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想到小A近在咫尺,溫小軟心裡已蠢蠢欲動,不過這裡人多,肯定有普通人在,她還得再忍忍。
雖然佚名和她約好在下一站等她,但他應該沒這麼快動身,只要他不來分一杯羹,那這些人就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如果他在,那她就不動手,等他把玩家處理完,再理直氣壯地和他分贓。怎麼著她都是賺的。
於是她裝作對危險毫無察覺的樣子,隨著大巴的剎車而晃悠了一下身體,「無意間」撞下了小A偷偷摸摸抬起的手。
「真的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立馬無辜轉頭,非常有禮貌地說道。
她這麼一開口,全車人的目光就都轉了過來,站得遠的乘客或許還以為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摩擦,等著看熱鬧,不過不管他們如何想,只要把小A放在全車人的目光焦點位,小A自然無法再搞偷襲。
而且,她也順理成章地轉頭,記下了小A的臉。
她現實長相十分普通,臉色有點蠟黃,看上去像是天天熬夜的上班族。
小A見溫小軟穿著一身校服,又是一副安靜乖巧的好學生打扮,差點以為自己找錯人,但占卜師告知的定位不會有錯的,草莓軟糖的真實面目,竟然真是個中學生!
這就是人不可貌相嗎,誰會相信一個中學生能幹出那麼多詭詐的事!
不過,在看到軟糖真人之後,他們幾個玩家心裡也有了底,不再害怕了。
本來還擔心軟糖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兒,她也確實有幾分小聰明,但終究還是嫩的。
而且,不管她再聰明,再有手段,自己沒有過硬的實力,都是白瞎。如今佚名不在場,她就是個落入陷阱的待宰羔羊,翻不出什麼風浪。
本來剛才小A動手,可以在人堆之中悄無聲息把軟糖暗殺掉,他們直接在下一站撿包跑路,但軟糖運氣夠好的,偏偏道了個歉,讓全車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們兩個身上,看來在車上他們無法動手,得等她下車再繼續跟蹤。
玩家們心思各異,默默盤算,溫小軟哼著歌兒望著周圍的人,清澈的雙眸滿是一無所知。
其實她在估算身邊的玩家數量。
不一會兒,車上響起廣播,公交到站長青醫院。她立馬擠開人群,跳下了車,身後的玩家們陸續跟上。
溫小軟沒有回頭,只根據身後的腳步聲,估算到這次跟上來的玩家有十來個。他們剛才的暗殺計劃失敗,顯然還沒死心。
她如約在到站后,站在公交站牌左右等了會兒佚名,等了半天沒人叫住她,估計佚名趕過來還需要一段時間,但她心痒痒忍耐不住,先行一步往偏僻的小巷走去。
別怪她不等他,她也不想獨吞的。
小A一行人見軟糖站在顯眼的公交站牌下不挪步,考慮到大庭廣眾之下不好動手,還在小聲商量要不要把她往偏僻處引。
沒想到剛一商量完,就見這小綿羊自己乖乖主動往偏僻的小巷子里鑽。
「還以為她發現什麼了呢……」小A明顯鬆了口氣的模樣,「虧我提心弔膽,就怕她是在等什麼人。」
「她能等誰啊,新神還是佚名?」有玩家偷笑,「新神和佚名都不在長青市常駐,要說新神的新會市還離得近些,至於佚名——遠在八百裡外的城市,除非他長十雙翅膀,不然飛都飛不過來!」
一個站在公交站牌下的男子聽到了他們的小聲交流,他面無異常,只是稍稍壓低了帽檐。
直到親眼看見那個身穿校服的斯文女生拐進了巷子,身後陸陸續續走了十幾個人,他才緩緩動身。
他跟在最後一個人的身後,悄然無息地拐入巷口。
他就是他們剛才所提到的佚名,很不幸,雖然他沒有翅膀,但他擁
有空間傳送道具——空間之鑰。在搞完鬼校的AI系統之後,他立馬下線打電話,在軟糖發位置之後,直接用空間之鑰傳送到醫院停車場的無人處。
從停車場到公交站牌,只要幾分鐘路,他比軟糖到得早,還假裝等車,站了好一會兒。
說實話,在看到軟糖的真面目后,他確實有被震驚到,一個相貌如此安靜斯文的好學生,在紅月世界里坑蒙拐騙手起刀落全然不帶猶豫的?
當他還在對她身份將信將疑的時候,她身後已經跟下來好幾個人,那時他就料到有玩家跟蹤。於是他故意沒在第一時間露面,就想看看她會是什麼反應。她有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了?如果發現,又會以什麼樣的方式甩脫這群玩家?
起先,軟糖像是對這群圖謀不軌的玩家毫無所察,站在站牌旁邊等他。可沒等兩分鐘,她就筆直朝著一旁的小巷子走去。
雖然她什麼都不說,但看她的行動軌跡,他直接秒懂。
這獨一無二、反客為主的處理方式……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軟糖的味道。
果然,不管她的外貌再怎麼變,他都能從她的某些行為舉止中把她認出來。
佚名作為一個刺客,對隱藏氣息的理解程度極高,即便他沒用玩家號,也能巧妙地利用一些角落,包括盆栽、綠植、站牌等障礙物遮擋視線,將自己的存在隱藏起來。當然,隱匿效果比起他直接上號,還是要打一些折扣的。
並沒有玩家能發現他的跟蹤,只有走在最前頭的溫小軟掰著手指,把他的人頭也算了進去。
小A是魔術師,中間兩個腳步沉重的應該是輔助,走在前頭幾乎沒生意的一定是戰士……還有最後面那個,是個很厲害的刺客吧?以為她發現不了?
溫小軟只管悶著頭往前走,她越走越偏僻,身後的玩家也就越開心。
當然,她比他們還開心就是了。
醫院附近的路她都熟,這條小巷子由於出口早已被封死,根本不會有人走,跟進來的所有人,絕對都是不熟悉長青市情況的外地玩家,她也不用擔心濫殺無辜。
走到巷子盡頭,溫小軟一個轉身,看著尾隨自己而來的大部隊,笑了笑:「你們是想一個個來送,還是一起送?」
「?」身後的玩家滿臉問號。
作為一隻待宰羔羊,您禮貌嗎?您還有小羊羔的覺悟嗎?您是不是有點無法無天了??
借著小巷的狹窄地形,溫小軟從袖口摸出手術刀,一個箭步沖了上去,輕而易舉地給他抹了脖子。由於手術刀只刺出她中指一寸,在後邊的玩家根本沒看清她如何出手的,只看見她用手指頭抹了一把對方的脖子,就倒下了一人。
什麼情況?!
小A是他們之中戰鬥經驗最豐富的,一名隊友無端倒下之後,她的警覺直接拉滿:「後退,全部後退——她是故意把我們引到這兒來的!別讓她抓單,我們一起打團!」
她和軟糖同隊過一段時間,知道這女人身上有點古怪,她應該是有點硬實力在的。
不過,還好這次他們人多,只要能打團,他們十二人打她一個人,就算她有什麼通天的本事,也照樣得跪。
「想一起送?」溫小軟惡劣地揚起嘴角,「正好,省得浪費我時間。」
反正這裡沒普通人,又沒監控,她直接從背包里掏出兩把刀,左手拿著斬業,右手抄起斷罪,二話不說,直接衝進了人堆里。
在玩家的視線里,這個梳著軟妹頭、身穿校服,帶著眼鏡的斯文女孩,眼中的無辜突然褪去,化為惡劣的邪意,兩把殺意凜凜的刀閃爍著一金一紅兩種刃光,如同修羅再世。
「錯了,情報錯了啊……」
「她怎麼會還有一把斷罪?!!」
「不是,就算
她真兩把刀都有,一個奶媽,也不可能用得這麼熟練!」小A的世界觀都崩塌了,這是怎麼回事,上次不是因為佚名在場,NO.4才失敗的嗎?為什麼區區一個軟糖,也能有如此恐怖的壓迫力?
溫小軟不喜歡多解釋,手起刀落斬了落一地骨灰盒,直到場上只剩小A和一個未現身的刺客。
「我在等機會下手,你在等什麼?」她回頭看向小A,陽光燦爛地問道。
這幅天使般的面孔落在小A眼中,卻比惡魔還恐怖。
小A的眼裡有警惕,有受驚,還沉浸在隊友全部陣亡的陰影下。她退後幾步,但這裡已經沒有柜子可以讓她逃跑了:「你怎麼知道有玩家跟蹤,你為什麼會有兩把SSSR,為什麼你的刀法——完全不像個奶媽?」
溫小軟徑直走到小A面前,刀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笑道:「因為在端游里,我的職業確實不是奶媽呀。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你,你也是小號?!」小A顫抖了一下,眼裡滿是驚懼。
「對呀,不僅如此,我還能猜到你的身份,包括你以前在貪玩紅月里的id。」她的笑容愈發溫柔甜美,「畢竟我們以前還是有過一段短暫的『戰友情』的。」
「你到底是誰?」小A聽到戰友情,忽然多了那麼一絲希望,「既然我們以前是朋友,那你可不可以饒我一命,我只是被SSSR沖昏了頭腦……」
「朋友?」她刀尖又往前送了一寸,微微抬頜,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小A,「四年前的春季聯賽,2v2第一場,要不是你被買通,反捅我刀子,我三分鐘就可以解決對面——你說我是誰?」
小A想起那場比賽,臉都白了。
那是幾乎刻入骨髓的記憶,她收錢打假賽的歷程中,唯一失敗的一把。
那一把,她的隊友是……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