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第九十一章晉江獨發,支持正版。 「我……
顧玄將李政嶼禁慾儒雅的面具扯了下來,心裡的興奮遠遠大於身上的疼痛,他眼底泛起不正常的紅,像是狩獵成功的獅子,試圖將人拆骨而食。
他伸手摸進他西裝外套里,剛觸摸上柔軟的襯衣,便被李政嶼應激似的抓住了手腕。
在剛剛短暫的接吻中,顧玄已經將李政嶼的領帶鬆開了,此刻他因為身體虛弱,力氣確實不如他大,只能被牽制住的同時,李政嶼離開了他的唇。
他眼眸沉靜若水,看著顧玄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身上洇暈出的血跡越來越深,而且手上打著吊瓶的地方已經往裡回血了。
「顧玄......你傷口裂開了,好好躺好。」李政嶼唇瓣被他咬得發紅,儘管此刻心中已經逐漸崩潰,但是表面上他還是十分冷靜的。
顧玄親到人之後,也不執著了,疼痛感後知後覺的襲來,將他整個人都淹沒。
他眼前一陣眼花繚亂,原本還帶著暢快笑意的臉上,在激情褪去后,直接暈倒了。
顧玄又被抬進了手術室。
李政嶼站在手術室外面,這次說不清什麼感受,一方面他覺得他應該阻止顧玄的試探和靠近。另外一方面,他憂心顧玄偏執的性格。顧玄從小認定了什麼事,便是撞到了南牆,撞破了頭都不會回頭的性子。
他真的很擔心,顧玄是對他來真的。如果只是玩玩兒還好,就怕......
如果他和顧玄在一起,他絕對沒有臉再見顧爸顧媽了,顧爸顧媽只怕會從棺材裡面跳出來掐死他,但是顧玄......
顧玄小時候就是這樣,有什麼喜歡的玩具,是他有而他沒有的,他就一定會想辦法得到。儘管顧玄得到之後其實很快會失去興趣,但是他一定要得到才行。
想到他這偏執的性子,李政嶼就覺得不寒而慄。
他站在手術室門口,一直坐著沒動,像是一尊雕塑,他第一次陷入了猶豫和迷茫中。
然後顧玄又被推進了術后病房,這次醫生嚴厲警告了李政嶼,顧玄需要靜養,如果傷口再反覆裂開,是會出人命的。
顧玄再次醒來的時候,又是半夜,寂靜得無聲的病房,顧玄視線逐漸清晰,看見一個坐在沙發上抱著電腦的男人,專註認真地處理著公務。
李政嶼還是那一身衣服沒有換,電腦幽幽的光照在他眼鏡上,反著淡淡的光。他瑩白的臉龐顯得越發溫潤了。
顧玄看了一會,又閉上眼睛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李政嶼已經不在了,聞訊趕來的李二千,他眼底泛著淚花似的,悲傷的像是死了爸媽一般。
顧玄日常被吵的腦仁子疼,他抬了抬手,李二千的哭聲戛然而止了,收放自如的哭聲令人嘆為觀止。
「大哥,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水果啊......」李二千的關懷備至,雙目殷勤。
顧玄沉沉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淡淡的,還微微皺著眉,他原本想說什麼,看見他背後推門進來的人之後,便止住了話頭。
李二千隨著他的沉默,往後看去,然後看見溫文爾雅的李政嶼,他登時喜上眉頭,眼底的火熱堪比看見了人民幣。
「大哥大你來啦。」
這稱呼讓李政嶼登時一怔,覺得這李二千真的是一個活寶,他推了推眼鏡,道:「叫我李政嶼就可以了。」
「那不成,你是大哥的大哥,不就是大哥大......」
「李小二,我要吃二橋橋南的鹵煮,你去給我買過來......」見李二千還要繼續丟臉,顧玄出聲說道。
李二千轉頭看著顧玄,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大哥,病了還是吃清淡一點吧,鹵煮......不合適吧。」
他說完還將視線對上李政嶼的,試圖從他眼底找到認同,但是只看見了溫和的笑意,似寵溺一般。
顧玄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李二千。
李二千頓時不敢說話了,而是麻溜地出去了,二橋距離這個醫院差不多有二十分鐘的車程,但是現在是下班高峰期,到底要花多少時間成了未知數了。
李二千走了之後,房間登時陷入了安靜中,就像是被人突然按了暫停鍵似的。
顧玄又直直看著他,好似要盯著他直到天荒地老一般,李政嶼也不是會退縮的類型,便和他對視了幾十秒,最終還是先開口說道:「小玄,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這麼聰明不應該早就猜到了嗎?」顧玄扯起粉紅泛白的唇,黑黝黝的眼神透著志在必得的強勢。
李政嶼沉默了半晌,只覺得呼吸都沉了幾分,心也涼了一瞬:「這是不對的,顧玄。」
「那什麼是對的,和不喜歡的女人結婚,組成一個虛假的家庭就是你認為的對的?」顧玄聲音有些沙啞,他就是鐵打的身體,此刻也透出了幾分虛弱來了。
「李政嶼你別抱僥倖心理了,我就是gay,我不是因為氣你,所以才這麼說的。」顧玄擊碎他心中曾經的幻想,臉上帶著壞小孩的得意。
「......」李政嶼站在原地像是被無數從地獄伸出的手抓住了腳踝,他深深看著顧玄,這話就像是父母突然聽見孩子出櫃的想法一模一樣。
「所以你不給我,我就去找別的男人,也許一不小心就染上艾滋,正好早去見我爸媽,你也好正式繼承了顧氏不是?」顧玄話說得越來越刻薄,看著李政嶼逐漸變得難看的臉,便覺得身上都沒那麼疼了。
「顧玄,你不覺得你很無理嗎?這是第幾次了,你拿你的安全和生命來威脅我?」李政嶼輕輕呼出一口氣,語氣克制又無奈。
顧玄被他說得一愣,反應過來的他瞬間有一種被人脫光褲子看光的惱怒,他暗自捏拳,表情猙獰,他胸腔起伏動蕩起來。
原本得意了幾秒的表情,瞬間變得黑沉冰冷起來。
他最生氣的是他無法反駁李政嶼。
好像能讓他妥協真的只有自己的健康和生命。
但是顧玄很快就平靜下來了,因為他想到之前在看見的「未來」里,他就是被他幾句話拒絕之後,便一氣之下不再理他,任由他和音素結婚,自己也為了和他賭氣,證明自己沒有那麼非他不可,所以和柴樂馳在一起了。
但是最後的結果是李政嶼黯然神傷、身死他鄉......
顧玄完全冷靜下來,甚至有隱隱的心驚,他心臟緊緊一縮。他再一次看向李政嶼的時候,臉上帶上了莫名其妙的笑意,他輕聲道:「是啊,我就是不講理,那你別管我啊,又想當我爸當我媽的管著我,又不給我好處,憑什麼啊。」
李政嶼也很想問憑什麼。
也許就是憑顧玄是顧叔叔和顧阿姨的親生兒子,也許就是憑藉他對他的關心,也許就憑他對他沒辦法說不行吧。
李政嶼抿唇笑了一下,雙手交叉靠在椅子上,神情逐漸變得溫和:「顧玄,我是一個男人。」
「你是不是不懂gay是什麼意思啊,就是男人搞男人。」顧玄明明臉色慘白,整個人看起來那麼虛弱難受,但是那張嘴邦邦硬,感覺能頂天立地。
「那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是我搞你呢?」李政嶼唇角掛著沒什麼溫度的笑,眼瞳深沉。
「......」顧玄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李政嶼話的意思,明白之後,直接脫口而出一句話:「你配嗎?」
氣氛瞬間冷了幾個度,安靜得落針可聽,顧玄臉上的表情出現一瞬間的怔愣,然後抿唇不說話了。
也許是聽多了顧玄說這種話,李政嶼只是很淡定地問他:「那你上我,怎麼不說我不配,髒了你的床呢。」
這話顧玄沒接,他也許小時候對於李政嶼說出的惡言惡語是發自內心的,因為嫉妒他,因為恨父母愛他勝過自己。
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不再只是一葉障目,隨著內心逐漸成熟,對於李政嶼的嫉妒和討厭是在減少的。
只是這麼多年,很多事情成了習慣,他也無法心無芥蒂地和他相處,有些話便沒有經過腦子便說出來了。
李政嶼看見似乎在鑽牛角尖的顧玄,心中那點兒火苗,消失不見了。
「我會推遲和音素的婚禮。」李政嶼垂下眼睫,靜靜看著自己手上的佛珠,神情有些淡。
顧玄起初是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的,他在想到某個可能的時候,抬眼怔怔看著他:「你什麼意思?李政嶼。」
「就是推遲婚禮的意思。」李政嶼並不解釋,然後抬眼笑著問他:「吃晚飯了嗎?應該不是真的要吃鹵煮吧?」
顧玄根本沒心思關心吃什麼,他定定看著李政嶼,他心中反覆地重複著他的話,推遲婚禮,意思是要和他好嗎?
但是要和他好,為什麼只是推遲,不是取消呢?
是想一邊勾搭著他,一邊勾搭著音素?
想到某種可能,顧玄微微咬了咬牙,繼續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李政嶼?你想兩邊都討好?」
「我兩邊都不想討好,你給我這個機會嗎?」李政嶼聞言只是靜靜看著他。
顧玄瞬間沉默了下來,抿著唇不說話,他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他不想留下遺憾,替身永遠是替身。
他要李政嶼,只要他。
「顧玄,你用你自己的生命來威脅我,我可以陪你玩玩,但是我不是同性戀,我還是會和音素結婚。」李政嶼不理會他越來越難看的臉,他的想法很簡單,顧玄想要他,不外乎出於報復或者是追求刺激和新鮮。
不管這上面哪種可能,保鮮期都是很短的。
與其讓他一直惦記著,還不如成全他,讓他自己覺得索然無味了,玩膩了。
他就不會想著法子纏著他了。
所有的玩具得到了,都不會再覺得新鮮了,只有得不到的時候,永遠都騷動著。
顧玄明白了他什麼意思,被他的想法氣笑了,露出一截雪白的牙齒,格外地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