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再次入夢
陰冷的樹林中,面色蒼白的玉黃躺倒在粗糙的樹皮上,一滴露水劃過樹葉精確的砸在少年的頭頂,一陣輕微的晃動中少年漸漸清醒。
頭疼、眩暈、嘔吐感……
清醒過來的少年被一陣陣的頭痛折磨,忍不住重重敲打,辛苦的忍受……
那怕狀態再差,那份危險感覺終於消失,玉黃明白自己暫時安全了。
「老大,老大!」
不知道玉軒去哪裡了,不管玉黃怎麼呼喊都沒有回應,玉黃想掙扎著爬起來,但很劇烈的疼痛感不斷侵襲著大腦讓玉黃最終選擇放棄。
被這股疼痛支配的玉黃不斷想辦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回想著這一系列發生的戰鬥,獵鷹的攻擊、鹿王的脅迫、被鎖要的紫色戒指、獵物……
在疼痛與回憶之間玉黃陷入了半夢半醒之間。
如果我有力量就不會打不過那隻鷹,那隻鹿。
如果我有力量就不會如此痛不欲生。
如果我有力量……
由這股意志支配,他又一次看到了紅漆的立柱,詭異的塗鴉還有遠方那座亭。
這一次,玉黃沒有向前而是先試著去推身後那扇門,出乎意料的是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打開了門。
不得不承認,自己每一次都處於被動,第一次無法離開被動選擇向前,而這一次,明明可以離開又要繼續向前。
心有所求,不能止步。
即使可以推開那扇門,玉黃也不打算離開,接二連三的襲擊已經使自己應接不暇,甚至精神力透支,也許自己短暫的一生就要就此結束,不能給給自己留遺憾。
也許是感覺那些怪物無法突破長廊的屏障,這一次在長廊中玉黃放慢了腳步仔細的觀賞。
那些影子一個個圍了過來,這次玉黃仔細打量那些怪物,發現那些怪物就好像經歷了一場大戰一般全部都有不同程度的殘缺。
有的缺手缺腿,有的皮膚脫落露出慘白的骨架,更有甚者頭顱殘缺眼睛被掏空。
原本玉黃以為這是一批殘兵,經歷了慘烈戰鬥傷殘無數,但後來越來越多的影子越來越多的異族,越來越多飛禽走獸夾雜期間。
它們聚在一起,死寂的眼中放射出瘋狂與執著。
所有的生命都在嘶吼,哪怕是人族也在嘶吼,彷彿言語已無法傳遞他們的怒、他們的哀、他們的恨。
那一聲聲毫無意義的嘶吼聲中迷失了自我,雜亂無章的吼叫再次入耳,早已不是曾經的驚悚恐怖之感,那是他們在說話,那是他們所有人共同的一句話,是仇、是殺。
穿過長廊的少年不知是何種心情,只是那副長長的畫卷深深印刻在心底無法忘懷。
當八角亭近在眼前的時候,黑壓壓一片的影子突然變得稀疏,再往前看去已經空蕩開闊,彷彿那座亭嚇走了所有的生命一般,少年看著最後的一些影子堅定的向前。
再次登上這座八角亭,長廊兩旁的影子彷彿從未存在一般消失不見,只是心中的強烈共鳴告訴自己剛剛的一切都不是假的。
坐在亭中的石凳上,努力平復著自己心情,曾設想過再次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登臨絕頂,把另一個自己按到地上摩擦,把所有的問題全都解決,可惜,一切只是妄想。
長舒一口氣,站起身,深吸一口氣:
「喂!聽得到嗎?」
說起來有些丟臉,少年的勇氣勉強只夠在亭下喊話,再次直面另一個自己少年害怕自己隨時會被取代。
「你又主動來找我了,願意接受我的提議嗎?」
任何時候,掌握話語權的人才能掌握主動權。
玉黃試著去掌握話語權,道:「一個人待在這裡很孤獨吧,我好心過來看看你,順便過來問問你,我的建議你接受嗎?」
「想看看我就走近點,離著這麼遠能看清楚嗎?」
玉黃一直記得那些鎖鏈是怎麼卷過來,像要把自己整個吞下一般,不管現在你怎麼說我肯定不敢再去了。
「不必了,一模一樣的臉就好像照鏡子,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就這樣說吧!」
一聲輕笑傳來,聲音的主人也表示贊同:
「好像確實很奇怪,就這樣聊聊也不錯,離得太近我怕再次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把你拖下來撕碎。」
話語的主動權是掌握在強者手中的,不論如何用言語去修飾,上次驚慌的逃跑讓自己自覺處於敗者組,再這樣下去自己只能被牽著鼻子走。
「什麼時候來找你,什麼時候離開都是我的自由。」哪怕變相承認自己的弱小,主動權依舊在自己手中。
「你所謂的優勢我並不在乎,哪怕你永遠不來找我也沒有關係,你並不明白時間與我有何意義,你更不清楚在你之前我有多少日夜一如你從未到來。」
居高臨下的不平等可以一味地索取,而抬頭仰視只能祈求垂憐。
「希望讓絕望更加絕望,你為什麼會那麼瘋狂,以後你還能一如既往日復一日的等待嗎?」
圖窮匕見,你還嚮往自由嗎?跪下來抬頭仰視祈求我的垂憐吧。
出乎意料的是,那個人沒有祈求、沒有憤怒,反而十分高興甚至開始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很快就要自身難保,等到你死的那一天就是我重獲自由之日,我的希望是希望,而你面對的只有絕望,好好面對你短暫的未來吧!」
玉黃未能如願反而被下達了死亡通告,沒有任何的線索,毫無頭緒的思索反而讓自己變得焦急,道:
「你是怎麼知道我現在的處境的?」
聽到玉黃的話,那個人好像笑的更高興了,道:
「看來你自己也有點狀況,也許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玉黃的心裡一沉,從另一個自己的話里的意思是現在自己的情況應該還不是最大的問題,可現在自己就已經步入絕境,難道我就只有短暫的未來,短暫的一生嗎?
也不等玉黃繼續沉思,那死亡通告繼續傳來:
「我的一生舉世皆敵,搶奪了我的生機,也一定會被我的敵人盯上,那怕是我都只有自我封印向死而生這一條路,我想看看你能活多久呢!」
無力、質疑、憤怒,玉黃很明白那個人沒有任何理由說謊,自己的一生才開始就要面對一切敵人,憑什麼你的敵人會找上我,憑什麼我的一生就這麼短暫……
「憑什麼!憑什麼!」那怕是全部盤算都付之東流都沒有現比在更憤怒,為什麼我的一生要背付你的仇殺還要被你嫌棄。
「就憑你的一生就是錯誤,沒有人希望過你的存在。」
一時無語……
「如果,我說如果,我接受你的提議,將身體交給你,我還能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