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裡有旁人

第十四章 心裡有旁人

司樊是真的困惑,他做事向來不需要向誰解釋。

「你不解釋,她不會誤會你移情太后嗎?」林曉意挑下眉,「然後她就會生氣。」

說完,林曉意就一臉不懷好意地沖司樊笑,司樊抓起手邊的東西扔過去,林曉意用扇子擋住,笑著離開了書房。

司樊想起上次在景陽宮見到謝子依,當心裡著急,沒注意她的情緒。現在想來確實不太對。

想了想,司樊決定等文家的事情徹底解決,再跟謝子依說下經過,這就算解釋了吧。

*

七天後,相府,書房。

司樊下了早朝沒回攝政王府,來了相府。

「王爺,文承恩在江南巡撫,口袋裡的民脂民膏都快溢出來了。」謝丞相語氣激憤,恨不得現在就將人繩之以法。「這些年,他們兄弟二人在朝中上下打點,拉攏了很多大臣。」

「所以這件事不能走漏風聲,本王已經派人去了江南密查,證據已然充足。」司樊不急不緩,品了品相府的茶。「這件事最難過的是文國公那一關,他手裡握有京冀南大營。」

京冀北大營雖在司樊手裡,魚死網破總是下策。

謝丞相是個思慮周全的,司樊看他心有成算。

「不瞞王爺,南大營里的周將軍或可助你我一臂之力。」謝丞相緩緩開了口,像是有什麼顧慮。

「周睿鳴。」司樊知道這人,他父親周韜在蕭家軍中也是赫赫有名,原來其兒子是被謝丞相送進南大營中了。

「好。那就有勞丞相了。」

*

三天後的夜晚,司樊帶著人來了文家。

「全部帶走。」司樊下完命令,朝文國公的院子走去。

「你們這群雜碎,可知本少爺是誰。」

「放開我,我要見司樊,你讓他來見我。」

「不要,放過我,我什麼都不知道。都是父親和二叔乾的。」

尖叫、怒罵、求饒聲不絕。司樊充耳不聞,走進了文國公的宅院。

這裡,文承澤正跪在地上,「父親,您救救文家吧,這都是您的孩子們啊。」文承澤聲淚俱下,死死盯著緊閉的房門,「大秦的皇帝可是您的親外孫,您就看著司樊一直掌控朝堂嗎。妹妹堂堂太后,在宮中病的不成人樣了。」

文國公坐在大廳,一身莊嚴朝服,雙手撐拐,滿臉悲切。

外邊是自己大兒子的哭訴聲,再外邊是兒孫們的叫喊聲。他看了看桌上的虎符,終是閉上了眼。

他戎馬一聲,奈何治家不嚴,竟眼睜睜看著文家走到如此地步。

門「吱呀」一聲,司樊走了進來。

文國公閉著眼,聲音沙啞,「攝政王。」

「國公。」司樊微微俯身。

「證據我都帶來啦,您盡可一觀。」司樊將手的東西遞上。

文國公睜開眼,看見身前這年紀輕輕就一身威嚴的青年。

他伸手接過,翻到最後,雙手顫抖。

私吞賑災銀兩、賄賂官員、買賣官職、甚至搶佔民田。他那不成器的孫子當街強搶少女、毆打舉子、還有強姦孩童......樁樁件件,國法難容。

他知道兒孫們不成器,有過一些出格行為。沒想到竟到如此地步。

他年少時也曾親去洪水災區,見過那屍體堆積、百姓骨瘦如柴、甚至生生餓死。他們日夜盼著朝廷的賑災銀兩,盼著官府搭棚施粥。

萬想不到,自己兒子成為如此侵害百姓的官員。

「國公退下沙場后,一直在宅中養老,不理外事。」司樊看向文國公的腿,那是在戰場上被敵人砍斷了腿筋。

當年大秦百姓誰人不知,文元帥拚死砍下了敵軍將領的首級,打退匈奴一百里,奪回至關重要的鹿城,代價是一雙腿。

孝武皇帝親授國公,立其女為太子妃,至少保三代榮華富貴。

「是我的錯。這些年我消沉不理家事,讓他們犯下如此大罪。」文國公雙眼濕潤,只覺愧疚的難以呼吸。

他對不住文家列祖列宗,更對不起大秦百姓。

「你按律辦吧。」

文國公聲音沉痛,身形搖搖欲墜。

「只是南大營我不能交給你,兵權不能集一人之手。」說這話時,國公眼神堅定,毫不退讓。

「孝武皇帝曾下旨,文國公無死罪一說。南大營可以一直在您手裡。」

文國公搖搖頭,「周睿鳴。我早已考察多時。他雖是丞相送進來的,但為人正直,有底線有膽識,心裡忠於大秦和百姓。是個好苗子。」

司樊點點頭。「人我帶走了,一定會按律處置。」司樊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還是開口,:「您保重。」

一夜之間,京城巨變,權勢滔天的文家陡然落敗。

*

第二日早晨,文國公自縊的消息便傳至皇宮。

「父親,父親竟如此狠心。司樊,還有司樊。」太后跌坐在地上,眼中一片灰敗。

「哈哈哈,本宮費盡心機,竟讓司樊耍的團團轉。」

太后笑的癲狂,諾大的景陽宮只有陳嬤嬤還在。「太後娘娘您節哀,攝政王不會對您怎麼樣的。」

「呵呵,攝政王。父親、兄長還有文祿不都是他親手送走的嗎。」太后的心一片片碎開,只覺五臟六腑翻攪。太痛了,每次喘氣都帶著血肉在痛。

眼前出現了一雙黑色靴子,陽光灑在這人身後,如當年一般英雄俊美。

「司樊,你來了,你來送我走嗎?」太后無力地抬頭看向司樊。「其實,情蠱失敗了對嗎,你都是演的。」

太后抓住司樊的衣角,「你感受不到嗎,本宮如此愛你,恨不得掏心掏肺,你的心是冰做的嗎。」

司樊皺眉,緩緩退開,將衣角從太後手中抽出。太后嘲諷地笑笑,只覺一片諷刺凄涼。

「情蠱成功了。」

太后猛地抬頭,「那你真的愛上我了。」隨後又瘋狂的搖頭,「不可能,你愛謝子依不是這個樣子的。」

「本王是被轉移了感情,記憶不曾有失。你們太愚蠢了。」司樊聲音寒涼,不見一份情誼。

「那又怎麼樣,難道你心裡不曾為我起波瀾嗎。」太后執迷不悟,堅信感情勝過一切。

司樊只能想到,自己以為謝子依喝下茶水那一刻內心的波瀾,其他都不曾留下痕迹。

文家兄弟,罪責罄竹難書,全族難逃。

太后悠的睜大眼睛,「全族,你連襁褓里的嬰兒都不肯放過嗎?」

「文家兄弟做事時,可想過多少百姓的孩子會生生餓死。」司樊面不改色,「本王依律辦事。」

太后掙扎著爬向司樊,再次拽住司樊的衣服,「我求求你,你給文家一條活路,小孩子什麼都不知道的。你放過他們。」

「你去給先帝守靈吧,給自己想個好點的死法,我就給文家留條血脈。」司樊垂眸看向地下的女人,卑微狼狽。

「你竟如此恨我,哈哈哈,你恨我。」太后瘋子一般大笑,聲音泣血悲痛。

「你可去暗室看過送給江流做實驗的宮人們?你比他們幸運太多了。」司樊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太后尖叫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們只是一群賤婢,本宮是大秦的太后。」

司樊眼底更冷,大秦的太后如此草菅人命,那消失了更好。

*

同時,昭陽宮中的謝子依也得到了消息。

「什麼,文家這麼快就倒了,父親他們沒事吧。」謝子依驚訝,沒想到司樊如此雷霆手段。

又想起那老國公,謝子依不免嘆息。一身功名,暮年卻被子孫所累,落得如此下場。

謝子依震驚過後開始想太后的下場。司樊下手不留情面,兩人必會撕破臉面。文家都沒有了,太后這次恐怕真的完了。

「娘娘,攝政王來了。」采星急匆匆的來報。

謝子依撇撇嘴,暗想這人終於捨得露面了。她坐在躺椅上,並沒有起身迎司樊的想法。

不一會兒,謝子依就感覺旁邊站了個人。

睜開眼睛,正是司樊那張沒有表情的臉。

「攝政王今日得閑,來我這昭陽宮何事?」謝子依態度散漫,隱隱還些生氣,連茶水都沒給司樊上。

「你坐起來,本王有話跟你說。」

謝子依撇一眼司樊,沒搭理他,又繼續閉上了眼。

「哎,司樊你幹嘛,放開我。」

謝子依被司樊提著衣服,下一瞬間就站在地上了。

謝子依氣的直踹粗氣,想上去踢司樊兩腳又不敢。只能眼刀子嗖嗖地射過去。

謝子依繞過司樊,憤憤地坐在桌子的另一面。

「攝政王大人多忙,快說吧。」

司樊看謝子依這樣,剛才還有所緩解的頭疼,彷彿又加重了。

司樊在謝子依對面坐下,耐著性子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他其實覺得自己多此一舉,反正一切都塵埃落定。

謝子依聽完反應很平淡,她隱隱猜到了不少。這人平鋪直敘,沒有一點歉意。

「您真是甘於奉獻。」謝子依語氣陰陽怪氣,聽的司樊直皺眉頭。

司樊沒想到女子如此難以琢磨,耐心耗盡。「你乖乖呆在昭陽宮,本王還有些公務要處理。」

文家倒台牽扯頗多,他最近都沒怎麼合眼。

謝子依眼睜睜地看著人又走了,「混蛋,就他忙,就他卷。」

這是,腦中響起聲音:「宿主,我們的任務是攻略他,你現在太情緒化。」系統聲音平靜,提醒謝子依不要忘了最終目的。

謝子依平緩了呼吸,慢慢平靜下來。

「采月采星。」謝子依叫來兩人。「周睿鳴,你們還記得吧。」

兩人聽到這名大驚失色,「娘娘,周小將軍怎麼了。」采月小心翼翼地問道。

謝子依剛才聽到司樊提到此人時,腦里閃過原身和這位周公子的片段。

采星性子急,開口勸到:「娘娘,您慎重啊,攝政王萬萬容不得您心裡有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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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王攝政王太難攻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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