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漠北之戰7
江浩將虎嘯牢牢握在掌心致其難以前進分毫,槍尖強勁的氣息順著那抹粉色的光芒而消逝。虎嘯躁動不安的抖動著,像是受驚的野獸忌憚地盯著眼前的獵人。
林若彤沒有騙他,這條項鏈並非是什麼普通的象徵著平安的護身符,而是一件真真切切的法器,而且目前看來級別還不低。縱然是穆勒沁這樣的登峰之境也被這朵朵桃花化解,連帶著令人驚嘆的修復力修補著江浩殘破的身體。
起初江浩還是十分抗拒帶著這麼一條粉嫩的項鏈,畢竟行軍在外四處所見皆是糙漢子,而他要是帶著這麼一條少女的項鏈恐怕會被嘲笑。所以一路走來,這條項鏈一直被他藏在衣服內,甚至還用一條圍脖將其遮擋
可現在,就是這條令他無奈且尷尬的東西救了他的命。不過修復並沒有那麼快,雖然血肉在生長,但也只是連接了肌腱神經讓能夠操控左手,想要發力還是絕無可能。
不過這時江浩突然想起了林若彤臨行前對他說的話。
「這是一位故人給我的護身法器,能在生命有危險的時候發揮作用,他說能使用三次,贈與他的人用了一次,我用了一次還有一次。」
那麼現在江浩自己用了第三次,也就是說這條項鏈應該就此失去了作用,可此時此刻他雖然不明白項鏈釋放的原理,卻也能從散發的氣息中感知其中仍然充盈著氣息,完全不像枯竭的意思。
但他已經來不及去思考其中的奧秘,只聽到身側傳來風聲,思齊曼妙的身影從他旁邊一閃而過。
前方看到這樣的情形穆勒沁也傻眼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法器,自己像是變成了一團棉花狠狠撞擊在一塊鐵板之上,無論他如何的用力,他的力量都會如棉花般分散。
看著思齊又再次朝他發起進攻,穆勒沁只能無奈收回虎嘯,相比進攻收回反而沒有阻礙,於是穆勒沁可以斷定並非是江浩將虎嘯抓握,而是那股氣順著江浩的身體形成了一股氣牆防禦著外在進攻。
他持槍橫掃與清鴛劍碰撞,思齊倒退數步穩下身形,熟悉的力量感重新回到了穆勒沁的身上。
「可汗!東面方向敵軍援軍到了!」
在穆勒沁與思齊交手的時間,從東面而來的騎兵也終於趕到。穆勒沁扭頭看了一眼緊緊皺眉,那是一隊聲勢浩大的輕甲騎兵,可搭配的卻是重騎兵的馬鞍護具,大概也能猜出是為了輕裝上陣而拆卸了一些裝備。
「這下麻煩了。」巨大的壓力穆勒沁的眼角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本想趁機一擊殺死江浩這個麻煩,可現在似乎短時間無法突破那股氣牆。而對方的援軍又已經趕到,自己帶回的騎兵並不多,如果繼續停留恐怕或全軍覆沒。
可就這麼撤退,那大營中的漠北還有右王庭的軍隊該怎麼辦,還有尚未渡過北江的漠北主力。最重要的是,不像是江浩率領的三百蒼梧營人數少可以快速奔襲躲避探查,這支大規模的騎兵從幽州而來,那也就是說幽州沒有起到任何阻擋的作用。
青獅敗了,而且是大敗!
當這個結論產生,穆勒沁的頭如同被重鎚擊打劇烈的疼痛,他忽然產生了一種無措的情緒,這是他數十年中第一次感受到劇烈的挫敗感,因為這幾十年三代人的謀划努力似乎都要付之一炬。
進無可進,退無可退,那北江天險又重新屹立在穆勒沁的眼前,那翻越的座座群山眼看就要登頂,可眼前卻不是心中的世界,而是座座群山又重新拔地而起。
穆勒沁逐漸渾身顫抖目眥欲裂,他沒有注意到身邊思齊提著劍而來,但他的世界此時像是遁入了虛空,四周嘈雜的廝殺似乎消失不見,他的感官既模糊又敏銳。
「滾開!」穆勒沁爆呵一身,四周的積雪塵土炸裂而起,虎嘯劃出一道殘影虎嘯震天,還未靠近的思齊瞬間就被擊開十米開外。
「可汗!不足五百米了!是胤國中央軍的旗幟!人數分不清起碼數千人!」士兵急切的聲音再次傳來。
「可汗!俺在達里奧可汗當過兵認得那旗!是殤陽軍!首衛殤州鎮守殤的精銳!直屬驃騎將軍的殤陽軍!」
士兵一字一句像是烙印刻在穆勒沁腦海里,他從父親的副官那知道這支軍隊,是一支有些年代參與過武帝北伐的鐵軍,可近年來一直沒有音信。
可現在,蒼梧營,殤陽軍,這些戰爭前期幾乎沒有出現的怪物卻頻頻冒出,如果說這是胤國有意為之他是一點也不信,胤國皇帝看起來不是個傻子非要到這時才派出這支軍隊。
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胤國內部的確已經分裂,各個派系明爭暗鬥,而現在有一個共同利益出現在這些派系眼前導致他們壓上了自己的底牌。
可那又怎麼樣,穆勒沁咬著牙惡狠狠地看著。
「阿父的威名鼓舞著我!兄長仍在天上望著我!所以怎能輕言放棄,就算是死我也要用我的性命來證明漠北的態度,漠北人永遠不會生活在蠻荒之中,不是人人生來就該飽經苦難!就算是我失敗了,以後還會有第二第三個穆勒沁,直到千千萬萬個我,最終漠北會站在南方的土地上載歌載舞!」
「可汗!」
士兵又一次高呼,這也是最後一次,因為殤陽軍已經加入了戰場。
「全軍集結!殺出去!」穆勒沁最後扭頭看了一眼,江浩以後站在原地像是石化了一般看起來十分脆弱,那道粉色光也黯淡了下去可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殺了他了。
回過頭,陰霾將他籠罩,可最終他還是昂起了頭。是啊,失敗了又怎樣,此生見不到漠北的榮光又怎麼樣,他的意志會點燃火炬,火炬的光芒會引領著後人前行重新踏上他的道路。
如今已經知曉胤國破爛不堪,數十年後漠北仍然會屹立在北方,而那時胤國還在不在誰都不知道。
機會或許很遠,可又近在咫尺,只是北江的將士們,他穆勒沁終究要對不起他們。
可在下一刻,穆勒沁瞪大了眼睛,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烏達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