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0202
☆、未來還模糊
遺物情緒場:「準確地說是,負司,以及以前和負司一樣經營情緒能量類公司的那些傢伙,都是天生便具備剔除其他生物初級情緒能量中特殊性的能力。別的生物想對初級情緒能量進行提純必須研究出別的手法。」
遺物情緒場:「比喻來說,負司那類傢伙在情緒能量方面天生擁有『眼睛』,它們能精準看到初級情緒能量中獨屬於產能者個人的特質,它們把那些特質抽出來、扔掉,只留下可以與其他人產的情緒能量混合的成分,這就是提純。」
遺物情緒場:「而其他絕大多數生命體,包括人類、貓,還有我們情緒場,都是初級情緒能量方面的盲人。我們看不見那些特殊成分,於是如果我們試圖剔除掉那些成分,我們採取的方法就肯定不會與負司它們相同。」
遺物情緒場:「很多由負司它們做起來很簡單的工作,我們做起來卻必須非常迂迴、複雜,甚至乾脆做不到。」
小絨毛覺得遺物情緒場的啰嗦程度在不斷上漲,不過它說出的內容精鍊之後乾貨還算多,所以小絨毛只是覺得這情緒場有點煩,還不至於完全無法忍耐。
邢異:「不幸的是,不管我們能不能忍、願不願意忍,對於遺物情緒場的啰嗦,我們都說不定得忍全場。」
小絨毛:就是需要忍到樂樂成年,甚至老死之時。少則十幾年,多則幾十年。呀,好像感到了絕望。
監督樂樂入睡之後,可以不睡的小絨毛開始嘗試在地下建倉庫。
選址就放在了葉放知他家小區的綠化帶下方。
——選址時不用非常謹慎。不僅試驗時不用,以後正式建也不用。因為覺得倉庫要被人發現了或者不好用了,換地方就是。
小絨毛:長時間儲物我不行,但瞬移我已經練習得……只偶爾出一些落點偏差。
樂樂入睡之後不怎麼安穩。
他有時會皺眉,有時會身體抽搐,有時會發出輕微的抽泣,有時還會流出眼淚。
小絨毛蹲坐在枕邊看著樂樂,想到遺物情緒場說這孩子從他父母去世到現在,還沒有大哭過,只有過幾次時間不長、量不大的小哭。
但這不是因為樂樂不夠難過,或者那些小哭已經足夠宣洩他的難過,而是因為他的意識中還有很多茫然不解,和很多不切實際的幻想,且因為被不懷好意者環繞而神經緊繃。
遺物情緒場:「等樂樂的生活相對穩定之後——哪怕穩定的形式不太友好——只要他得到了一定的喘息時間,他應該會大哭一場,且那份大哭很可能還會伴隨著大病一場。」
遺物情緒場:「小孩子在這樣的劇變以及馬虎照顧中沒病,除了因為他本身足夠健康、身體底子好之外,也因為他潛意識知道,如果自己在這當口病了,自己的處境會更糟。」
遺物情緒場:「樂樂現在是硬撐著一口氣啊。當他稍微不用如此硬撐之時,病會爆發得很洶湧。如果不幸,他說不定會直接死在那場病中,但如果他熬過去了……之後需要他熬的事情還有很多。」
小絨毛用空間力量遮住樂樂的耳朵,開口說人話問遺物情緒場:「如果我沒有來,樂樂原本的未來是什麼樣的?」
遺物情緒場果然在能量塊通訊中回答了小絨毛的提問。它說:「不存在『原本』,針對未來我們只能說『可能』。」
遺物情緒場:「可能樂樂能自己撐到成年,成為一個厲害的人,自己搶回父母的遺產;可能他會早早夭折,僅給葉放知夫婦帶去一些不傷筋骨的壞名聲;可能他是勉強活到了成年,但被養廢,根本無法與葉放知等人對抗,甚至還對葉放知等人賠笑討好……」
遺物情緒場:「一切的可能在你成為他的貓之後便模糊了。現在這條線上的未來只會由你與他一起創造。」
小絨毛:「但你不是習慣站在四維的層面看世界嗎?當我來到這裡的那一刻,我這條時間線的遠端情況你不就該立即看到了嗎?」
遺物情緒場:「這個……我很難跟三維的你解釋清楚。總之,四維的『看見』並沒有那麼清晰的『結果』可言。一切都是變化著的,有時降低自己的維度反而可以將事情看得更加清晰。」
小絨毛:「我在自己身上訓練過很多次治傷,效果還行,但我沒給別人治過傷,也沒用能量治過病。如果樂樂病了,葉放知夫婦又不及時將他送醫,我該怎麼辦呢?」
遺物情緒場:「你的任務,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遺物情緒場:「任何一個問題都有多種解決方法,如果我直接告訴你我的解法、你照著我的方案做,那我為什麼不直接自己上,還要與負司簽合同、花能量委託你來呢?」
遺物情緒場:「你得帶給我一些新鮮刺激,我這交易才能賺,我也才願意與負司簽下一份合同。」
小絨毛:「新鮮刺激也對應著情緒能量嗎?」
遺物情緒場:「對。你應該發現了,你自己產的初級情緒能量比負司給你的工資能量難用,但比你從別人那裡拿到的初級情緒能量好用。對情緒場來說也是這樣。」
遺物情緒場:「不過情緒場比你們負司員工多活了很多年,且單個情緒場擁有的資源也遠比你們單一一個員工多,所以,情緒場在使用我們自產的初級情緒能量方面已經頗有心得,用得也就很順手。不必求著負司提純。」
小絨毛:「你的自產能量包含你世界內部原住民的產能嗎?」
遺物情緒場:「當然包含。多數時候,原住民都是情緒場給自己製造的口糧。」
小絨毛:「那我要是與樂樂簽情緒能量合同,豈不是奪了你的食?」
遺物情緒場:「一個而已。如果你能把樂樂周圍的人刺激得情緒跌宕起伏,那樂樂就送你吃了。」
小絨毛:「可惜我對這份食物的消化能力很不好。」
遺物情緒場:「如果你自製的合同條款設置得足夠精妙,樂樂提供給你的能量便有幾率直逼你自產能量的易吸收度。這個有成功前例。」
小絨毛:「我猜你也不知道怎麼才算『足夠精妙』?」
遺物情緒場:「是的。這個『精妙』的衡量標準與你自產的初級能量里的特殊點密切相關,只有你自己才有可能完全把握。」
小絨毛:「你擁有那麼大一個世界,為什麼把核心放在一個不確定能不能活到成年的孤苦小孩身上呢?場名就是對應你們情緒場的核心叭?」
遺物情緒場:「其實不一定是核心,也可能是原點。」
遺物情緒場:「有些情緒場是由故事進化出來的。幾乎所有故事都有主角,原故事直接描述的事情都與主角相關,當這樣的故事進化為真實世界后,主角自然就成了這世界的初期核心。」
遺物情緒場:「不過完整世界里能放置的內容遠多於一個故事,所以當世界成形久了后,原主角於世界就不重要了,但如果這世界戀舊,便可能繼續保留原故事名字。」
小絨毛:「你為什麼這麼願意與我說話?」
遺物情緒場:「哦,沒什麼特殊原因,我話嘮,天生的。因為這個特質,很多情緒場都不喜歡我,好在同樣話嘮的負司願意帶我玩,才讓我不至於脫離情緒場圈子。」
小絨毛:「你會跟你世界里的原住民說話嗎?」
遺物情緒場:「不說。跟他們說話可不只是說話而已。他們誕生在我的世界,天然受我掌控,我的言語對他們自帶控制效果。」
遺物情緒場:「比如我對你說『原住民都是我的食物』,你能理解我是在形容他們可以給我生產情緒能量;但如果他們親耳聽見我這麼說,或者親眼看見我寫下了這類文字,那麼,哪怕我附帶詳細解釋了內里的能量含義,他們也會以各種方式將自己獻祭給我。」
遺物情緒場:「具體獻祭方式與個人性格有關。有些人可能是跪在神像前沒日沒夜地祈禱,有些人會把自己切片裝盤——字面意義的——有些人會成為邪惡組織的頭領給我收集祭品……反正多數獻祭方式的後果都很嚴重。但我其實只是想說說話而已。」
遺物情緒場:「憑什麼他們人類可以天天說個不停,我們情緒場就應該永遠淡然地俯視世界?情緒場也可以有多種多樣的興趣愛好嘛。」
小絨毛:「如果你對其他情緒場的原住民說話,也會出現洗腦效果嗎?」
遺物情緒場:「對應的情緒場會極其兇狠地毆打我。不打招呼口中奪食的仇很大。具體損失的能量倒是小事,反正原住民可以一茬茬地長,但對尊嚴的挑釁不可容忍。情緒場的地盤意識都很強。」
遺物情緒場:「以前情緒能量類公司還多時,我經常都能招待到你們這類員工,說話機會比較多。現在這類公司只剩下負司了。」
遺物情緒場:「負司雖然不嫌棄我話嘮,但它嫌棄我對它的員工暴露太多有關它以及情緒場的秘密,所以派員工來我這裡的頻率比較低,尤其近些年,基本只派對自身情緒控制已小有心得、本就已知曉很多秘密的老員工來,讓我感到非常惆悵。」
小絨毛:「我們來做個既有利於你大肆說話、又不妨礙我做正事的約定叭。」
遺物情緒場:「你先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