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法天相地
「總算來了。」白髮老者看著來人輕吁口氣，正想在說些什麼時面色忽變，「你們……這是怎麼了？」
來的兩人皆是中年模樣，氣息強盛，僅僅是站立不動亦能讓人感受到莫大的威壓。
只是此刻他們卻顯的有些狼狽，衣袍破碎，髮絲凌亂。
「你帶少主先走，這裡交給我們。」其中一名中年出聲，語氣中隱隱透露出一絲憂慮。
「好！」
白髮老者眼神閃動，他已看出了問題，不敢在拖沓，閃身來到洛羽身前，抓住他的胳膊就欲離去。
清秀青年將一切看在眼中，並沒有阻攔，他雖強勢，但卻不代表狂妄。來的兩人給了他極大的壓力，一旦交手恐難善了，也許會死！
「老大，速速將其斬殺，那傢伙快來了。」眼見洛羽與白髮老者遠去，另一名中年急聲催促。
「未入道，九陽只是九陽，速戰速決！」
清秀青年緊握槍柄，肅殺之意蔓延。明知眼下逃跑是最好的選擇，然而他卻並無此意。
他這一生從未退過，宗師圍殺沒有退，尊者來襲亦未曾有懼，即便直面與天地同壽的神境，他照樣敢於叫陣。如今這區區兩名大尊者怎能令他退縮！
「不退？夠膽！」
頂著恐怖的威壓，清秀青年單手挺槍，寸步未退，「我命皇主所授，我名皇主所賜，這世上能讓我退的唯有皇主！」
元氣瘋狂匯聚，待氣勢達到頂點，清秀青年猛然踏步，仰天長嘯，「君主尚未了卻天下事，辛棄疾怎麼能退縮？大尊者？來吧！」
兩名中年互視一眼，心中同時升起一股寒意。
此子自長安一路追殺少主至此，他口中的皇主必定又是那王莽。
先有鬼才女帥，後有公子扶蘇，現在又多了個九陽絕世的辛棄疾，這天下所有人傑莫非盡在他萬盛，在他王莽手中？
正當二人心緒難平時，遠處忽然傳來異動。
只見白髮老者氣息萎靡，血液不斷的從嘴角溢出。但即便如此他仍將洛羽牢牢的夾在腋下向這邊倉惶奔來。
「老大，老二，快攔住那人！」
兩名中年見狀心下一顫，在顧不得其他，身化殘影瞬間出現在白髮老者身後，如臨大敵般看向前方。
幾片雪花緩緩飄落，刺骨的寒意緊隨而來。凜冬未至，這一幕是那麼的詭異。
白髮老者眼神惶恐，看了看腋下陷入昏迷的自家少主，顫顫道，「好可怕的人，殺意化實，只一眼便重創少主，我……我竟連他一槍都接不住！」
「無敵尊者，你拿什麼接？」
「更何況他已至二陰境。」
兩名中年同時出聲。
「無……無敵尊者！」
白髮老者只覺喉嚨乾澀，咽了口唾沫，下意識瞟向峰巒上的清秀青年，心中狂亂。
為什麼啊？這世界是怎麼了？出了個九陽絕世的無名青年還不夠？怎的又冒出個九陽化陰的無敵尊者！難道傳聞不虛，此屆真會誕生一位逆天的人族至尊？覆滅異族，誅天斬神，外魔邪道，俯首稱臣！這怎麼可能？便是古之人皇也無法做到吧？
「老二老三，我……後悔了。」
「大哥！來不及了，我們已無退路！」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少主不能有失。」白髮老者回過神來，摒棄雜念，此刻的他十分清醒，一心只求少主安穩。
雪花飄飄，空間溫度再次驟降，無比凝練的殺意幾為實質，場間四人皆不由的催動元氣，以抵擋那侵襲來的可怕殺意。
「噠……噠……」
腳步聲很輕，但卻像踩在眾人心頭。
白髮老者體內血液躁動不休，面色忽紅忽白，他本就受了不輕的傷，當下更是難受不已。
清秀青年神色肅穆，眼眸透著些許好奇，在他印象中有此等殺意的唯有那裡的凶人，而能單憑殺意引動異象的即便是那裡也沒幾人能做到。來者會是誰呢？
終於，雪散風止。
一道玄白身影現於四人眼前，隨著他的出現，天地間元氣沸騰，在其身後凝聚出一座虛幻的巍峨大山，隱隱能感受到其上蘊含著極為可怕的寒意。
「法天相地！」
白髮老者再也承受不住，連退數步，猛地噴出一口污血，嘶聲低吼，「武神！」
「不，只是天地異象，距法相還遠。」
三人中的大哥周身光芒大作，形成一方蔚藍的屏障，盯著前方那道玄白身影，凝聲道，「不愧為無敵尊者，天地認可顯化異象，若無差錯你必將踏入神境。」
「鏘！」
一桿長槍墜落，閃爍著銀芒的槍尖深深插入地面，只留下漆黑如墨的槍身。
玄白身影動了。
這是一名青年，身姿挺拔，氣息內斂，晶瑩如玉的面具將他的半張臉遮住。
「咦……」
清秀青年的目光停留在那桿怪異的長槍上，猶豫了半響，遲疑的看向臉帶面具的青年，「向死而生，芒龍問世。敢問閣下~此槍可是芒龍？」
「我知道你。」面具青年輕輕頷首，裸露在外的嘴角動了動，似是在笑，「文能提筆安天下，武可越境定乾坤。」
清秀青年眸光不斷閃爍，下一刻突然大笑起來，「黃泉芒殺首，平凡！哈哈~我就說這天下間有何人能擁有此等豪邁的殺意，原來是你！」
「文武雙絕，辛棄疾！」面具青年同樣笑了起來。
初次見面，惺惺相惜。
白髮老者三人聽著兩人的對話，心徹底沉了下去。
那什麼辛棄疾他們不懼，九陽畢竟只是九陽。可怕是那個擁有異象的傢伙，他竟是黃泉閣的殺手，黃泉四殺中僅次於天殺的芒殺，而他更是芒殺之首!
三人中的大哥強擠出一絲笑容，放低姿態，恭敬道:「閣下原來是黃泉閣之人，恕我兄弟三人有眼無珠，多有冒犯。」
「我們之間談不上冒犯，你們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芒殺首平凡側目，語氣淡漠，「現在交代亦或是去我那在交代，選吧。」
中年聞言只覺后脊發涼，寒意透骨，當下極力維持淡定，強笑道，「芒殺首說笑了，我洛家向來不問世事，與黃泉閣更無恩怨，此番若非至尊大比將至，我等也不會出世，在下實在不知芒殺首為何有此言論。」
「我做事不論因只求果，我既敢做，那麼你說再多也只是廢話，不要浪費時間了，可一不可二，選吧。」面具下的眸子寒光閃爍，言辭決絕。
雖名平凡，行事卻極為果斷，言談舉止間無一不顯露出霸道之意。
他做的決定，誰也改不了！
中年大哥神色微變，與身旁兩位兄弟互視一眼，心中有了決斷。這位黃泉閣芒殺首雖看似和善實則卻異常霸道，眼下說再多也無法改變他的意志，想活命唯有拼了！此處距那個地方不足千里，族主應當能察覺到吧？
「想拚命？」芒殺首搖了搖頭，淡淡道，「辛兄，你怎麼看。」
「呵呵……」辛棄疾輕笑，「怪不得他們，有此想法很正常，畢竟平凡兄入黃泉閣也沒多久，知者甚少。再說了，見過你的人可沒一個能活下來，想傳也傳不了啊。」
「也是。」芒殺首點了點頭，看向對面，「既然想博命，我便給你們機會！」
他的眼神凌厲無匹，話語充滿了強大的自信。
剎那間，殺意沖霄！
「拼了！」
眼見那桿怪異的長槍拔地而起，白髮老者三人心驚肉跳，齊齊大喝，殺機畢露。
此方天地元氣躁動不止，四道身影狂亂的戰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