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第 150 章
天空漸暗的過程里,梁王的眼睛里倒映出被蠶食的太陽,臉上像是有幾十根鋼線朝著四面八方戲弄似地扯著,整出一張似哭非笑,有怒有驚的小丑式面容。最後竟在直衝腦門的眩暈感下兩眼一番,直愣愣地倒下。
「王叔小心。」距離梁王最近的劉瑞見狀,立刻三步並作兩步地接住倒下地梁王,結果被人高馬大的叔叔砸地從台階上滾了下去,疼得他齜牙咧嘴地嘶了聲,但好歹是及時保住了梁王的腦袋,沒有讓他倒霉摔成個腦震蕩。
一旁的劉買見狀,回神后三步並作兩步地扶起梁王,然後對著倒地的太子冷笑道:「堂弟真是好計謀啊!居然害我阿父至此,真不愧是承襲宗廟之人,謀害血親之類。」
彼時的太陽已漸漸復原,照在一臉陰陽怪氣的劉買身上,倒有幾分怒斥奸佞的正義凌然。
一旁的官員趕緊扶起摔得不輕的太子,紅侯劉富更是以長輩兼宗正的身份喝道:「夠了,先帝陵前豈容晚輩放肆。你眼裡還有沒有先帝,有沒有陛下。」
棘樂侯也適時嘆道:「日有食之,災孰大焉。此乃天公警示,非人力所能改變爾。」
在場的官員無不贊同棘樂侯的話,並且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梁王父子,就差直言「你們父子是不是幹了天怒人怨的事才會在祭拜先帝時引來日食。」
梁王的公子們哪裡受得了這個氣,紛紛用吃人的目光看著劉瑞及其面露不滿的官吏。
脾氣最爆的劉彭離上前想與劉瑞爭議一番,結果落到群臣眼裡就是梁王的公子無禮於太子,甚至想在奉常宗正與先帝的霸陵前動手。
這……
這可是大不孝啊!
「放肆!」上了年紀的紅侯捂著胸口,顫巍巍地指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劉彭離,激動一口老痰堵在喉嚨,竟也跟著兩眼一翻地暈了過去。
「老宗正!!」
「兄長!!」
「紅侯。」
一群人也顧不上樑王父子,紛紛把暈過去的紅侯團團圍住,叫人趕緊讓太醫過來。
劉瑞也顧不上體面不體面,乾淨不幹凈地上前推開圍住紅侯的人,先是扯開對方的衣領,然後又用食指與中指扣著紅侯的喉嚨,這才讓一把年紀的老紅侯把堵住的痰給吐了出來,隨即便悠悠醒來:「無法無天……」
「無法無天!!!」
紅侯掙扎的樣子讓棘樂侯那叫一個心驚膽戰:「我的老兄長啊!您就歇歇吧!何必因這沒心肝的後輩而賠上自己。」
劉瑞見狀也是勸著氣急敗壞的紅侯回去歇息。
太醫來后又是給紅侯灌藥,又是讓人回去回去休息。
總之在一番折騰后,好好的祭拜之事不能說是一片狼藉,但也稱得上人仰馬翻。
劉彭離因紅侯的意外而嚇了一跳,但是看著劉瑞這副收買人心的作態之相也是噁心犯嘔道:「子系豺狼,安知其心可誅。」
劉瑞連哄帶勸地讓棘樂侯把紅侯帶走後看著還未蘇醒的梁王揉了揉太陽穴,疲憊道:「孤會將今日之事上報父皇,還往諸位有君子之德,臣子之忠,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在家的官吏又不都是紅侯,棘樂侯這樣的宗室貴胄,如今見了這等秘辛,自是嚇得恨不得耳聾眼瞎,生怕皇家為此滅口。
可劉瑞會因此滅了在場的官吏嗎?
怎麼可能!!!
真要那麼做了,那他與畜生何異。
況且此事本就是他暗中謀划的結果,所以對在場的官員自是以安撫為主,警告為輔。
誰料梁王太子聽了,像是逮住劉瑞的錯處般跳出來反對道:「太子此行,豈不是把咱家往死路上逼。」
說罷便用狼一樣的眼
神打量著在場的官員,嚇得後者心裡狂罵這一家子都是神經病。
他母婢的!他們是造了什麼孽才會在今天陪著梁王一家祭拜先帝,然後又成梁王太子的出氣筒。
這……
這任誰聽了不得說句他們倒霉,平白受這飛來橫禍。
劉瑞聽了,真是對梁王太子的愚蠢佩服得五體投地。
堂兄,你要不要看在場有多少官吏,多少士卒?他們雖非紅侯何棘樂侯那樣的顯赫之人,但也都是千石百石的官員,三代可查的關中人。
你阿父都不敢一口氣得罪他們,你居然對其喊打喊殺個不停,這可真是……
天助他也。
劉瑞壓著想笑的衝動,依舊一副頭疼又無可奈何的模樣:「那你想要怎麼辦。」
劉買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後看向眼前的劉瑞,哼道:「自是斬草除根為上,坐視不管為下。」
說罷他還假惺惺地以袖掩面,做出一副大孝子的模樣:「世人皆知我父忠心於陛下,孝順於太后先帝。為王數十載無一行不敬,一句不公。如此受此大災大難,定是奸人所害,小人推波。此刻那幕後黑手定是在笑我父的可憐姿態,還望太子仗義執言,莫要讓那小人得逞,不然吾等定時要為阿父爭個公道。」
劉買的一番話里明裡暗裡地指責劉瑞陰了忠誠孝順的叔叔一家,然後又在結尾處退了一步,表示只要劉瑞給個台階讓梁王一家不必背上不孝的名義就能掀過此頁。
可以說,劉買急躁歸急躁,但是作為梁王太子的政治敏銳度還在,知道比起鬧事更該解決眼前的要命問題,不然別說是阿父的皇太弟之位,就連這個梁王能不能繼續當下去,都要看宣室殿里的皇帝願不願死保兄弟,太后願不願拼著名聲不要地保住兒子。
要知道這可是日食啊!
而且還是在梁王向先帝的石碑行稽首之禮時發生日食。
這個時間點掐的實在是太好了。
好到讓還沒推出日食規律的古人無法不將日食與先帝對梁王的警醒畫上等號,然後進行一系列的不妙猜測。
「堂兄所言亦是孤所慮。」面對劉買的率先問責,劉瑞的演技依舊在線,說話更是滴水不漏:「今日之事,眾目所證,非一人之言所能改變。故應呈上討論,以求公正。」
「不可。」劉彭離下意識地阻止道:「皇家之事,豈可討論。」
「堂兄這話可是古怪的緊。」劉瑞露出「你要小孩子鬧脾氣「的表情,嘆氣道:「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而這又與梁王叔和先帝有關,如若不開祠討論,如何能為梁王叔洗刷冤屈。」
劉彭離沒法接下劉瑞的話,同時也讓在場官員的表情又是一變。
同時碰上這等大事的人,怎麼太子殿下就敢讓人查上一查,而梁王的公子們則是一副推三阻四,試圖矇混的樣子。
說他們心裡有鬼都是用詞委婉的。
聯想下出發時的不祥之兆,加上樑王祭拜時才有的日食之相,眾人就是想不對梁王父子投去有色眼光都不行。
可偏偏梁王的幾個公子都是被慣壞了的模樣,哪裡受得了眾人的有色眼神,直接一副要藉此事懲罰眾人的無賴模樣。最後還是劉瑞以梁王的身體為由暫時逼退了這群莽夫,然後在回去的車上難以抑制嘴角的笑容,最後抵著硬邦邦的扶手無聲地笑了。
一旁的李三見狀,還以為是劉瑞犯了心口疼,所以在車上難受地暈了過去,於是扶住劉瑞的肩膀關切道:「家上,家上您還好嗎?」您可別嚇他啊!
笑夠了的劉瑞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扶著李三的手臂呼吸急促道:「孤,孤沒事,你不要聲張。」省的他被別人發現他快要被梁王一家的騷操作給活活笑死了,從而讓之後的好戲都沒法唱下去。
「孤沒事,孤只是……」努力不讓自己在李三面前笑出聲的劉瑞只能做出呲牙咧嘴的樣子,然後用咳嗽聲來代替笑聲,最後演變為「哎喲哎喲!」的叫痛聲——因為笑得太狠了,所以胸口犯痛,肚子犯痛,腰部更是微微一閃,弄得劉瑞五官位移,差點在馬車上把自己給整死。
而這在李三眼裡就是劉瑞被梁王的公子們氣病了的表現。
聯想下先帝在時對太子甚為喜愛……
感覺自己碰到真相的李三也顧不得太子的命令,直接掀開車簾讓隊伍停下,然後將太醫拉來現場問診。
一時間,所有人都知太子因祭拜一時鬱結於心,差點在回宮的車上氣得猝|死。
劉瑞表示自己沒事,掙扎地想讓太醫助手,結果遭到同行的人——包括紅侯和棘樂侯的一致無視,說什麼也要就地過夜,省的太子還沒回去就嗝屁了,他們這些同行的人也要被皇帝一一問責,全家遭殃。
推不過同行人好意的劉瑞只得在驛站里安安心心地躺了一晚。
太醫診后表示是情緒上來的氣不順,服藥歇好便沒有大礙。
只是在劉瑞安心休息,慢慢趕路時,關中已為梁王祭拜先帝時的日食一事吵了個昏天黑地。
原本在長壽殿靜養的竇太后聞言,幾乎差點昏死過去,最後還是在館陶長公主的安慰下才打起精神道:「太子呢!他跟梁王一同去祭拜先帝,怎麼人人都說是梁王惹得先帝發怒,降下日食,而對太子的存在視若無睹?」
話到後面,竇太后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幾乎是吼出聲道:「他們是當孤這老婆子死了,所以就迫不及待地想讓白髮人送黑髮人是嗎?」
竇太后的淚水滑過蒼老的面容,惹得館陶長公主無比擔憂道:「阿母,阿母您別這樣。這裡頭肯定是有隱情的,您可別為此讓您的親兒子跟親孫子生分啊!」
「什麼親孫子啊!那分明是一同豺狼。一頭等著……等著將孤這個老婦吞入腹中的豺狼。」竇太後起身罵道:「走,咱們去椒房殿問問皇后。」
「問問皇後為何要讓她的兒子去害我的兒子。」
日食的天象自然是讓關中大亂,同時也讓民間漸生君王無道,或是有奸臣亂政的謠言。只是沒等吳趙齊借題發揮,關中的朝臣們想著如何給政敵扣帽,便有梁王祭拜先帝時遭遇日食,從而被活活氣暈過去的流言。
而且這還不是最刺激的。
最刺激的是梁王的幾個公子在阿父暈倒后與紅侯,棘樂侯,以及太子起了衝突,甚至想上手去打接住梁王的太子,最後氣得紅侯不僅當場暈了,就連太子也在回宮的路上犯了心疾,險些沒挺到回宮。
「什麼!」椒房殿的薄皇后才不管日食不日食,梁王不梁王,她只在乎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寶貝兒子有沒有事,有沒有因梁王的那些小孽種而落下病根。不然她就是拼了皇后的位子不要也要把梁王一家都搞下去。
好在前來報信的人很快便說太子沒事,只是氣極了有鬱氣堵胸,所以才聽著那麼嚇人。
薄皇后這才放心了下來,但又想著兒子可別落下病根,所以讓劉瑞休息後進宮一趟,也好讓她和太皇太后安心。
說來也是薄皇后幸運。
竇太后本來要找薄皇后算賬,最後還是館陶長公主好說歹說地才讓竇太后回去,將心思放到如何給梁王翻「罪」上。
無論如何,日食的天象是改不了的。
奉常也好,宗正也罷,亦或是朝中的大臣們都要拿出合理的說法來安天下之心。
如若是天子有錯,那便得讓劉啟下罪己詔,然後去高廟思過,告罪。
可劉啟近幾年不說功勞甚大,但也沒幹犯眾怒的事。相反,他打壓豪強,再次授田,並且將匈奴擄的平民都一
一贖回。即便是與先帝相比還有些差距,但也算得上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至於朝中佞臣當道……
如若是在原本的歷史進程里,晁錯自然當得起群臣的集火對象。可是經過蝴蝶翅膀的微微煽動,七國之亂並未爆發,晁錯的罪名撐死也就是幾年前的高廟一事,自然不能拿來說理。況且晁錯為官十幾年也沒有落下貪污和徇私枉法的把柄。竇太后就是再討厭他也不會學歷史上的張湯搞個立不住腳的誹謗之罪弄死晁錯,不然她成什麼了。
如此一來……
在女兒的安撫下理智回歸的竇太后絞盡腦汁地想著如何能讓皇帝不把梁王推出去頂罪,於是讓人將祭拜前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前來回話的人本就哀嚎自己接了個苦差,如今聽到竇太后發話,自是不敢隱瞞。
而在聽完比較詳細的講述后,竇太后的心情就是便是很絕望。
非常絕望。
即便她在怒氣沖沖地離開前放話要向太子算賬,但也知道天象一事豈是人力所能影響的。
說句不中聽的話,劉瑞要是真有控制天象的本事,他早就讓他阿父退位,自己去當大漢的皇帝了。
沒準那時的劉瑞連帝位都看不上了,直接上九重雲天去當神仙。
「確定是在梁王稽首的那刻發生日食的?」
「是。」
「啟程晚了也是因劉彭離那小子遲到而非太子有意為之?」
「是。」
「讓梁王主持祭拜之事是太子的提議?」
「是。不過太子說梁王是長輩,而且此次祭拜先帝也是因梁王一家難得入京而有的特殊之舉,不然為何不跳吉日地選著這時祭拜先帝。」回話的小黃門偷偷瞥了眼竇太后的臉色,硬著頭皮道:「而且在前去祭拜的途中還發生了件特別古怪的事。」
「什麼事?」
「原本存放祭品的馬車中途壞了,所以換了輛。」小黃門的語氣越來越低,整個人也緊張到不行道:「據說那馬車的車軸于于中間斷裂,詭異的讓紅侯和棘樂侯都忍不住說了幾句。」
紅侯和棘樂侯是楚元王的兒子,高祖的侄子,與竇太后同輩,並且擔任宗正,奉常一職,在宗室里素有賢明,威望甚高。
他們都為此嘀咕了梁王幾句,那隨行的官員……
這一刻,心臟跳到嗓子眼的竇太后已不再去想劉瑞是不是坑了梁王,而是祈禱梁王的公子們千萬別與紅侯和棘樂侯產生衝突,以免挨上天象之說不夠,還為此背上了不敬長輩的罪名。
然而梁王的公子們在瘋狂作死上是絕對不讓大母失望。
小黃門怕自己的話嚇到太后,於是看向一旁的館陶長公主。
後者正給竇太后撫背,見狀也猶豫了一秒,最後還是竇太后厲聲道:「都這個時候了,難道還有孤接受不了的事?你就告訴孤那梁國來的冤孽們都做了什麼……才會讓你連說都不敢說。」
竇太后一邊說著,一面拍著硬邦邦的桌案。
館陶長公主見狀,又是一陣好言好語的安撫。
小黃門被嚇得哆嗦了下,隨即用必死的決心開口道:「紅侯……與梁王太子起了衝突,被梁王太子當眾氣暈。並且梁王的第三子對接住梁王的太子不滿,企圖……企圖當眾毆打太子,最後被棘樂侯和官吏們攔了下來。」
「咚!」竇太后聽了直接昏死過去。
館陶長公主立刻嚇得六神無主道:「來人吶!快來人吶!」
「太后,太后她暈過去了。」
而跟長壽殿相比,梁王府邸里的氣氛更為詭異。
梁王醒后便一臉崩潰地又哭又笑,甚至想拔刀自刎,嘴裡說著「阿父啊!先帝啊!您為何要看不起我」這等大逆
不道的話,嚇得梁王后又是安撫,又是哭泣,好一陣折騰后才把梁王攔住,然後請了太醫來為梁王診治。
梁王的幾個兒子在阿母安排後梁王后也落不得好,被梁王后拎著耳朵一個個地叫去復盤祭拜時所發生的事,最後在零零碎碎的加料話語中補全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因為打著給梁王布置官邸一事,長壽殿的奴婢挪用了先帝的東西,惹得太皇太后不滿,所以太子為了讓太皇太后高興而向皇帝請命去祭拜先帝。
皇帝也是想著讓太皇太后消氣而讓梁王相隨。加上他們難得來京一趟,於情於理也該讓梁王一脈祭拜先帝。
可是因為劉彭離這天殺的鬼混導致太子和奉常,宗正們等了近一個時辰不說,最後還在祭拜時讓梁王撞上了日食之象。
對於兒子張口閉口都把禍水往太子身上引的行為,梁王后表示非常無語。
且不談太子沒有影響天象的本事。
就說這祭拜一事本就是因梁王惹了太皇太後生氣才有的補償行為。而且太子作為晚輩讓梁王先上也非常合理,任誰都說太子是個對叔叔客氣的好侄兒,怎麼落到劉買口裡就成了卑鄙小人了呢!
梁王后即便是對自家的孩子上了八百層濾鏡,也沒法挑出太子的錯處。
至於兒子當場氣到紅侯一事和太子面對威逼之語的廢話文學……
就是泥人都有三分土性。
那怕是讓梁王後站在太子的立場上都會覺得太子仁慈,說話不重,你還要人家如何給你體面?
要是讓兒子們在這件事上胡說八道,給太子潑髒水……別說是皇帝忍不了,就連跟著祭拜先帝的官吏們,太子宮裡的官吏們也不會對此善罷甘休。
搞不好他們一家不僅面子沒了,就連裡子也要統統爛掉。
一想到這兒,梁王后也有眩暈之感,但還是在強大的意志力下咬牙撐著,努力不讓自己跟著梁王一起暈過去,省的這群倒霉透頂的糟心孩子再惹出禍端。
然而老天似乎還嫌梁王后和竇太后所受的刺激不夠。
就在劉瑞回宮的當天晚上,廷尉張歐帶人敲響了梁王官邸的大門,說是要以殺人罪逮捕梁王的第三子。
並且跟著張歐上門的還有受害者的女兒,一個不滿大女之年的小孩兒。
見到劉彭離的那刻,這個躲在張歐身後的小孩用仇恨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殺父仇人,恨恨道:「大人,小女敢肯定就是他殺了阿父阿兄,還有隔壁的魏老媼。」
「如此,便請梁王的三公子隨臣去趟廷尉府。」張歐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道:「如若真與梁王的三公子無關,臣定親送公子回來,然後向梁王當面賠罪。」
「你敢。」劉彭離見狀色厲內荏道:「我乃梁王之子,皇帝親侄,爾豈敢不經陛下便逮捕我。」
「此行已經陛下許可,還望公子不要抗旨,待臣查明真相后便能還以公子清白。」張歐不理劉彭離的掙扎,冷聲道:「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