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竟然是雙向的
在黃瀨抓耳撓腮想辦法的時候,他先迎來了一個好消息。
原本說自己果斷時間還會離開的優紀現在不走了。
不走了=不會再見到尤利=小雲雀不會和尤利有更進—步的發展機會。
好耶!
他在心裡搖旗吶喊放花炮。
不過他顯然高興的太早了。
因為被留了下來，優紀在鬱悶過最開始的不滿之後也收回了心思正視眼前能著手解決的問題。
也就是他一直在爭取解決，但始終沒能找到最優解的升學問題。
小雲雀約他在M記見面。赴約的黃瀨隱隱有種預感,忐忑不安。
之前他—直試圖找到一個同時是籃球強校和管弦樂強校的高中。但其實是在那些球探來挖他之前他就自己查過了。
管弦樂部比較優秀的幾所學校例如洛秋、北宇治、桐蔭等學校幾乎沒有一個學校是有運動社團強勢的。這之中的情況最好的也就只有立華的籃球部曾在去年的IH中打進過全國大賽。這和來邀請他的學校完全沒法比。
但,這個班底有他的加入也足夠角逐全國大賽。這是他目前最屬意的一所學校。他原本想找個合適的時機探探優紀的口風,卻沒想到他最在意的升學問題最後還是小雲雀先提出來的。
在生日會之前,帝光的管弦樂部接受了堂本音樂廳的邀請，成為了第一所在堂本音樂廳進行演奏的國中生管弦樂團。
雲雀優紀作為第一小提琴表現出色。小提琴名家入池俊一先生看中了她，想要收優紀當學生。
即便是再不關注小提琴,黃瀨也知道這是多大的機會。不說別的,光知道入池俊一是小赤司的小提琴老師就知道他不是普通角色。更不用說在優紀之前的那一位帝光第一小提琴片桐愛子學姐也師從入池俊一。
而入池先生畢業於桐蔭高校，這些年一直在桐蔭挂名音樂指導。他收的上一個學生片桐愛子就為了更方便接受他的指導進入了桐蔭就讀高中。
這次小雲雀被他選中,似乎已經將小雲雀最後會選擇的高中奠定。
「小雲雀是已經決定要去桐蔭了嗎？」
「嗯。」優紀點頭：「桐蔭的老師找我談過,給出的條件也很合適,所以我已經和桐蔭簽了意向書。」她問黃瀨：「黃瀨君呢？做好決定了嗎？」
黃瀨壓下失落恭喜優紀：「還沒有。」
「之前我無意間聽到了海常高校的老師邀請你。」優紀坦然承認：「因為好奇,所以多聽了一會兒。」
「哎？」
「黃瀨君覺得海常怎麼樣？」
黃瀨滿腦子都在回憶那天海常的老師和他說了什麼,因此聽到少女的提問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講實話,海常的確是邀請他的各大高校里最好的選擇,不僅本身的實力出眾，給的條件也超級優待。大概是那天他問了一嘴管弦樂部,海常回去之後留意調查了一下，後來再找他的時候還提出了可以將小雲雀也一起免試錄取。
雖然這對小雲雀而言毫無意義，不過至少也是表達了對他的重視。
如果要解釋為什麼沒有選擇海常，那就勢必要解釋他在考慮的事情。可是他考慮的事情本就是他不能擺上檯面的小心思,這不是循環成死局了嗎！
黃瀨苦惱地抓了抓頭髮：「我就是……還在考慮。」
「考慮的是我們之間的事嗎？」優紀直白地問到。
黃瀨大概是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副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樣子看著她。
……也對,既然小雲雀聽到了他和海常老師的對話,那麼當然也會聽到他詢問海常老師海常的管弦樂部如何的對話。
沒想到他辛辛苦苦忍耐了這麼久，居然敗在了一不小心上。黃瀨欲哭無淚。
他問的這麼明顯，小雲雀肯定反應過來了吧？既然反應過來之後選擇了桐蔭還來找他把話說開，那就證明小雲雀心裡已經有了決斷，想要結束這一段關係。
現在他唯一可能剩下的就是這段關係或許還可以保持到畢業之前。
「如果是為了我們的事的話，我希望黃瀨君可以不要考慮籃球以外的任何因素。」
「黃瀨君和籃球部的大家還有約定不是嗎？如果為了別的事情退而求其次，選擇了不是最優選的學校。黃瀨君就無法遵守和大家的約定了吧？還是說黃瀨君已經傲慢到覺得無論隊友如何都可以勝過籃球部的大家了呢？」
「什麼……！說我傲慢什麼的，這也太過分了吧。」黃瀨小小聲的申訴。不過一想到自己的確想過退而求其次，他就心虛了起來，嗚咽一聲趴到桌子上。
像只被主人訓斥了的狗狗。
優紀坐在他對面，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這個動作她在十年後做慣了。十年後大家的匣兵器大多都是小動物，而她似乎天生就招小動物喜歡，所以總會有匣兵器圍繞在她身邊求摸摸。
呀。優紀收回手指。因為太習慣了，居然下意識地對黃瀨君做出了這麼失禮的動作。
「抱歉。」她立刻道歉。
但黃瀨並不介意，反而知道利用長相趁勝追擊。他也不起身，就保持著趴在桌子上的姿勢只抬頭，下巴擱在手臂上以仰視的角度可憐兮兮地看著少女：「小雲雀不如一次說完吧。」
至少也讓他有個痛快。
「這樣斷斷續續的說是在欺負我啊，小雲雀。」
優紀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聲。
雖然—切都可以說是十拿九穩，但她還是會有些緊張：「如果海常是最優選的話，我希望黃瀨君可以選擇海常。但是那樣的話，我和黃瀨君就不能在一個學校讀高中了。這樣我們假情侶的關係應該也不會再像現在一樣奏效，所以我想結束現在的關係。」
果然。
聽到了自己預料之內的話，黃瀨收起了他無用的眼神攻勢，繼續埋頭憂傷。
啊啊，小雲雀果然很難攻略。分開之後要怎麼辦呢？他可不想就這樣放棄啊。
「但是我很喜歡黃瀨君，也很喜歡現在的相處模式。如果就這樣分開的話，我一定會很難過的。所以黃瀨君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繼續欺負你？」
等等，剛剛他聽到什麼了？喜歡他？喜歡相處？可不可以給一個機會？這是告白吧？這絕對絕對是告白吧？
等一下。
等一下等一下。
現在好像有什麼事情變得很奇怪了。剛剛小雲雀是在告白嗎？在向誰？在向他？他被小雲雀告白了？
狗狗為數不多的腦細胞在瘋狂地運轉，試圖理解現在的情況。
現在這裡是哪裡？是M記。
小雲雀約他來的，所以他現在和小雲雀在一起。然後小雲雀說要結束現在的關係，但還想繼續欺負他——啊，等等，這是不是有點過分？為什麼要欺負他？
但是她說了喜歡啊，所以雖然有點奇怪，但他果然還是被告白了吧？
雖然地方有點簡陋，但是有什麼關係呢？他被告白了呀！
「黃瀨君？」因為黃瀨遲遲都沒有回應，優紀原本還鼓起勇氣的心，又一點點跌了回去。
不會吧，就算已經被十年後劇透，她還會失敗嗎？這種看到了試題答案還做錯的笨蛋原來是她自己嗎？
現在優紀覺得她也有點想趴下了。就像駝鳥—樣。
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啊？
「小雲雀！」—直低著頭的狗狗突然抬頭，眼睛亮的像星星：「我太感動了，小雲雀，都快哭出來了。」
等等，這是已經哭了吧？被黃瀨抓住雙手的優紀哭笑不得，不過還是安慰他：「別哭？」
黃瀨還在嗚嗚亂叫：「我也超級喜歡小雲雀的！所以隨便怎麼欺負我都可以，只要小雲雀喜歡的話，一直讓小雲雀欺負也可以！之前還擔心會變成什麼樣了，原來小雲雀也和我抱有一樣的心情，真是太好了！」
十年後的黃瀨君曾經說過，他是付出了相當的努力才和她在一起的，不想讓十年前的自己不付出任何努力就坐享其成。
但優紀覺得，黃瀨君已經足夠努力了。
現在想來，以前拙劣的借口根本就是不敢宣之於口的心意。明明一直都在努力靠近她，怎麼可以被稱之為坐享其成呢？
而且……優紀回握住對方的手。
果然還是現在的黃瀨君最好！
感覺到了她的動作，黃瀨一頓，絮絮叨叨的嘴頓時停了下來。
他們經歷很短暫兩秒的沉默期，明明相顧無言，什麼都沒說，卻好像什麼都說了。所以相視一笑、前額相抵。
和已經提前知曉答案的優紀不同，黃瀨是完完全全地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他甚至一度以為自己要被分手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當天去雜誌社進行拍攝的黃瀨涼太同學極為，由內而外散發的閃耀光芒一度要閃瞎了經紀人。
就連攝影師都有一種曝光過度的感覺。
不明白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攝影師問經紀人先生：「他怎麼了？」
經紀人嘴角抽搐：「……你最好別問。」
他完全是出於好意提醒的，但顯然晚了一步。不如說某人早就眼巴巴地盯著攝影師先生就等著他問出這一句。
亮閃閃的模特：「我女朋友超喜歡我的哦！」
攝影師摸不著頭腦：「哈……那真是恭喜……」
「你怎麼知道她和我表白了？」
「不，我不知道……」
發現拍攝工作沒在進行的雜誌社監工編輯找了一圈，最終發現了這個聚眾摸魚的小角落：「你們在聊什麼？黃瀨君今天心情不錯的樣……」
經紀人和攝影師異口同聲：「別問！」
編輯小姐一臉懵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