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回 惡風蕭蕭

黑雲瀰瀰，惡風蕭蕭……

我和東一之間所隔之距離，彷彿就是我和以前那個父神心間所裂出的溝壑。

「長衡告訴我，我有母神，你卻告訴我我是你用天地祖石所化……」我無望的看著我的父神，心如刀絞。

「你本就是我用祖石所孕化出來的！」東一開口道。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無奈又悲痛的沖父神喊道：「那你說胤然不是你親外孫！」

「夠了！」

東一無奈怒喊之後，背過了身去，我能聽出他的語氣里還是有些心痛。

可為什麼……我真的想不明白這一切是為什麼！

「白又，如果你能帶東凌走，我可以饒了你們。」父神轉而對天君說道。

他的聲音有些更咽，而我心裡哀痛的淚水也一直傾淌。

「父神！」

我失聲最後再喊著我的父神：「你明明還是疼我的，可你為何又要走這一步！」

「我說了我不想死！」

父神絕決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長樂殿。

「我說了，憑什麼我要死？」

「你就聽我的話，離開！行不行！」聽上去同樣悲痛的父神，讓我的心跟著一絞。

如果可以……

「東一帝君，真的能饒了我們嗎？」

未等我的心思沉定，天君冷漠又帶點譏刺語氣的話，讓我呆在結界壁內眼望天君和父神。

「你現在所做之事，你所設的這個陣法，難道不是要顛覆世界，想成為這天地的主宰嗎？」天君說道。

「等六界全部顛覆，我們又有誰能存在於這六界之中？」

「呵呵……呵呵呵呵！哎呀。」東一沉默之後開始發笑，隨後深吸了好大一口氣。

眼見父神，瞬間就在眾人面前轉變成了另外一個陌生的模樣。

父神笑道：「真是無聊，沒想到你竟然認得這個陣法。」

「我都騙了她十幾萬年了，你再讓我騙騙她，讓她以為我這父神還愛她又怎麼了？」

「讓她抱著希望渾噩的去死不好嗎？」

「非要說得這麼明白。」

「嗡——」連帶身體體溫都逐漸冰冷的轟鳴聲，讓我望著我那父神獃滯在了原地。

我剛才竟然還想著，如果可以一起想辦法不就好了？不就是不想死嗎？還有機會能回到以前的對不對？

我真蠢……

「呵。」我的心徹底寒絕了。

「哈哈哈哈哈……」我悲愴的滑坐在地上，眼裡的淚水，逐漸被心頭的氣惱蒸騰，再沒有落下。

我笑我一直竭力將自己往希望的地方引，就是為了給心裡懷疑的父神一個我能接受的台階……可沒想到，我真是蠢透了！

——

「你！」

「白澤！」

我坐在結界壁前，堅毅愴然的喊停了想要提劍對東一衝過去的白澤，然後眼神惡寒的看著東一。

「你利用我兒，就是想成為這天地的主宰么？」

東一站在那法陣內沒有說話，我卻胸口一陣腥熱的冷笑起。

「原來你是個怕死的懦夫啊。呵呵……」

「你說什麼？」

我深惡痛絕的望著東一，「我說我真佩服你，演一場戲就演了十萬年。」

「十萬年前，天地要吸收的是你是不是？」

「你當時撮合我和凝川結合不就好了？幹嘛要這麼這麼費勁？」

「喔——忘了當時我還沒開情竅。呵呵呵呵……哈哈哈。」

我扒在結界壁上，望著已經完全沒有父神感覺的東一笑問：「那東啓呢？」

「你費這麼大勁利用了我和白澤，那東啓在這故事裡，又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呀？」

「他不是你弟弟么，你這是要把至親都利用乾淨呀？」

「呃！」

我的喉頸驟然傳來一股緊捏的痛感。

隨後整個人被東一隔空掐住脖子提了起來！

「小仙姐！」

「東凌！」白澤和長離從上空飛回了我的身邊。

「呃！」

東一掐住我脖子的勁兒，更緊了！

「二十萬年前！我就該成為這天地的主宰！是你們！是他！非要自以為是的想要阻止我！」

我眼看東一憤恨的指著東啓，隨後再次將我提得更高。

「你和那個女人一樣！冷漠的笑起來都那麼的讓人討厭！」

「呃——」我雙腳離地，整個脖子以上都感覺一陣脹裂，呼吸也漸為虛弱，「東一！你個……懦夫！」

「啊啊啊！」

東一情緒完全失控的將我狠摔在了地上。

「呃——」

「凌兒！」白澤和長離等瘋狂的錘擊著困著我的結界！

「咳咳——」我揉著脖子，儘可能的喘氣。

眼見白澤的流光劍迸滿了殺氣，艱難地開口對白澤說道：「白澤，別去……」

「凌兒……」白澤跪倒在我的結界面前，心神交瘁。

我看著白澤，深緩了口氣，隨後從地上爬起看著那正在瘋狂催動法陣的東一。

胤然已經很久沒哭了……

「東一！你違背天道，天地豈能容你！」

「呵呵呵？」東一對我笑道：「自古都是贏者才有資格決定誰生誰死！待我成為這天地的主宰！我就是天！我就是地！」

「轟隆隆隆隆——」

伴隨著徹滿天際的電閃雷鳴，東一的法陣開始將已經連接好了的胤然和東啓的力量紛紛轉入東一的身上！

「呃啊啊啊——」

「哇啊——」

法陣無情的分割之力讓東啓的痛苦聲音和胤然的哭聲先後響起！

「啊！胤然！」

孩子的哭聲讓我們在場的人心，都揪成了一團。

可是東一陣法前成千的異兵還有白硯和變異的巫公，加上東一本身的力量讓我們都舉步維艱。

「我要讓你們這些自以為是想阻止我的人通通都消失！」瘋狂吸收著東啓和胤然力量的東一，病狂的怒吼。

剎那間，就連神界都開始紛感震動！

「顛覆世界？」我扶著逐漸有些震顫的神界之地，眼神有些驚恐。

只聽「蹭——」的一聲。

茯靈掏出了穿雲槍，而白澤和長離他們也再次重振旗鼓，夥同一旁的雲上仙人、金翅仙尊，紛紛怒目而對東一。

「如果結果都是死，與其等待，倒不如與惡殊死一搏。」茯靈悲壯的說道。

雀云云雀站在茯靈身後：「是啊，而且，他也太可惡了！」

「小仙姐，你別哭，還有我們呢！」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們幻出自己的仙器握在了手中。

「小仙。」白澤的聲音。

「白澤？」

「我會把我們的孩子帶回來。」

隨著白澤溫柔的一聲話語，我眼見在我身旁的大家紛紛沖往了東一法陣的方向。

而站在我身旁的長離，回頭對我溫暖的一笑之後，則展開了她的翅膀，直上雲霄！

……

我扒在結界壁上，望著所有趕來的仙神夥同天君他們都在與東一對抗，心中的難受，就像一陣難以下咽的滾粥，封住了我想說話的喉嚨。

我想說，你們都不可以有事……

一定，一定不可以有事。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