬出來的。我知道你很信賴我,對我毫無防備,正常人應該是什麼反應?感激?喜悅?幸福?」
伏黑惠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但身為咒術師,螢這樣柔軟的態度,只會讓我變得貪婪,不滿,想索求更多,直到螢再也給不起的那一天。咒術師就是這樣噁心的瘋子。」
「惠為什麼這麼說??!」
青森螢站起來,皺著眉看他:「就算是生氣也好怎麼樣也好,惠也不可以這樣說自己。」
「我之前不說,是因為想象不到螢沒有我會怎麼樣,誰能像我一樣照顧你?誰能給你你該擁有的一切?除了我以外,我找不到第二個會把心臟都掏出來獻給你的人,所以即使有著我會把你弄碎的風險,我還是好好地站在你身邊。」
伏黑惠低頭看著地板,慢慢說道:「但現在,我好像找到了和我一樣的人,那傢伙的內核穩定,周圍也沒有咒術師這樣的潛在威脅,是比我更加適合螢的存在,如果螢也喜歡他,那麼,考察一段時間以後……」
「惠在說什麼?」
少女撲過來抱住他:「我就要惠,不管怎麼樣也不可能和惠分開,那樣的話我會死掉的!我說過的,如果抱不到惠,就算抱著全世界我也不會開心的!」
「是嗎?」
少年輕輕撫摸她的後腦,讓她抬頭看著自己:「螢,我再說一遍,我是一個不正常的瘋子,現在逃跑的話,還來得及。」
「才不會跑。」
青森螢嗚咽著說道:「在惠心裡我就是個膽小鬼吧?沒錯,我膽子最小,遇見什麼事情都會想逃跑,但是唯獨是惠,只要是關於惠的事情,我都會拼盡全力去做的,惠根本就不知道,為了回家,為了回到惠的身邊,我、我……」
她的話沒有說下去,因為少年低頭湊了過來。
「可以嗎?」他問。
「嗚……壞死了。」青森螢抹了抹眼淚,捂著臉說道:「明明很傷心的,我還在委屈呢!惠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嗚!」
腰被輕輕攥住,他一下一下吻在她的手背,少女紅著臉躲進他的胸口,又被他捉起來。
四目相對間,青森螢呼吸急促地閉上眼,少年看著她顫抖的睫毛,輕輕嘆了口氣,不忍心看她更加慌張。
羽毛般的吻輕輕落在她的額頭。
「去吧。」
他說:「我送你過去。」
青森螢有點失落地鼓起臉,睜開眼瞪他,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就被少年捉住,扣在牆上,用力吻了下來。
這是青森螢印象中真正的初吻,是她在小學看畫冊時想象的初吻對象,是在上初中被同學們起鬨的時候,紅著臉第一個想到的人,是在上家政課,聽見老師說以後的家庭生活之時,理所應當出現在「丈夫」那一個位置上的人。
他的吻並沒有多麼溫柔,也談不上有什麼技巧,青森螢卻感覺身體都要化掉了,被他撫摸的腦袋好舒服,被他扣住的腰好舒服,舒服到她想逃跑。
於是少年更加用力地扣住她,眼睛睜開瞥了她一眼,察覺她正睜大眼睛看著自己,伏黑惠笑了一聲,按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舌頭探了進來。
唇齒交纏間,她只感覺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慄,只是短暫的幾秒就沒忍住哭了出來,一向心疼她,捨不得她皺一下眉頭的少年卻恍若未聞,更加用力地攥緊她的腰,身體也跟著壓了過來。
在宿舍里,年輕的少年穿得十分單薄,除了隱隱約約的腹肌,青森螢還感覺到了另外一個東西。
嗚……
她被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被好好地抱進懷裡安撫,少年碰了碰她紅紅的唇,語氣憐惜:「有點腫了。」
「……還不都是惠弄的!」
青森螢委屈死了,打掉他的手:「壞傢伙……討厭!嗚!」
短暫的吻過後,少年又放開她,摸摸她的腦袋:「以後被螢惹生氣,抱抱可能不夠了。」
「……」
青森螢把腦袋埋進他懷裡,又羞又氣,急得眼淚又掉下來,嗚咽著說道:「惠、嗚嗚,我好生氣。」
她根本沒有被伏黑惠惹生氣過,就連現在,也只是有一點點羞惱而已,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連發脾氣也不會,還要下意識向他求助。
好可愛。
「想懲罰我嗎?」他摸摸她的頭。
「嗯。」青森螢拍開他的手,像是不許人觸碰的貓。
少年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把小刀,塞進她手裡,還沒說話,就被她用力地推開。
「才不要這樣懲罰惠!」她看起來更加生氣了。
「不可以不理我,除此之外怎麼罰我都行。」
伏黑惠也不堅持,又拽住她的手腕,把她輕輕扯回來。
青森螢在他懷裡思考了一會,還沒想出來辦法,心裡的氣就好像已經消掉了,這讓她有點不高興,鼓著臉打掉他的手,他笑了笑,捏捏她的臉頰:「火車是不是要開了?」
「……」說到這個,青森螢又有點心虛地抬眸看他:「惠真的不會生我的氣,不會傷心,不會難過嗎?」
「因為是螢想做的事。」
伏黑惠慢慢摩挲著她的手指,說道:「比起讓螢不安地待在我身邊,去牽挂別的人,不如讓螢自由自在開心地笑著,就像螢說的那樣,如果沒有螢的笑容,哪怕得到一切,我也不會感到滿足的。」
「正是無比清楚這一點,從小時候就明白這一點,我才會擁有與本能對抗的力量,螢,我希望我在你心中,並不僅是會擁有佔有慾的戀人。」
他捧起她的臉,慢慢說道:「陪著你一點一點長大的我,更多時候都在扮演著供養者的角色,我以我的一切供養你,只希望你開心。」
「那樣的話,惠不是很委屈嗎?」青森螢下意識抱緊他。
「你的笑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他被淤泥包裹,不得掙脫的時候,是她把他扯了出來,他彷徨迷茫,找不到前路的時候,是她點亮燈塔,他沉浸在黑暗,自輕自棄的時候,是她抱住他,告訴他,世界上還有一個人需要他,喜歡他,把他當做最重要的人。
「螢,你並不虧欠我什麼,我常常在想,如果沒有遇見我,螢一定會過得很幸福,會有一個平凡幸福的家庭,過著螢想要的那種安穩的生活。」
青森螢搖搖腦袋,一口啾在他的側臉:「現在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伏黑惠一愣,慢慢笑起來。
「我明白了,所以螢的其他……朋友也好,別的羈絆也好,我都不會在意,因為我是最重要的,對嗎?」
「嗯……」雖然感覺這話多少有點不太對勁,但青森螢也找不出不對勁的理由,只能點點頭,認真地說道:「惠就是最重要的。」
「走吧。」伏黑惠把她抱起來:「雖然多少感覺五條老師在編瞎話騙人,但米花町和橫濱那邊太陌生了,我不放心讓螢一個人出去,所以會在後面跟著你,可以嗎?」
「……嗯。」
青森螢感覺怪怪的,有點不自在地點點腦袋,就聽見他說:「如果以後熟悉了,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也確認了那些傢伙是可以信任的存在,螢偶爾想去度個假之類的,單獨去也沒所謂,我不會介意的。」
「……惠。」
少女伏在他的肩頭,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的話好奇怪。」
「哪裡奇怪?」伏黑惠問她。
「……不知道。」青森螢皺著眉,正苦思冥想哪裡奇怪,思緒就被他打斷了:「你要過去,那傢伙知道嗎?」
「欸?」青森螢這才想起自己去橫濱這件事,中原中也還不知道。
她立刻從手機里翻出江戶川亂步給的電話號碼,猶豫了一會,才打過去。
下意識的,她把通話的音量調小了一點,伏黑惠看著她這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沒忍住輕嗤一聲。
那邊接得很慢,幾乎是要自動掛斷了才接起來。
接通以後,好半天,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最後還是青森螢小聲地喊他:「中也……」
「什麼事?」
中原中也強裝不耐煩地問。
「我、」青森螢被他的態度打擊了一下,想起自己是一個許下兩次婚約的壞女人,才鼓起勇氣繼續說道:「我想去橫濱找你,可以嗎?」
「如果是解除婚約的話就不必過來了。」那邊沉默了兩秒,又問她:「還有事嗎?」
「嗚……」
她攥緊手機,下意識看了伏黑惠一眼,小聲地說道:「我,我想見你,中也,我可以去橫濱嗎?」
「……」
那邊像是哼了一聲:「我又沒有禁止你坐火車的權利!」
掛斷電話以後,中原中也有點懊惱地看著手機,用力踹了旁邊的牆壁一腳。
忘記問她什麼時候到了。
算了……
反正上午也沒事做,她要來就來吧,自己正好可以順便去車站巡邏……只是順便而已,才不是要去接她!
赭發男人穿上風衣,戴上帽子走了出去,另外一邊的辦公室里,太宰治撐著下巴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嘴角慢慢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