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趕它走

曾被冠以倖存者四傑之一的荼小白，面對過無數次絕境。

孤身一人，異能也瀕臨乾涸的情況，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種。

在面臨生死的關頭，她反倒進入一種玄妙的，物我兩忘的境界。

身體的疼痛、腥臭的味道、准1級喪屍的吼聲都在這一刻遠去了。

彷彿有隻無形的手，輕輕撥動了體內那團無法調動的龐大力量。

咔嚓——

似乎有什麼禁錮消失了。

【滴滴……】

系統提示響起，她卻沒空去看。

「吼——」

喪屍痛嚎的聲音直接將她拉出了那種玄妙的感覺。

仰頭一看，失去左臂、胸口有個大洞的1號趴在地上，死死咬住了同類的腳踝。

准1級畢竟不是真正的1級，喪屍的身體依舊僵硬，直接被帶倒在地上。

蹬了幾下沒將1號甩開，喪屍憤怒地抓住了1號的腦袋，看樣子打算直接將它的頭扯下來。

她怒吼「你敢——」，閃電突然從頭頂飛了出來。

電光淹沒了准1級，它的動作一頓。

幾秒鐘后，只剩下小臂的兩條喪屍胳膊吧嗒掉在地上。

最後一個敵人大半碳化成了粉末，一陣風吹過便半點不剩。

這一下可謂榨乾了身體最後一分潛能，她差點又眼一黑撅了過去。

可末世里在外面暈倒約等於死，她毫不猶豫地給傷痕纍纍的舌頭再來了一下，用幾乎咬舌自盡的力氣，帶來了劇烈的痛疼，總算維持住了搖搖欲墜的清醒。

她慢慢蹭到1號身邊。

它一動不動趴在那兒，腦袋維持著扭轉了九十度的樣子，瞳孔黑沉沉的看不到一絲光亮。

喪屍是沒有呼吸的，從某種程度來說，它們是被病毒喚醒的屍體，自然無法從胸膛的起伏來確定死活。

她沉默地看著對方，腦中一時是它殺死了三個人的畫面，一時又是它為了救自己被洞穿了胸口的樣子。

天邊只余最後一縷霞光時，她終於動了。

咬牙將1號往地堡方向拖過去，經歷了數次眼前發黑的情況后，她總算來到了地堡門口。

「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你自己了。」她一邊說著，一邊直接將1號推了下去，跟著自己也滾了進去。

聽到「砰」的一聲，知道地堡大門已經徹底關閉了，她才放任自己神智一沉，徹底陷入了黑暗中。

她昏過去后，體內的異能卻緩緩運轉起來，消耗的部分不斷恢復，而原本無法調動的，彷彿凍結的那部分中，又有一些彷彿融化般流淌下來，融入到恢復的異能中。

每一塊肌肉都被異能滋潤，產生了微妙的、尚不可察覺的變化。

與此同時，1號胸膛的洞口中，也有暗紅色的光芒微微閃爍，泛灰的皮膚下，淡淡的青色浮了起來。

荼小白「啊」了一聲，從噩夢中掙扎著醒過來。

幾秒鐘后她才徹底清醒過來。

身體的不適已經全部消失了，她眨了眨眼睛，電光在雙眼中一閃即逝。

可以從身體的任何部分發出異能，是成為1級異能者的標誌，她升級了。

雖然昨日驚心動魄，但結果是可喜的，她很滿意。

對了，1號呢？

她連忙找了找，然後看到了筆直貼著牆的獨臂喪屍。

看清楚它的樣子，方才的喜悅煙消雲散。

它居然也升級了！

一個0級就能使用異能的喪屍升級了，她第一反應是它對人類的威脅更大了，不能讓它繼續成長下去。

然而要動手的時候，1號忽然微微低頭，黑漆漆的眼睛對上她的視線。

它抬起僅余的右手，刷一下戳進了胸膛里。

……遲鈍了一秒她才反應過來，那兒本來就有一個傷口。

所以這種堪比恐怖片的場景，其實也沒什麼……個鬼呀！

在她目瞪口呆的注視中，1號終於用僵硬的手指掏到了想要的東西。

他緩緩將手伸到她的面前，然後笨拙地張開五指。

一顆渾圓的，泛著暗紅光澤的血晶出現在眼前。

荼小白怔在原地。

那隻手往前遞了一寸。

她緩緩抬起視線，看到1號歪了歪頭，彷彿在奇怪她為什麼不接。

可以清楚的看到，它皮膚上的青色迅速褪去，如果喪屍也有精氣神的話，它看上去確實疲憊了許多。

或許成為系統認可的「珍獸」，給它帶來了許多變化，但毫無疑問，強行摘除血晶對它依舊有很大的傷害。

1號的手又往前推了推。

「不，不用了。」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堅決推拒，「還能放回去嗎？」

好在幾秒鐘后，血晶回到了1號的胸膛里。

看著又重新「健康」起來的喪屍，她心情頗有些複雜，但至少可以肯定一點，動手殺了它的想法已經淡去了。

但繼續留下它又怕再發生什麼意外，所以她找了個唯一的解：

「你以後去山裡生活吧，反正喪屍也不用吃喝，你，你就不要再出現在人類面前了。」

1號偏了偏頭，眼中先是疑惑，過了一會似乎理解了這個指令，便又變得委屈起來。

她轉過臉：「去吧，你是喪屍，終究不適合和人一起生活。」

打開地堡的大門，她一邊往外爬一邊說：「保險起見我也不能放了你，所以不要做壞事哦，我都感覺得到！」

咚——

1號跟出來了。

她走到車邊，指了指山裡：「去吧。」

身後沒有動靜。

「快去！」

1號終究不能違背她的命令，咚咚咚的聲音漸漸遠去，她在快聽不到的時候才回頭，只捕捉到它在林間一閃而過的身影。

獃獃看著山林半晌，她長出一口氣，也不知是在對誰說話：「這樣是最好的。」

收回視線，她這才開始查看系統。

昨日戰鬥時候好幾次體力危險的提示，她只是掃了一眼就略過了。

半夜的時候，連續兩次升級提示，先是她，再是1號。

然後就是早上刷出來的新任務：

【今日任務：收集醫藥0/5，獎勵：金幣*2】

金幣可是好東西，兜里只有3枚金幣的人眼睛一亮，立刻將那點兒惆悵扔到九霄雲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