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回 瘋魔般的長衡

「沒想到啊，你竟然跟來了神界。」

我鎮定的轉回身，看著面前那個在重華就一心想殺了我的長衡。

「呵，如今的神界這些仙神，趕以前可是差遠了，我想來便來了。」

「不過來了，確實是讓我驚喜。」

「怎麼，是不是有些覺得現在的神界比以前我們那些破山門殿漂亮豪華多了。」

「不，是你。」

長衡看著我的眼神，除了有些喜悅，倒是有幾分讓人不爽的嘲諷。

「我有什麼好讓你驚喜的，不還長這樣么。」

「我都到了你的身後，殺了你的侍女，你竟然才反應過來。」

「以往的帝陽戰神，如今這般遲鈍，難道不夠讓我驚喜嗎？」

長衡一臉的嘲笑，讓我攥緊了我的拳頭。

我現在可謂是一點神力都沒有，拿什麼去察覺一個上古仙神的蹤跡。

可惜了剛才的那些神侍，如今怕是已經去輪迴處報道了。

「看得出你確實是挺驚喜的，眼睛都要笑開花了。」

「只是這裡可是神界，你是想在這裡殺我嗎？」

「不不不。」

「哈哈哈。」

長衡邊晃動著他的手，邊忍不住大笑。

真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到底在高興個什麼東西，光是自己站在那兒就已經快要捧腹了。

「就憑你現在的樣子，我要是想殺你，剛才你就已經死了。」

「難得你竟然不想殺我，那你大老遠從重華來到神界做什麼。」

「喝我的喜酒嗎？」

長衡站直身子，收回自己太過明顯的笑意，將目光移到了我的小腹。

我下意識將我的腹部捂住。

此時對抗長衡幾率幾乎為負一千的我，著實是有些緊張了。

可是就長衡站在我面前這麼會兒，卻沒有一個神界的人察覺來看，暫時應該是不會有人來救我了。

「呵呵呵。」長衡老頭又開始譏諷的笑起。

「想必周圍暫時不會有人發現你我在這兒，不如你跟我講講你在高興些什麼，說不定我也能高興高興？」

「噗！哈哈哈哈！你可高興不了！」

看著之前一見到我就恨不得招招置我於死地的長衡怪異的樣子，我不禁皺起眉頭。

而且剛才明明有機會他卻不殺我，更讓我奇怪。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高興不了。」

「你？」長衡停頓了一下他的笑，看了看我，隨後又開始笑了起來。

莫名的，我甚至在長衡的笑里好像看到了幾分釋然。

之前見到我就苦大仇深的那張臉，面對我竟然笑出了釋然！

「你大老遠從重華上來，一不殺我，二把我和你單獨困在這裡，不就是有話要說么。」

「怎麼，是要等你笑夠之後再打算告訴我嗎？」

「呵呵，呵呵，唉呀。」

長衡明顯是有些笑累了的嘆了口氣。

隨後摸著他可能是笑岔氣兒了的腰，隨意坐到了路旁的石階上。

「你不知道，你不懂。」

「你知道比起殺掉你的仇人，更讓你快活的是什麼嗎？」

「是看著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長衡的話，讓我有絲介意，他的仇人，不就是我么。

可是在他的臉上，我確實看到了比他手刃了我還要讓他更滿意的快感。

「你該不會是練那個奇奇怪怪的東西走火入魔了吧。」

我扯了一片兒身旁樹叢的葉子拿在手上，晃噠了一圈，掩飾著我內心的疑惑和不安，就那麼隔得老遠的坐在了長衡斜對面的石階上。

「呵，我恨了你十萬年，帝陽。」

「每時每刻我都無不想親手殺了你為我兒報仇。」

「因為我恨吶！憑什麼你能好好活著，而我兒卻……」

「我不僅恨你，我也恨那個東一！」

一提到他兒子，長衡老頭就直接憤恨的從地上站起，惡狠狠地盯著我。

可是轉瞬，他的嘴角又再次揚起，眼神里透露出一絲恐怖的怪異。

「呵呵。真是蒼天不負有心人！」

「十萬年啊，我等了十萬年！」

「終於讓我等到了今天！哈哈！」

看著確實有些瘋魔了似的長衡，我甚至開始有些擔憂他的狀態。

「你看我，我立馬就來神界找你了，你不感謝我嗎？」

我皺著眉頭看著長衡，「感謝你什麼？都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呵呵？哈哈哈！」

「帝陽啊帝陽，如果你和我之間沒有那血海深仇，我都已經開始有些可憐你了。」

長衡老頭的眼神里，摻雜了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緒。

就連他滑下眼瞼的那滴淚，我都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狀態流下來的。

「長衡。」

我輕嘆了口氣，看著對面現在感覺已經臨近瘋魔的長衡老頭。

「當初我並沒有殺你兒子。」

「我只是看不慣他欺負那隻狐狸，跟他打了一架。」

「如果你好好照顧你兒子的話，他其實……」

「你閉嘴！」

「要不是你！」

長衡大聲的嘶吼，讓我身子不自覺跟著抖了一下。眼見他就一副想要殺了我的樣子，瞬間又緩了回去。

「啊不……不重要了，反正你會比我兒子更痛苦百倍，千倍。」

「比起我熬過的這些年，你馬上就會比我更難熬。」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到底在說什麼！」

長衡的話徹底讓我失去耐心。

從坐著的石階上站起看著長衡的我，連手裡的樹葉都握爛了。

原本想著通過跟他聊天知道他來神界到底是何用意。

可是長衡讓人心神惶恐瘋魔般的樣子，再加上他奇怪的語言，實在是讓我沒有忍住心中的氣焰。

「帝陽。」

「我不殺你，我要看著你落入那無邊的深淵，接受摧殘和煎熬。然後看著你一點點被痛苦吞噬，生不如死！」

「長衡！」

「嘭！」

在長衡設下的結域外響起的衝擊聲，讓我和長衡都從自己的情緒下冷靜了一分。

長衡抬頭望著那略有波動的結界壁，輕揚嘴角：「有人來找你了。」

「你這麼看著我作甚。」

我表情不悅的一直看著長衡，我也不知道為何我心間會因為長衡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倍感憤怒。

但更多的，其實是不安。

「你來神界找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長衡紅著眼眶笑道：「對呀。」

「你都不知道當我參破這一切之後我有多高興。」

「我甚至連夜就上來了。」

我看著長衡已然不再正常的模樣，深感惋惜的嘆了口氣。

「上古神里，除了在混沌界里的我父神，稍微能比我年長的就是你了。」

「希望你還是好好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吧，不然上古的仙神又少一個。本來數量就不多。」

「哈哈哈？父神？」

「哈哈哈哈！」

長衡的樣子，讓我再次倍感心煩地皺起了眉頭。

「長衡，我受夠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剛剛自己叫了什麼你不知道嗎？」

「你管誰叫父神。」

長衡的眼神，讓我心裡莫名的跟著發慌：「自然是我的父神，還能是誰！」

「那你的母神呢？」

「什麼？」

「東一沒跟你提過你的母神嗎？」

「呵，我乃父神用祖石所育，天地就是我的……」

「哈哈哈哈！」

長衡再次響起的笑聲，讓我本來就發慌的心更加的堵塞。

如果我有神力，我想現在我早已經衝上去揍他八百回了！

「嘭！」

「嘭——」

長衡的結域已經在外面持續的衝擊下已然開始出現裂縫。

「你走不掉了，長衡。」

「你也逃不過去的，帝陽。」

我和長衡就那麼對立的站著，眼神之間像是已經打開的戰場。

他就像個瘋子，用無數令人恐懼的東西黏貼在我身旁。

一邊在我腦子裡轉悠，還一邊瘋狂的嘲笑。

「嘭——」

結域破了！

白澤和長離等人迅速從結域外沖了進來。

長衡卻隨即飛身閃去。

「哈哈哈。」

「帝陽，你這輩子犯的最大的一個錯，就是信錯了一個人。相信我，你到死都無法釋懷！」

「抓住他！」

「是！」

「東凌？」

「凌兒？」

「帝君怎麼了？」

「小仙！」

白澤的聲音，讓我從長衡那刺穿我心的「魔音」里出來。

我望著白又神尊和神將們追趕長衡的方向，久久不能動彈。

「白澤……」

「你沒事吧，小仙。」

「我……」我的腹中開始傳來陣陣劇烈的疼痛，「我肚子疼。」

「什麼？」

「我肚子……」在我還沒完全看清白澤面龐的情況下，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緊接著眼前就是一片漆黑。

我肚子疼，可是為什麼我的心也在跟著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