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張——志願者中的一股「清流」

張，山西人，和小英他們是同一批次的西部計劃志願者。張的本名叫什麼，小英已經記不得了，好像是三個字來著。

在小英的記憶中，張是個很有特色的人。張比較健談，很有想法，對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見解。同時，張也干過很多帶有「第一」的事情，第一個被領導罵，第一個撂挑子不幹了，第一個解除服務期的志願者……

小英他們這批志願者是不幸的，同時也是幸運的。不幸在於他們剛來就趕上疫情了，好似趕鴨子上架似的，一股腦都送去防疫去了；而幸運往往來自於不同於人的苦難磨練，這是他們這批志願者獨有的經歷。

當他們一年之後，不經意間想起了那段志願者的時光，最令人記憶深刻的獨屬於他們的「抗疫生涯」。

小英他們這一群志願者小夥伴共分了3批來到服務地參加工作的。小英他們幾個是疫情之前來的，張他們是疫情中來的，小英的女朋友是疫情後來的。

張是21號來的，他們這一批次來的人最多，有20個左右。張，小濤，小曾，小項，小蔡等等，都是一起隔離結束出來的。可能是疫情原因，或是當地政策不同，這屆的志願者或多或少都被隔離過那麼幾天。

…………

8月23日，英吉沙巷，天氣晴。

小英百無聊賴的看著成人用品發獃。

今天是他在英吉沙巷的第三天了。本來說是只有一天的，結果由於社區人手不足，無奈之下只能辛苦小英了，當然只是社區書記說的。

「咚咚咚…」

「開門，換班了小英！」

「換班了？」小英正看的入迷呢，突然聽到有人告訴他換班了，這不得馬上結束啊，頓時覺得上面那些穿的很少的小姐姐們不香了。

小英連忙起身穿戴好防護服就，拿上鑰匙就往門口跑。

「換班了，看來你不想換班了。」來人是蒙哥，說話還是那麼的溫柔，連開玩笑都讓人如沐春風。

蒙哥後面跟著一個穿著防護服的小夥伴，個子不高，看來是換班的人了——這是小英和張的第一次見面。

「咋可能呢，這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待了。」小英連連否認。

開玩笑，這地方連個廁所都找不到，飯還送不到點上來，就跟被人遺棄的一角一樣。

小英把門打開，張跟在蒙哥後面進來了。

「這是張，換你班的，跟你一樣都是志願者。」蒙哥指著張對小英說道。

「你好你好，我叫蘭小英。」小英趕緊來了個自我介紹。當然，由於大家都穿著防護服，握手什麼的就省略了。

「歡迎來到英吉沙巷，這個工作還是挺舒服的，事情也比較少。」小英先上來給張來了個虛晃一槍。

「嗯，那你把這兒的工作給張交接一下，該說的都說一下，尤其是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我去搬點東西。」蒙哥對小英說道。

「行，沒問題，絕對給他說的一清二楚的。」小英拍著胸脯保證到，好不容易等到一個，怎麼可能給他放跑呢。

「首先，我給你說一下咱這的條件。」小英把張帶到了陪伴他3天的成人用品店裡，指著地上的一張行軍床對張說道：「住的地方呢就是在這個成人用品店裡面，這有一張床，充電的話插板在那呢。」

小英指了指床下的插板。

「這裡沒有廁所，上廁所就找個沒人的地方，吃飯的話你要在群裡面喊一下，要不然就被人給忘了。」這是小英3天下來總結的經驗教訓。

「這條件也太差了吧，連個上廁所的地方都沒有，就不能到居民家裡面上一下嗎？」張有些難受的抱怨著。

「嗯……這個等一下我問一下蒙哥，反正我沒有上過，大的憋著，小的就簡單了。」小英給了個中肯的答案。

小英看著張那張快要皺到一起的苦瓜臉，連忙拿起床上的名單對張說道：「這上面是這裡的住戶名單。老人，小孩，孕婦，孤寡老人之類的我都標清楚了，你到時候要把這些都記清楚，一點要做到了熟於心。」

說完，小英把名單遞給了張。

「還有，你每天早晚各測一遍居民體溫，旁邊有個體溫表，每天都要填，而且要是有送貨的你要幫忙給居民送貨上門。」

「對了，最重要的一點是，不能讓居民出門，平常你就把大門鎖起來，除非有社區的通知，要不然誰來了都不給開門。」

小英緊接著補充道：「出去的時候防護服要穿好，督導組經常來這裡檢查，不要被抓到了。」

小英在這3天里就很幸運的遇見了兩個自稱督導組的人，還把他們兩個給放進來了。接下來各種問題就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接踵而來了，什麼這裡住著多少戶啊，有沒有特殊人群啊，每天測體溫著沒有啊等等。幸虧小英功課做的足，工作也沒有疏忽，要不然可就倒大霉了，指定得挨批。

小英給張說的都是些自己的心得體會。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不管工作的崗位大小，時間長短，既然已經干這個事情了，就應該把該乾的都干好，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這就是小英迄今為止的工作準則。

「基本就是這些了，你還有撒問題嗎？」小英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給張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除了上廁所那個。」小英說完之後又補充了一句。

「沒有了，這工作簡單的很么，一天坐這玩手機就行。」張坐在床上說到。

小英也沒有反駁什麼，這時候蒙哥手裡提著一袋東西走了過來。

小英走出去接過蒙哥提的東西，打開一看，傻眼了！只見裡面安靜整齊的放著兩瓶脈動，兩瓶能量體質，一些葡萄，兩個蘋果，還有一些零食。

小英有些抓狂的說道：「哇，我服了啊，怎麼我在這的時候沒有這些東西啊。」

「你不是說在這沒有水喝，沒有飯吃么，今天書記開會專門說給這值班的人拿些東西。」蒙哥給小英解釋了一下。

緊接著又補了一刀「這次就沒有你的份了。」

當然，這是開玩笑的，社區一樓這些吃的東西多了去了。

小英把張提的那個問題給蒙哥說了，蒙哥給他在英吉沙巷找了一間沒人住的房子（他朋友的），讓他在這裡可以上廁所。

小英表示他又酸了，為什麼他在的時候通通沒有啊！！！

…………

等到把張給安頓好了之後，也快到飯點了。

「那我們就走了，你有撒事就打電話。」蒙哥臨走的時候又對張說了一句。

小英和蒙哥隨後就發動了車，準備回單位先乾飯。

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只有那麼零丁的幾輛執勤車繞來繞去。這就是疫情下的山口，不見一絲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