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人皮面具

這一次戰爭歷經一年，國號換了，年號換了，王座的主人也換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又一場生靈塗炭。

原來的小孩，後來的元帥，如今成了王。

王坐在王座上，覺著不舒服。他把小板凳交給了工部。

「把它變成我的王座。」

「這……恐怕需要拆解和增加材料。」

「可以。」

「臣這就去辦。」

「等等，」王叫住了工部侍郎，「記住，如果我坐著不舒服，就拿你的腦袋當板凳坐！」

「臣明白！」

王不禁在想，用人頭當王座可能也挺舒服，不過人頭要夠大才行。

一個聲音在耳旁響起，「王，不能靠仇恨活著。」

「誰？」

「我是你的善念。」

王冷笑：「什麼善念，我是王，怎麼活著我說了算。」

「仇恨之王的隔壁就是惡魔，小心。」

「我就是仇恨之王。」

…………

一個月後，王的故鄉。

野草，是時間的代表，讓一切都面目全非。

王憑著記憶找到了地方，讓軍士們把他面前的齊腰高的草都拔了，三座荒墳顯露了出來。

三座土墳，一座葬爺爺，一座葬父母，一座葬兄妹。

王的眼睛濕了，喃喃地說道：

「我的親人，應葬在王陵，哪怕是骸骨，開始吧！」

啟骸，五座金絲楠木的棺材早已經準備好。

伶官小心翼翼地指揮著軍士，一層層扒掉墳土，生怕碰壞早已腐爛的骸骨。

王漫步在故鄉，盡量對照著記憶，兒時的房子應該在那個方向，地方官在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像狗一樣。

前方應該就是了，殘牆生滿了雜草，還有些野花，王盡量找尋童年的記憶，一時又想不起來太多。

就在這時，伶官氣喘吁吁地一路小跑了過來，中間還摔了兩次，滿臉急切也不知是真是假。

王看著伶官的滿身草葉，心想奴才就是奴才，沒有處變不驚的氣概，他開始懷念自己的兵了。

伶官喘著粗氣說道：

「啟稟主上，墳里，有些不對勁。」

「去看看。」王絲毫不亂。

墳已經打開，當初埋葬時就沒有棺材，屍體早已腐爛的就剩骨頭。

但是，屍體的臉還在，確切地說，是臉皮還在。

屍體的頭已經成了骷髏，上面覆著一層薄薄的褶皺的皮。

此事詭異，王讓左右都退後，自己蹲在了屍骨旁，他將那張皮拿起，輕輕地展開，薄如蟬翼，歷經歲月而不腐，上面有鬍鬚和眉毛，是爺爺的臉，人皮面具。

同樣，另外幾張是父母兄妹的假面。

王毛骨悚然，更覺匪夷所思。

墓中我的親人是假的，他們是假死？那真正的他們去了哪裡？又或者，他們本來就是假的？我的童年只是一場戲，他們帶著假面扮演我的親人？

不可能，爺爺的愛絕對是真的！父母兄妹的愛也是真的！他們不可能演戲！

一個聲音在響起：「呵呵，無論如何你都回不去了。」

王驚醒，一身冷汗，原來是一場夢。

…………

「你在愣什麼神兒呢？」瘋子的聲音。

呂延驚醒，手離開了小板凳，也是一身冷汗。

看了看手錶，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瘋子抻了抻懶腰，「無聊得很，我們出去逛逛吧。」

「好吧。」呂延破天荒地答應了，讓瘋子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