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小狗
第二十一章小狗
馬車在侯府停下,蘭澤跟在謝景庭身後,侯府今日設宴,來了許多人,蘭澤有些怕生,便一直躲在謝景庭的身後。
他一想到宴會,便會想起來姬嫦,他忍不住問道:「督主,今日皇上會過來嗎?」
謝景庭對他道:「皇上如今在宮中。」
蘭澤這才略微放下心,他跟在謝景庭身後進入侯府,進門時就看到了阮雲鶴。
阮雲鶴身邊還跟著那一群紈絝少年,他注意到幾人的時候,幾人也注意到了他。
「如雪哥。」阮雲鶴只是看了他一眼,注意力便放在了謝景庭身上,模樣看起來比在國子監要莊重許多,如今才有一些小將軍的氣場。
如雪哥是什麼稱呼,阮雲鶴和謝景庭很熟嗎?蘭澤忍不住想起來傳聞,謝景庭似乎與誰都有牽扯,他忍不住瞅瞅謝景庭那張臉,然後收回了視線。
謝景庭隨意應一聲,注意到了阮雲鶴臉上的牙印,關心道:「江壁,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江壁是阮雲鶴的字。
阮雲鶴隨意地摸了一把臉,對謝景庭道:「被小狗咬了。」
蘭澤的位置略微靠下,他坐在謝景庭身邊,自然會有人留意他,諸多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讓他有些不自在。
說到小狗的時候,身旁的那一群跟班目光都投向蘭澤,視線若是有溫度,興許蘭澤這一會已經被戳死了。
他被幾個人看著,下意識地略微扯住謝景庭的袖子,躲在謝景庭的身後。
很快阮雲鶴帶著那一群小紈絝過來,人算是來齊了。阮雲鶴就坐在他們對面的位置,蘭澤抬眼就能看到人。
小狗還在扯著他的袖子。
他想解釋一番,謝景庭似乎沒有當一回事,他於是沒有開口,跟在謝景庭身後,在謝景庭坐下時,坐在謝景庭身旁。
所以今日謝景庭算是主角。
謝景庭簡單地和阮雲鶴寒暄了一番,領著蘭澤進去。
宴禮是老侯爺寫信託人所辦,替阮雲鶴向謝景庭賠罪。
謝景庭只簡單道:「是我府上的孩子。」
「這般,興許是一隻調皮的小狗。」謝景庭嗓音平靜。
「如雪哥,還勞煩你過來一趟。」阮雲鶴這般說,在謝景庭面前倒是沒有喝酒,語氣略有些歉意,以茶代酒敬了謝景庭。
蘭澤後知後覺地明白了是什麼意思,他臉上忍不住紅起來,對上謝景庭的目光,連忙鬆了手。
「蘭澤,現在已經到地方了,不用怕走丟。」謝景庭說。
進去的時候阮雲鶴視線還停留在謝景庭身上,謝景庭熟視無睹,只是在到宴客殿開了口。
蘭澤還不知曉為何要辦宴禮,他在旁邊坐著,耳朵豎起來,聽了一耳朵才知道,是因為前些日子謝景庭把人抓進詔獄。
「督主,這位是哪家的公子?」有人在寒暄完之後順道問了一句。
如今人多,謝景庭只是略微垂眸看他一眼,並未說他什麼。
蘭澤假裝不知道,反正他自己不記得那天發生了什麼,阮雲鶴也沒有說是他做的。
謝景庭說「無妨」,面前的杯子沒有動。
府上的孩子,有好幾種可能性,謝景庭不願意多說,那人也沒有多問。
蘭澤在一旁瞅著,他不喜歡這般的場面,桌上擺放的有點心和茶水,他很想吃,但是謝景庭沒說讓他吃,他於是不敢亂碰。
因為他在謝景庭這一桌,所以飯菜都是素的,蘭澤對素菜沒什麼興趣。
「餓了?」謝景庭溫聲問他,蘭澤下意識地點頭,他點完頭又有些不好意思,好像他只想著吃點心一樣。
謝景庭挑了兩個兔子形狀的點心放在他面前的盤子里,蘭澤沒有多想,給他他便吃,點心是糯米糍做成的,帶著溫熱,裡面是軟糯的山楂沙。
他吃了兩個兔子點心,其他的謝景庭沒有放他盤子里,他就沒有亂拿。
他這幅小心翼翼的模樣,引得謝景庭看他一眼,他以為自己嘴巴上又沾的有東西,下意識地摸了摸。
謝景庭收回了視線。
蘭澤坐了將近小半個時辰,沒一會阮雲鶴出去了,謝景庭也出去了。
殿中只剩下他和學堂里的那群少爺。
今日謝景庭帶他出來,難免引人好奇,有兩名天天跟著阮雲鶴的少年到了他旁邊。
「蘭澤,你和督主到底是什麼關係?」
「聽說你是督主撿的,督主為何要帶你個下人過來。」
少年生的虎頭虎腦,說話比較率直,直接問了出來。
兩人趴在蘭澤的小桌上,蘭澤覺得有些煩,他有些不高興,心裡懷疑考試那日興許便是阮雲鶴他們幾個做的。
他慢吞吞地回復:「你們若是想知道,去問督主便是了。」
「若是能問督主,我們還來找你做什麼。」
「你若是不說,我們晚些便告訴督主你上次出去和我們喝酒了。」
蘭澤這個時候聰明了些,上次阮雲鶴才被抓進詔獄,他不信他們會主動和謝景庭說這件事。
何況就算說了,也是阮雲鶴讓他過去的。
「那你們去說。」蘭澤把兩人打發走。
謝景庭好一會沒有回來,蘭澤偷吃了兩塊點心,宴上的茶水也很好喝。他坐不住,於是出了正殿。
原先他明明看見謝景庭是朝著這邊方向走的,如今沒有看到人影。
侯府多假山流水,廊亭修建的彎彎繞繞,這邊晚上非常安靜,蘭澤繞了一圈發現自己迷路了。
他左右瞅了瞅,喊了一聲「督主」,沒有人回應他。
蘭澤沒有找到人,這邊黑漆漆的有點嚇人,若是他沒有回去,謝景庭應該會讓常卿過來找他。
兩邊假山上生著墨綠的青苔紋路,蘭澤穿的這身衣裳在黑暗環境中也非常顯眼,淡粉色勾勒出來一截極細的腰肢,那雙眼四處瞅著,留意著腳下的路。
前面也不是回去的路,蘭澤打算還是找個顯眼的地方等著,他在假山處折返,樹葉沙沙地晃動,他聞到了淺淡的酒氣。
蘭澤沒有來得及回頭,腰肢突然傳來極大的力道,他險些叫出聲,轉頭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世子……你做什麼?」蘭澤向後撞上一片硬邦邦的胸膛,阮雲鶴常年待在邊疆,身上沒有一處不是硬的,胳膊攬著他的腰肢,酒氣直朝他脖頸處撲。
「好香。」阮雲鶴輕輕地嗅了下蘭澤的脖頸,蘭澤脖頸處的一片皮膚立刻紅了,他下意識地掙扎,阮雲鶴兩條胳膊宛如鐵臂,越掙扎反而越緊。
難不成阮雲鶴還在生上回的氣,明明是阮雲鶴自己答應的他,現在是在做什麼?
蘭澤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這裡沒人,若是阮雲鶴把他拖下去,沒人能救他。
「世子,你看清楚,我是蘭澤,你先鬆開。」
「督主興許一會就過來了。」
「蘭澤,你知不知道你那天做了什麼?」阮雲鶴這般問他,那一雙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亂動,氣息若有若無地蹭過他的臉頰。
這是知道他是誰,蘭澤因為著急臉頰上紅通通的,他對上阮雲鶴的雙眼,那一雙眼是深茶色,此時露出幾分危險來,倒映著他慌亂的神情。
蘭澤不知道,他有點害怕,小聲道:「若是奴才做錯了什麼,改日會向世子賠罪,世子……你先放開奴才……」
「若是督主知曉了,興許會再把世子抓進詔獄。
蘭澤不得不搬出來謝景庭,他手腕被握著有些疼,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然後他聽到了極輕的一聲笑。
「若是你和他說了,興許他會把你送到侯府。」
「如雪哥向來冷心冷情,你不是在宮中待了幾日,還不清楚督主的性子?」
阮雲鶴隨意地說完,視線略微垂著,懷裡的少年依舊在掙扎,身上柔軟溫熱,像是一些他曾經見過的草原上的食草小動物。
很容易便被抓住,毫無反抗能力,只能敞開柔軟的肚皮示弱求饒。
「我臉上的牙印,蘭澤,是你那天咬的。」阮雲鶴這麼說,目光落在蘭澤白凈小巧的耳垂上。
蘭澤察覺到了什麼,他身體略微僵硬,在阮雲鶴的犬牙碰到他的耳垂時,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反應,腦海里浮現出來許久以前的記憶。
男人給他念詩,念完之後將他抱在腿上,攬著他的腰肢,語氣依舊尋常。
「你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你。」
「啪」地一下,蘭澤心跳的格外快,手腕傳來火辣辣的力道,他被困在阮雲鶴懷裡,阮雲鶴臉上多了幾道手印。
力道太重,阮雲鶴的臉偏了些許。
蘭澤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對上阮雲鶴那雙眼睛,裡面隱隱籠罩著一層郁色,嚇得蘭澤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小公子。」恰好這個時候,常卿過來找他。
蘭澤聽到了常卿的聲音,慌忙地應了一聲,他甚至不敢去看阮雲鶴,自己擦了擦耳垂,跟著常卿走了。
腰上隱隱泛疼,蘭澤手腕紅了一圈,他匆忙地回到正殿,謝景庭人已經在位子上。
他方進正殿,謝景庭便朝他看過來,目光落在他被咬的耳垂處略微停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