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她是個意外
他的臉離得實在太近了,白櫻心臟止不住地狂跳起來。
她臉頰發燙,「侯爺,那個……你能不能離遠一點?」
「怎麼?」
「侯爺英姿勃發,壓迫感太強,我都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霍昭洵:「……」
他站直了,冷冷地看著她,「現在公主可以說了吧?」
「說什麼?」白櫻一臉的茫然。
霍昭洵:「……」
他沉默片刻,冷笑,「看來公主還是不願說實話,既然如此,霍某不便打擾,先告辭了。」
見他突然轉身就走,白櫻忍不住叫住他,「霍昭洵!」
霍昭洵回過頭。
「你真的……」白櫻攥了攥衣角,「一點也不記得我了嗎?」
霍昭洵神情漠然,「在公主來淮上之前,霍某這二十年的生平中,不曾見過你一面,又何來的記得?」
「果然把我忘得乾淨了。」
白櫻輕輕嘆了一口氣,重新倒回床上,沖他笑了笑,「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你記起我來的。」
霍昭洵忍不住皺眉,實在聽不懂她的話。
不過他也沒有多問,確定她再沒有話要說后,徑直邁步離開了。
霍昭洵走後,白櫻舉起手腕,「大師,我剛剛說的話,至少可以在他的心裡留下一點痕迹吧?」
說實話,她根本沒有談戀愛的經驗,更不知道該怎麼去讓霍昭洵注意到自己。
只能靠自己胡亂摸索了。
「那句話我覺得沒問題,就是你最後對他那一笑,我認為沒必要。」拂塵道。
「為什麼呀?」
拂塵嘆了一口氣,「你不妨找個鏡子照照,看看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模樣。」
白櫻一愣,還真的爬起來找鏡子。
等透過鏡子看清楚現在的模樣后,她沉默了。
原本她以為柔美中帶點堅毅的笑容,在霍昭洵眼裡,卻是黑漆漆一片,像夜叉一樣滲人的笑!
白櫻丟開鏡子,深受打擊地倒回床上。
直愣愣地躺了一會兒后,突然掀起被子把自己捲成一團團,「啊啊啊,大師,你可以讓時間倒流嗎?」
她不要讓霍昭洵見到自己又丑又嚇人的一面!
拂塵道:「除非你離開這個世界,我才能重啟時間線,否則……我也無能為力啊。」
白櫻:「……」
拂塵安慰她:「其實你可以往好了想,說不定霍昭洵並不是很看重外貌呢?」
白櫻:「……」
你這安慰,還不如不安慰呢!
……
霍昭洵回到書房,在書桌前坐了許久后,突然開口:「立峰。」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暗影自房梁躍下。
男子單膝跪在他的前面,「主子有何吩咐?」
霍昭洵垂眸看著他,「你即刻去一趟京城,調查一下平康公主的生平。」
「是。」立峰點點頭,沒忍住問:「不知道這調查的方向,主子是否有所偏重的?」
「著重查一下她以前有沒有離開過皇宮,甚至是離開過京城,如果離開過京城,再查查她去了哪裡,跟哪些人有所接觸。」
白櫻看他的眼神太奇怪了,讓他不得不在意。
何況她身上的秘密也很多,能在重重把守下一聲不響地消失,能在服用了劇毒的斷腸后,竟好好地活了下來……
她的身上,存在著太多的意料之外。
霍家家破人亡,他活下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報仇。
他要讓整個大宣皇朝來為他霍家殉葬!
也正因為所謀太大,他已經習慣了將所有都掌控在手上,也討厭意外的存在。
而現在,白櫻就是那個意外。
所以,他必須要弄清楚她到底是什麼情況。
立峰雙手抱拳,「屬下明白了。」
待到立峰離開后,霍昭洵又招來小廝,詢問他平安姐弟的安置情況。
「回侯爺,奴才斗膽將平安小姐他們安置在了照溪院,並撥了秦嬤嬤等幾個手腳勤快的去伺候。奴才已經指點過她們,務必要用心照顧好兩位小主子,但凡再有差池,綠楠就是她們的下場。」
「大夫已經為平安小姐看過傷,並開了傷葯,內服外敷一起用,平安小姐服了葯之後已經睡下。大夫說只要好好療養,過段時間就可以痊癒,疤痕也不會留下的。」
霍昭洵「嗯」地應了一聲,眸光一冷,「那些叫狗兒的奴才,都找到了嗎?」
小廝忙道:「已經找到了,他們都是府中的下等奴才,平常就以欺負平安小姐他們為樂,狗兒……也是他們給平安小姐取的綽號。奴才已經讓人把他們捆綁起來,現在只等侯爺您的發落。」
「沒人打五十大板,撐下去的,就讓人牙子帶走吧。」霍昭洵冷冰冰地道。
「是。」小廝心中一顫,趕緊應道。
侯爺練兵有素,身邊跟著的侍衛也都是練家子,尋常杖罰下人的,正是這些侍衛。
這些人下手極狠,能在他們手底下撐下五十大板的,就算不死,那也多半是要殘廢了。這樣的廢人,人牙子恐怕都看不上,最後多半也是死路一條。
或者說,侯爺根本就沒打算給他們留活路。
可見,這次侯爺是真的怒了。
小廝走後,霍昭洵又在書房坐了一會兒,突然起身,再次朝後院走去。
……
白櫻正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拂塵突然發來提醒:「霍昭洵朝著後院來了,他該不會是放心不下,又來看你了吧?」
「真的嗎?」白櫻連忙坐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髮。
她現在的臉已經沒有之前那麼黑了,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想要挽回一下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的。
「哦……他在前面的岔路口拐了個彎,去了別的院子。」
白櫻:「……」
她嘆了一口氣,重新倒回床上。
就知道以現在的霍昭洵,肯定是不會關心她的死活的,更不會沒事折返回來看她。
果然不該抱太多奢望的。
……
另一邊,霍昭洵走進一座雅緻的院子。
一名嬤嬤正坐在院子里烤火,看到他出現,忙起身迎了上來,「侯爺,您來啦?」
霍昭洵淡淡地「嗯」了一聲,抬腳進了左邊的那間房。
房內燒著火龍,跟外面的冰冷比起來,就彷彿在溫暖的夏日一般。
霍昭洵在床前站定,垂眸看著床上之人。
長相俊逸溫煦的男子躺在上面,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就像只是睡著了一般。
彷彿只要等到天亮,這人就會睜眼醒過來,然後拿著他那最愛的書卷敲他的腦袋,笑罵:「三弟,這些書可是你二哥的寶貝,你要是敢把它們燒了,那我就讓大哥把你那些刀刀槍槍全給融了。」
霍昭洵將自己從記憶中拔出,問道:「二哥今天怎麼樣?」
身後的李嬤嬤嘆了一口氣,「還是老樣子。」
二公子在當年的遇刺中身受重傷,能夠撐到現在,完全是被神醫用藥物吊著的。
連神醫都說二公子再無醒來的可能,偏偏三公子不願接受,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留住他。
李嬤嬤是侯府的老人,是看著三位公子長大的,自然知道他們的感情有多好。
侯府慘遭巨變,侯爺夫人,大公子,甚至是那麼溫柔的大少夫人,他們都走了,對三公子而言,二公子恐怕是他唯一在這世上的親緣血脈了。薆荳看書
所以,她很能夠理解他想要最後抓住點什麼的心情。
只是,也是真的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