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縱使是天帝,也要經歷萬般磨難
「輪海秘境的盡頭到達最終的彼岸也不遠了…」
他舉頭望明月,低過頭后再次回顧了自己臉黑的過去。
心中難免不得罵一句。
「一想到那死胖子,還有那個將我燉在火爐的狗賊師尊,等我強大了看我不把你們掛在太玄門上!」
至於段德…
自然又不知去哪個天賜寶地,去尋找機緣去了。
隨後的三日,他潛心修鍊,不出足戶,穩固自身的境界,隨後在一個月高風黑的晚上,與華雲飛、李若愚辭別。
又是三日後。
還是那個月高風黑的晚上。
一座突兀的山頂,搖搖晃晃站著一人,穿著殘破的道袍,臉色發黑,身上有著大小不一的淺口。
此人若是不感知氣息,放在諾大的東荒來說,被當做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乞丐,是不會被察覺的。
可…
實事卻是不一樣的。
不知為何姜家的那些騎士卻總是能精準的找到他。
「瑪德姜家那些狗腿子,眼睛這麼銳?」
他心中苦嘆,原地盤坐,運轉靈力,恢復自身的傷勢。
「葉遮天,哪裡走!」
忽然,後方傳來一個讓他無比熟悉的聲音,那是追殺他多日,愛他如寶的姜家少爺,姜逸晨了。
葉凡無奈,騰空而起,癱著雙手,衣訣飄動而舞,似有幾分某保安的風采。
「姜逸晨何必追殺我三日?」
姜逸晨冷冷的笑著,從胯下異獸下來,指著葉凡,道:「你手中有重寶,我自然來取。」
身後姜家的修士聞言,目光都定格在葉凡身上,目光灼熱。
能讓姜家少爺如此動心,自然也不可能是什麼凡物。
姜逸晨繼續笑道:「當然了還有那位大人,特讓我等將你活捉帶回去,還給了我等一塊星盤,聽說是他煉藥缺了一株少有的人體大葯。」
他臉色一沉,發黑的臉上,似有一抹不可察覺的惱怒,旋即他又冷靜下來,仔細思考對策。
以自己現在的實力自然是不可能抗衡姜家這些修士的,自然只有一個辦法,逃。
以他手中掌握的虛空古經中的一道大虛空術來說,想要擺脫他們並不難,可過了一段時間后…
卻是總能被他們找出,之後就如狗皮膏藥般,甩也甩不掉。
還不待他有任何反應,一道法旨打了出來,浮在半空,陡然從中間擴散,籠罩了方圓數十里。
「哼…我看你怎麼逃。」
姜逸晨笑道,身上的靈力波動也在若有若無的散發,彷彿是要在下一刻動手般,璀璨的神光自他手中,洞射了虛空。
「你!」
葉凡臉色再次一黑,隨後他嘗試著施展大虛空術,竟是沒有任何效果,那道法旨,是連同空間都一塊被封鎖了。
「哼,看我拿下他。」
轟隆!
姜逸晨探出大掌,五指如天鉤,散出紫色光芒,隱隱有雷鳴,落在葉凡的天靈蓋。
恐怖的力量,瞬襲而至,磅礴的靈力匯聚一方,凝聚成巨手,拍落而下,連虛空都是扭曲了一下。
葉凡心中凜然,準備出手阻擊時,在下一刻,體內卻彷彿是有驚雷轟鳴般,苦海內濤聲陣陣,頓時衝出幾道金色的光芒來。
揮化成雨,雨化金湖。
金湖涌動,紫色的雷霆在奔騰交織,震動出一股奇異的能量,似乎是被體內那塊道碑所牽引。
一切的波動,都如同泥牛入海般,歸於一片寂寥了。
「是那塊道碑!」
「原來當日的神話遺物,在你的身上。」
姜逸晨見狀,沒有絲毫膽怯,反而是冷笑起來,一股洶湧的力量流轉在手掌中,隨後只見得「轟」的一聲,那巨手便是猛然破碎了那處金湖。
「咳…」
葉凡身形一滯,瞳孔震動,那股恐怖的威壓徑直的朝他周邊的空間擠壓,破碎的聲音此起彼伏般,落響在他的耳畔。
「怎麼辦…」
他面色凝重。
想要繼續運轉靈力,卻是發現浮在半空的法旨,似乎能剋制他般,每次運轉靈力都如履薄冰。
他的實力太弱小了。
即使能用靈力,區區第一秘境的實力,面對這樣永恆長存的荒古世家的修士,還是如蚍蜉撼樹般。
他深深嘆了口氣,想要調節自己的狀態,做最後的掙扎,卻是在下一刻,被那道巨手陡然拍碎。
他整個人都倒射出去,嘴中噴也出一道血光,飛濺數米。
他想要爬起來,卻始終沒法繼續站起來,冷汗已經侵濕了衣袍,蒼白與無力,席捲四肢百骼。
「到底該怎麼辦?」
「是該放棄還是做最後的掙扎?」
他心中苦悶,旋即他艱難的望了望朝著自己走來的姜逸晨,似乎是看到了以往的自己。
他…
不是原來的他了。
他原以為重建道心固若金湯,可實力的弱小,現實的無奈,人心的複雜,卻是給了他沉痛一擊。
「站起來!」
回憶昔日往往,一道熟悉的聲音再次交響耳畔腦海,他一時間,眼眶有些濕潤。
可隨後,他竟是笑著,艱難的再次嘗試。
砰!
天地間似乎陷入了沉寂。
一道摔倒的聲音響起。
姜逸晨一愣,連同看戲的姜家騎士也是一愣,可還不待他們做出反應,緊接著又是一聲沉悶。
「笑死了,那是在幹什麼?」
姜家雖少數人在譏笑。
但更多的是沉默,他們抬去眸,靜靜的盯著葉凡,好似是給了他一絲敬佩。
「人生在世,哪有不迷茫?」
「有的只是沒有找到方向,沒有找回當初的自己…」
葉凡站著,冷冽的風拂過他的身子,感受到那股透徹心骨的冷意,他還是從容的面對,那顆青澀的道心,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成熟。
姜逸晨騰空俯瞰,在一愣后,心神竟是有些恍惚,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消散了。
可當他欲要出手之際。
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喂,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個人幹嘛?」
半空中,一道倩影露了出來,身著紫衣,容顏絕美,有著一種貴不可言的氣質。
原本的臉上,應該是笑顏常開,顧盼生輝的景象,此時竟是將嘴唇緊緊的眠了起來,有著淡淡憂愁,失去了那種靈動。
「這個傻子…」
她心中有著一抹莫名的悲感。
而此時站著的葉凡,早已經失去意識,只是靠著意志,屹立在這裡,背影也悄然偉岸…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還在姜家的一座屋子裡,默默的沏茶,看書。
他嘴唇微動,穿透了空間。
「縱使是天帝,也要歷經萬般磨難,道心的重建,需要用時間與經歷來沖刷。」
路須前人磨,道須現人踏!
而那道法旨也在姬紫月出現之際,黯然失色下去,瞬間朝著地面重重倒了下去。
「你是何人?」
姜逸晨似乎並未立刻認出。
「你不必知道,反正你要知道你傷了這個傻子。」
姬紫月俏臉一冷,手中拿出一物來,那是一件防身寶物,是一面古老的銅鏡,沉沉浮浮,流轉昏沉的黯光來。
「禁器!」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姬家之人!」
姜逸晨心神一震,身子不由得後退幾步,警惕著半空。
而現在的場面,已經不是可以控制的了,只要姬紫月強行催動這件禁器,不出片刻,這片地域都得被這道力量傾覆。
而她迅速踏步而下,扶起葉凡,竟是施展了虛空秘術,直接就是脫離了戰場,只留下發愣的眾人。
「可惡。」
姜逸晨也反應了過來,眼神變得有些狠厲。
以他的眼界怎麼會看不出這少女的不凡,能施展那等秘術和擁有那件禁器,在古老的姬家的地位,恐怕不弱。
月光也漸漸墜了下去。
山洞中,一隻大黑狗正在卧在地面,嘴中呢喃著。
「紫月僕人,怎麼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