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第 193 章
簡寧的呢喃聲,西澤爾不知道有沒有聽見。
他們倆就這麼挨著,在靜謐的曠野中,相依為命。
簡寧的野外生存能力很強,可是,他再強也搞不出來藥物,他沒法給西澤爾治療傷口的感染。
在一片無聲死寂中,簡寧抱緊了西澤爾,陪著西澤爾閉上了眼睛。
如果這次真的挺不過去,簡寧在心裡悲觀的想,那讓他跟哥哥一起挺不過去,也可以。
悲觀的簡寧,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
他只知道,自己是被人叫醒的。
叫醒他的是個小孩兒,小孩兒穿著身灰綠色的小套裝,臉蛋有點灰撲撲的。小孩兒把他推醒,睜著雙圓溜溜的眼睛,問他道:「你是誰啊?你怎麼在這裡?」
簡寧:「……」
簡寧看看面前的活人,一瞬間,神色都有些恍惚。
他怕眼前的這個小孩兒,是個幻影。
在恍惚了幾秒鐘后,簡寧抬起手,對著自己的大腿,狠掐了一下:「嘶——」
疼痛感讓簡寧倒吸了口涼氣,他在確認完自己的疼痛后,眼底驟然湧起了欣喜:「不是幻覺!」
他把手從腿上挪開,抓住了小孩兒的手腕,語氣里都帶著急迫:「小朋友,這裡有沒有醫生?或者有葯嗎?治感染的葯?!」
簡寧的一串發問,讓小孩兒歪了歪腦袋。
小孩兒指了指簡寧懷裡的西澤爾,反問道:「你是要救你老公嗎?」
簡寧:「???」
簡寧被他的話,給驚的眼睛都瞪大了:「什麼老公,你不要亂說!這不是我老公。」
簡寧的否認,小孩兒一點都不信。
小孩兒笑嘻嘻地道:「我之前就看見你們啦,我看見你親他了,我爸說了,只有兩口子才會親親。」
小孩兒撞見的是簡寧在西澤爾額頭上親的那一下。
簡寧有心辯駁,但眼下這個時間點,他最要緊的不是跟人解釋他跟西澤爾的關係,他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醫生或者找到葯。
「你說是就是吧,我現在要帶他看醫生,小朋友,你能不能帶我們去找醫生。」
小孩兒搖搖頭。
簡寧見他搖頭,眉頭都跟著皺了起來。
就在簡寧盯著小孩兒,開始思考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時,小孩兒從兜里抓出來了一大把的草。
他把草用石頭給砸碎,然後,招呼著簡寧:「你把這個給他塗到傷口上,他就會好啦。」
小孩兒砸的這些草,簡寧一個都不認識。
他看著草,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小孩兒坐在地上,也沒多說什麼,他單手托著下巴,只閑閑的提醒著:「再不給他塗藥,你就要沒老公啦。」
簡寧聽他張口閉口就是老公,沒忍住,說他道:「這些詞,你在你爸媽面前也總是說嗎?」
小孩兒歪頭想了一下,應道:「你是說老公這個詞嗎?我經常說呀,我就是老公,我老婆好可愛的。」
簡寧愣住了:「你已經有老婆了?」
小孩兒點點頭:「有呀,我的老婆住在花朵裡頭,我媽說,等我長大了,我老婆就會從花朵里出來啦。」
簡寧:「……」
簡寧瞬間就聽出來了,這小孩兒是被爸爸媽媽給忽悠了。
這樣忽悠的話,他以前也聽過。
「算了。」
簡寧沒拆穿小孩兒媽媽的忽悠,他只拿出一把隨手帶的短刀,對著小臂劃開了一道口子。
在划完口子后,他抓著砸碎的草,敷到了小臂的傷口上。
小孩兒看的目瞪口呆。
他眼睜睜的看著簡寧在用自己試完葯后,這才小心翼翼的給懷裡的人上藥,他喃喃道:「你跟你老公的感情可真好。」
不像他爸爸媽媽,他爸爸媽媽要是鬧矛盾了,還會打架。
他爸打不過他媽,有時候還要讓他去找藥草回來。
簡寧把砸碎的葯,全塗到了西澤爾的傷口上,在塗完后,他沒別的事情做,於是開始套起了小孩兒的話。
小孩兒看著又精又傻的。
他不肯泄露自己住在哪兒,但簡寧知道他是住在「地底下」,還有,他還不肯透露自己家裡人的信息,但簡寧跟他聊下來,連他媽媽的名字都知道了。
「好了,我不能跟你玩了,我要回家了。」
小孩兒跟簡寧聊天的時間有點久,他站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撒腿跑了。
小孩兒說跑就跑,簡寧也沒追他。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西澤爾在敷上藥后,原本滾燙的體溫都降了下來。
簡寧貼了貼西澤爾的額頭,發現他不燒后,就把他給放好,自己去找吃的了。
可能是心情好轉,運氣也好轉了起來。
簡寧在外頭找到了不少吃的,他把吃的帶回來,生了火,給西澤爾弄熟了再吃。
食物的香氣飄灑開來。
去而復返的小孩兒咽了咽口水,湊了過來:「寧哥,我也想吃。」
小孩兒說著,還把自己帶來的吃的,遞給了簡寧。
他回來就是給簡寧送點吃的。
簡寧看看他遞來的東西,沖他笑了下:「過來吧,我們一起吃。」
小孩兒挨著簡寧坐下,跟簡寧一起吃了起來。
他在吃完后,還又送給了簡寧一點葯。
他家裡人不允許他在外面撿人回家,他姐也說了,一般從外面撿回來的人,都是沒良心的白眼狼。
把白眼狼撿回家,是會倒大霉的!
小孩兒挺喜歡簡寧的,但他也不能不聽他爸他媽他姐的話。
有小孩兒的送葯,西澤爾恢復的很快。
在第二天,西澤爾就已經不再昏迷了,他清醒過來,在摸清楚小孩兒的情況后,不動聲色的又打探了一些信息。
西澤爾雖然醒了,但簡寧還是不讓他去找吃的。
簡寧看著西澤爾,嚴肅道:「你現在是傷號,我來照顧你就好了!」
西澤爾拗不過他,只能隨了他。
簡寧繼續去找吃的,西澤爾則是在維修他們的星機。
小孩兒對西澤爾不怎麼親近,他覺得西澤爾很讓人有距離感,總之,跟好看的寧哥比起來,小孩兒只想跟寧哥一起玩兒。
簡寧不在,小孩兒慢吞吞的挪了挪屁股,打算開溜。
他還沒來得及開溜,西澤爾的星機就響了一聲。
小孩兒捕捉到這道聲響,立馬抬頭看了過去。
西澤爾像是沒察覺到小孩的視線,他還在低頭修著星機。修了好一會兒,音樂聲順利播放了出來。
想開溜的小孩兒,這會兒注意力都落到了西澤爾的星機上。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一點一點的湊過來了。
「你在玩什麼呀?」小孩兒好奇的問道。
「星機。」
西澤爾讓小孩兒看了一眼屏幕,並問他道:「這個可以打電話,跟人聯繫,你沒見過么?」
小孩兒搖搖頭,又點點頭:「我沒有見過,但我聽說過跟這個相似的。」
「我們這裡叫手機,我家裡沒有。」
小孩兒好奇的看著屏幕,還上手戳了戳。
屏幕上是簡寧的照片。
小孩戳著照片,似乎是想看的更仔細一點。
「寧哥也有這個。」
小孩戳著照片,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他指著照片上的簡寧,點了點簡寧的脖子位置:「我有這個項鏈哦。」
他說完,就把脖子里的項鏈給拽了出來。
果然。
他拽出來的項鏈,跟簡寧的紅寶石項鏈一模一樣。
「寧哥真有眼光,戴了這麼好看的項鏈!」
小孩兒美滋滋的,覺得自己跟寧哥的審美都超棒的。
他在誇完了簡寧有眼光后,又看了看西澤爾,問道:「你有這個同款項鏈嗎?」
西澤爾搖搖頭:「沒有。」
小孩兒聞言,頓時露出了遺憾的目光。
不過只遺憾了幾秒,小孩兒就拍了拍西澤爾的肩膀,大方道:「沒有也沒關係,我可以送你一個。」
「我們家裡有多餘的,你等我拿給你。」
西澤爾:「……」
西澤爾沒有拒絕。
他接過了小孩兒戴著的紅寶石項鏈,放在手上研究著。
「我爸說,可以用這個記錄我的成長,等以後我長大了再回頭看,會很有意義。」
西澤爾在研究小孩兒的項鏈,小孩兒則是在玩西澤爾的星機。
小孩兒一邊玩著星機,一邊跟西澤爾介紹著自己的項鏈,介紹完,他還打了個頓:「唔,寧哥有這個項鏈,你是寧哥的老公,你肯定也會用這個項鏈。」
他根本不需要多介紹。
小孩兒這句話里的信息量太多,讓正在研究項鏈的西澤爾,都難得的怔了怔。
「項鏈記錄是什麼意思?」
西澤爾分了個輕重緩急,先問起了項鏈的信息。
小孩兒看他發問,還有點困惑。
但拿人手軟,正在玩星機的小孩兒,還是好脾氣的回答了他:「這種項鏈有記錄的功能,我爸說了,這個項鏈能記錄很多東西,還有影像畫面,並且可以保存很久很久。」
「寧哥的項鏈,也記錄了東西。」
小孩兒解釋的詳細,但西澤爾卻聽得心頭髮沉。
他追問道:「要怎麼看見項鏈里記錄的東西?」
「只有主人才能看得見。」小孩兒重點強調道:「主人以外的其他人,是看不見的。」
在西澤爾審視的目光下,小孩兒還老老實實的說了要怎麼打開項鏈,查看項鏈里儲存的東西。
等把項鏈的信息都問清楚,西澤爾這才問起下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會把我當做你寧哥的老公?」
「你本來就是呀。」
小孩兒對著簡寧說話還能皮兩下,但對上西澤爾,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西澤爾問什麼,他都老老實實的給答了。
他手裡握著星機,小聲叭叭:「我看見寧哥親你了。」
西澤爾:「……」
西澤爾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直直的盯著小孩兒,嗓音都透著低沉:「他親我了?」
小孩兒點頭,篤定地回答道:「親了,我親眼看見的!而且我說你是寧哥的老公,寧哥也承認了的。」
小孩兒說的承認,其實只是簡寧懶得否認而已。
他說得這些話,聽在西澤爾的耳朵里,讓西澤爾想不止一遍的去重新確認。
空氣安靜了下來。
西澤爾閉了閉眼,調整著自己過沉的呼吸。
片刻后。
平靜下來的西澤爾,對著小孩兒封了口:「我們剛才說的事,不要再跟你寧哥提。」
小孩兒條件反射的問道:「為什麼?」
西澤爾瞥他一眼,淡淡道:「他臉皮子薄,跟他說老公這種話,他會不好意思。」
小孩兒:「……」
小孩兒勉為其難道:「好吧。」
一大一小聊完沒多久,簡寧就帶著食物回來了。
小孩兒蹭完了飯,還捨不得走。
他看上了西澤爾的星機。
西澤爾對上小孩兒戀戀不捨的目光,他緩聲開了口:「等我們回去的時候,這個星機會送給你。」
小孩兒:「!」
小孩兒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來,他迫不及待道:「那你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西澤爾微微皺眉,一副為難的模樣。
「我想早點回去,但我的星機在這裡沒有信號,我沒辦法聯繫到我的家人。」
「信號……」
小孩兒躊躇著,問道:「有了信號,你就可以回去了嗎?」
「嗯。」
得到了西澤爾肯定的答覆,小孩兒攥緊了拳頭,挺直了胸膛:「你等著,我給你找信號!」
為了能得到西澤爾的星機,小孩兒是真下了勁兒。
他在第二天,偷偷摸摸的把西澤爾帶去了他住的地方。
他住的地方,是在地下修建的地下城。
小孩兒悄悄的跟西澤爾說道:「這裡就是我的家園哦,我們的家園還在建設中,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小孩兒在說起家園時,還自豪的告訴了西澤爾,他家園的名字——
地球。
西澤爾在聽到這兩個字時,眼底泛起了一絲波瀾。
他觀察著這裡的環境,幾乎可以確定這裡的人,都是些什麼人。
「西澤爾,你在這裡連到信號,就快點走,要不然被發現了,我爸會打死我的。」
「好。」
西澤爾足夠謹慎,他在連接到信號后,跟尋找他多日的家長們,終於聯繫上了。
簡短的聯繫過後,西澤爾沒有多停留,他迅速離開了這裡。
從頭到尾,他進來的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
在出來后,西澤爾把星機給了小孩兒。
「以後如果再遇到陌生人,一定記得,不要把陌生人帶到家裡。」
西澤爾無意打擾這裡人的清靜,但他也要提醒一下面前的小孩兒,不能這麼沒有戒心。
小孩兒只顧著看拿到手的星機,看著根本沒把西澤爾的話,聽到心裡。
西澤爾見狀,眸光沉了沉。
在用星機短暫聯繫過後,西澤爾回到原地,等著人來接。
在西澤爾回來沒一會兒,外出的簡寧也回來了。他知道西澤爾跟家裡人聯繫上,也高興的不行。
「我們這個地方很難找的,不對,我們這裡根本不會被外人找到。」
拿到了星機的小孩兒還沒走,他看看等人來接的西澤爾跟簡寧,沒忍住給他們潑了涼水:「你們不要太樂觀了,要不然到時候會很失望的。」
簡寧彎了彎眼睛,語氣里充滿了固執的樂觀:「不會有你說的這種可能的,我爸他們肯定能接到我!」
簡寧的樂觀沒有被辜負。
在次日的傍晚,數不清的飛行器來到了這裡。
西澤爾跟簡寧見到了多日未見的家長們。
「爸爸!!!」
簡寧在看見展希的那一刻,邁開步子就沖了過去他撲到展希懷裡,用胳膊緊緊的摟著展希。
展希懸了多日的心,在此刻終於放下來。
「是不是嚇到了?」
展希摸著懷裡崽子的後腦勺,語氣聽著是在安撫,但他自己的眼睛卻是紅了的:「不怕了啊,爸爸找到你了。」
「我不怕,我就知道你會找到我的。」
簡寧在跟家長們說著話,西澤爾卻是走到了諾凡跟前。
他壓低了聲音,跟諾凡低低的說了幾句話。
很快。
簡寧跟著大家長們離開,但飛行器卻沒有跟著全部離開。
有一部分飛行器,對準了在暗中觀察的小孩兒。
西澤爾並不是要襲擊小孩兒,他只是用假裝襲擊這裡的行為,讓小孩兒能長個記性。
小孩兒在看見對準自己的飛行器后,果然嚇了一跳。
西澤爾唬完了小孩兒,又留了一堆的物資在這裡。
小孩兒的家園重建,也許需要這些東西。
回去的路上。
簡寧還在找瓦格納。
他跟瓦格納分散后,瓦格納也丟了好多天。
在簡寧被找回來的前兩天,瓦格納也被人給找了回去。
而且,把瓦格納找回去的人,還是簡寧特耳熟的一個名字——
左文。
他隔壁床的室友。
「瓦格納的運氣也很好啊。」
簡寧還在感慨著:「起碼是被找回來了。」
他跟瓦格納都被找回去了,而他們原本要找的樂樂跟賽維,也給他們報了平安。
樂樂跟賽維報了平安,簡寧跟瓦格納也不用再急著趕過去撈他們。
就是報平安的時候,樂樂的聲音聽著有點精神。
簡寧本來是不放心的想再過去看看,但樂樂死活不讓:「再等等……等折騰完了,什麼都折騰不出來,就沒事了。」
他說的含糊其詞的,簡寧沒聽太懂。
「寧崽,等以後我再跟你說吧,賽維過來找我了。」
樂樂掛斷了電話,直接終止了話題。
簡寧一頭霧水,對著被掛斷電話的頁面看了好幾秒,這才收回了目光。
樂樂那邊兒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但人好好的就行。
簡寧跟瓦格納請的假,早就超額了。
他們倆急著回學校去。
展希見簡寧要回學校,還不太贊成:「寧崽,你剛回來,需要休息休息。」
「學校那邊我去再給你請個假,這陣子你就跟我回家,在家裡休養休養。」
展希想讓自家孩子好好休養,可自家孩子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爸,我用不著修養。」
簡寧拍了拍胸口,給展希看自己有多結實:「你看,我又沒受傷,我能去學校的。」
再不去學校,他的課程就耽誤太多了!
簡寧沒指望拿獎學金,但也不想在學校里拿倒數。
長大了的崽,知道要面子了。
簡寧堅持著要去學校,展希勸不動他,夜裡對著凌期直嘆氣:「以前一說要上學,小崽子就一百個不情願。」
「現在不讓他去學校了,他還不願意。」
以前裝頭疼腿疼肚子疼,逃避上學的崽,長著長著,長得懂事了。
可當爸爸的,反而感到惆悵了。
凌期聽著他嘆氣,沒好氣地捂住了他的嘴:「行了,別嘆氣了。」
「寧崽這都多大了,他要是真的在跟以前一樣,你估計就更愁了。」
凌期簡單粗暴的堵著展希的嘴,不讓他矯情。
倆人這麼鬧了一通,展希的那點惆悵也慢慢散去了。
倆孩子找回來,家長們都心安了一點兒。
孩子找回來了,有些事也該清算了。
這次針對簡寧跟瓦格納的襲擊,不是一場普通的襲擊,當時如果沒有西澤爾在,簡寧很瓦格納大概率要出事。
在孩子出事後,諾凡就立馬清查了起來。
帝國這邊兒對簡寧維護的很好,簡寧的治癒系,在輿論的引導下,已經不會受到半點□□了。
帝國這邊在保護著簡寧,且保護的很好。
這次的襲擊,也不是出在帝國這裡。
是諾凡那邊做的。
諾凡表露出來了更換領主的意圖,他表露這個意圖,是想提前做個鋪墊。
省得哪天讓簡寧成為新領主時,這些人都太懵。
他在表露完這種意圖后,還跟索爾談了談。
索爾在他跟前一直是聽話的,也正是因為聽話,所以他讓索爾坐上了領主的位置。
但是當時他給索爾這個位置時,他說的很清楚——
未來有一天,他可能會換別人坐這個位置。
索爾畢恭畢敬的應了他。
想到索爾,諾凡的臉上浮現出冷意來。
這次的事,沒有任何證據顯示是索爾做的。
但諾凡不是非要證據。
索爾如果換一些溫和的手段,來表達不滿,諾凡可能會考慮考慮他,並跟他好好談談……
現在,諾凡不打算好好談談了。
他在看著簡寧安全后,就帶著大批飛行器,回去了。
他還要接著處理索爾。
家長們對著簡寧噓寒問暖了好幾天,這幾天里,西澤爾一直沒在簡寧的跟前。
在他們回去時,西澤爾就被發現受了傷。
有傷就要治。
西澤爾的傷沒被藥草徹底治好,他還要接受醫生的治療。
治療期間,西澤爾跟簡寧沒見到面。
幾天後。
又過上了規律平靜的日子的簡寧,跟昨天一樣,來西澤爾的小公寓里用洗衣機。
西澤爾公寓里的小洗衣機用起來很方便,而且烘乾的速度很快,不想晒衣服的話,可以直接在這兒烘乾。
在等著烘乾的時間裡,簡寧趴在小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瞎翻著他帶過來的書。
他帶來的是一本小說。
這種小說在他們學生堆里還是很流行的。
卡羅搬回來了一堆小說,讓他們一塊看。
簡寧不怎麼愛看小說,但偶爾也會翻幾本,就當是打發時間。他手上正在翻的這一本,是本甜膩膩的愛情小說。
小說里的主人公,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從頭甜到尾。
這樣從頭甜到尾的劇情,明明看著很枯燥,但簡寧卻不知不覺就給翻完了。
小說的結尾,是他們的婚禮,兩個人在婚禮上改口,一個叫老婆,一個叫老公。
簡寧看著改口的「老公」兩個字,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前陣子自己在小孩兒年前,多了的老公。
小孩兒說他親西澤爾了。
可當時他親西澤爾額頭時,根本沒有什麼旖旎曖昧的念頭。
那明明不算是個親。
偏偏小孩兒總是說,說的讓這個原本不曖昧的親,都硬生生多了點兒曖昧。
唇碰到額頭的觸感,好像是熱熱的。
簡寧努力回想了好一會兒,卻怎麼都回想不出來當時到底是什麼觸感。
他有點懊惱的抱住了小沙發上的毯子,在小沙發上左右翻著身:「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
他的腦袋瓜子,可能真像他爸說的,小時候摔到過,所以摔傻了。
在沙發上左右翻騰了好一會兒,簡寧的頭髮都被翻騰的亂糟糟的,他撐著胳膊,坐了起來。
「既然都被誤會了……要不,要不就再親一下。」
簡寧的腦海里閃過了這個念頭,而且這個念頭還越來清晰。
從在飛船上看向西澤爾,心臟突然的加速跳動,再到額頭的親親,再到因為被誤會,所以多了的老公……
再到,他現在依舊劇烈的心跳。
簡寧攥緊了毯子,那雙漂亮的遺傳了王室的眼睛,彷彿糅了碎光。
他不確定自己想不想談戀愛。
他只確定——
他想再親西澤爾一下。
簡寧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可西澤爾不回來,他的想法也根本沒法實施。
就這麼拖了兩天。
簡寧的上頭勁兒都要淡下去了,他在午休時間,又到了西澤爾的小公寓里。
他坐在落地窗前的向陽小床上,跟展希打著電話:「爸,我哥還沒有好嗎?他什麼時候回來啊?」
「不知道。」
展希是去看過西澤爾,但西澤爾現在什麼情況,他的確不知道:「你哥受了傷就得好好休養,你別催著他回去。」
簡寧:「……」
簡寧:「哦。」
簡寧沒催著西澤爾回來,他就是想知道西澤爾什麼時候回來。
「你要是想知道這個,就直接問他。」
展希說道:「你們倆不是最親了嗎?怎麼西澤爾回不回學校,你還要來問我。」
展希的話,簡寧沒吭聲。
在出這趟門前,簡寧跟西澤爾是最親的。
他跟西澤爾的聊天頻率最高,不管是多雞毛蒜皮的小事,他都會分享給西澤爾。
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跟西澤爾說任何話。
可出了這趟門后,他打開跟西澤爾的對話框,都明顯覺得自己沒辦法像以前那樣隨意了。
「我就是打算要自己問他的。」
簡寧對著展希說完,找了個借口,掛了電話。
傍晚。
簡寧草草的吃了個晚飯,就來小公寓里補覺。他這兩天夜裡睡得不怎麼好,所以白天特別犯困。
補覺補得迷迷糊糊,耳畔像是有人在叫自己。
「寧崽,寧崽。」
是西澤爾的聲音。
簡寧這兩天夜裡睡不好的原因,就有西澤爾。
這會兒耳畔聽見了西澤爾的聲音,他下意識的以為自己又在做夢。
「哥哥。」
迷迷糊糊的簡寧,看見了聲音的主人,果然是西澤爾。
他跟前兩夜一樣,動作自然的摟住了西澤爾的脖子。
這回的西澤爾,要清晰的多。
簡寧有點高興。
他摸摸西澤爾的臉,對著看了好一會兒。在看夠了眼癮后,他湊過去,對著西澤爾的額頭,吧唧親了下。
溫熱的,酥酥麻麻的。
觸感意外的好。
簡寧親了這一下,臉上滿是意猶未盡。
他盤著腿坐起來,捧著西澤爾的臉,又親了一下。
這次親的是鼻尖。
西澤爾挺拔的鼻樑,還有鼻尖,都很招人親。
簡寧親完了后,還樂滋滋的笑出了聲。
「真好親!」
他又高興又滿足:「這次的哥哥……真好親!」
簡寧親的上了癮,他對著西澤爾的臉,親了一下又一下。
西澤爾聽清了他的呢喃聲,眼底暗了暗。
「寧崽。」
西澤爾抬起手,也摸上了簡寧的臉:「你什麼時候,還親過我?」
「昨天,前天……好多天。」
簡寧以前做的青春期夢,夢裡都是跟一個看不清的人在做親密的事,而現在,他的這種夢,夢裡都是西澤爾的臉。
他像小雞啄米一般,啄著西澤爾的臉。
啄了西澤爾這麼多次,簡寧覺得就這一次的感覺最好。
「為什麼親我?」西澤爾還在低聲盤問著。
簡寧沒分清夢跟現實,還在傻樂:「因為我想親你啊!」
他霸道又嘚瑟:「我想親你,所以你就要給我親!」
「為什麼想親我?」西澤爾還在問著這個問題。
簡寧被重複問起這個問題,終於停止了傻樂,臉上浮現出了思索的表情。
他像是在思索這個問題的答案。
在思索了好一會兒后,簡寧睜著一雙略帶茫然的眼睛,回道:「不知道……我就是想親。」
「親親很舒服。」
「我想多親你幾下。」
簡寧懵懵懂懂的這個回答,在西澤爾聽來,就是他的親吻,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
想親了。
他對這種親昵的事,有了好奇心跟探索欲。
所以,他想做這種事,但這種是跟喜歡,跟愛無關。
西澤爾得到了這個答案,心頭卻不覺得有多灰暗。
沒關係。
簡寧喜不喜歡他都沒關係。
簡寧想探索這種親昵的事,他就滿足他。
起碼比起別人來,他要乾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