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約期已過
楊義幾日後來到了仙臨國一座大型城池——永寧城。
永寧城離仙盟較近,久不經戰事,城牆高大整潔,城防設施完備。城中人口眾多,商鋪林立,車水馬龍,一派繁榮昌盛之景。
楊義進城后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流,尋了一家高檔的酒樓走了進去。進入酒樓后隨堂倌登上二樓,找了一處靠窗的角落坐下。
楊義吩咐堂倌備下幾樣當地的名菜,外加一壺好酒。堂倌退下后,他悠閑的看向窗外的街道。看了一會兒街道上來往的行人,頓覺無趣,轉目環顧二樓大堂之內。
大堂內裝飾華美,樑柱桌椅均精雕細琢各類圖文,空間廣闊且食客寥寥數人,較為安靜。
楊義環顧一周后,目光鎖定遠處另一靠牆角落裡的一人。
此人一身褐色華貴長衫,金絲綉紋精細優美,頭頂金冠發叉金簪,面如冠玉極為俊美。一人獨坐一桌,四周之人眾星捧月般共同舉杯向其敬酒,聽其高談闊論。
華衣俊美男子察覺楊義的目光,隨即目光看向他微笑點頭,楊義也點頭示意后移開目光不再看去。
不久,堂倌端上了幾樣精美菜肴和一壺美酒,擺放在楊義面前。
未待堂倌離開,楊義單手拂過腰間七星腰帶上的其中一顆星空石,一大錠黃金招於手掌之中放在桌上。
此時,遠處華衣俊美男子目光微不覺察的瞟了一眼楊義的動作,隨後不漏聲色的繼續與周圍眾人飲酒閑談。
堂倌眼瞅著桌上那麼大一錠金燦燦的金子,表情抽搐,僵硬的陪笑道:「客官,您這桌酒菜雖價格不菲,但這錠金子實在過多?」
楊義隨口笑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沒有零錢」。
堂倌面有為難之色,恭敬說道:「客官,您先吃著,這錠金子我交由掌柜處置」!說完恭敬的退下。
楊義看著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精美菜肴,早已腹中如鼓,為自己倒了一杯美酒端在鼻前一聞,酒氣清香四溢直撲口鼻,隨後笑著一口飲盡。飲盡杯中酒後放下酒杯,隨手提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楊義痛快淋漓的享用完了美酒佳肴之後,吃著酒樓附送的水果,喝著茶。
俊美的華衣男子此時走到桌前輕笑著問道:「這位公子,我可否坐下與你閑談幾句」?
楊義心存警惕,卻想了解對方來意,便淡然的隨口回道:「請便」!
那人坐下后笑容不改面向楊義開口:「在下仙盟弟子,天無行」。
楊義聽是仙盟弟子,便略有好感的抱拳道:「原來是仙盟的仙長,在下易陽,有禮。」
天無行二指位於胸前回禮,繼續開口:「我具有五行天靈根資質,是被仙盟破格收入的內門弟子。受仙盟委派在長期外辦事,在九國遊歷中增長了許多見聞。
最為崇敬的是仙盟天才弟子,武道祖師——雲華宇。便願一心效仿,為天下芸芸眾生盡綿薄之力。我自恃煉丹製藥之術甚高,又經數次改良,終煉製出可以為武道者服用的丹藥。其中有治傷去病的、提升修為的、還有輔助突破境界的和覺醒武力的。」
稍頓之後面漏難色的說:「只是這煉藥的成本過高,我一人難以支撐,故以成本之價與他人售之。」
楊義聽完心想:原來是個賣葯的!警惕之心略減。
隨即他又面帶笑容對楊義說:「在下見易公子出手闊綽,定是豪門望族之後,不知可有需求?」。
楊義對此人之言並不相信,但又不好得罪,便開口婉拒道:「在下只是個鄉野村夫,機緣習得幾年武道之術,雖修鍊時常困難重重,但也願面對困難迎難求進,從不想以丹藥或它法走捷徑,所以多謝仙長美意。」
天無行笑容不減未見不悅,呵呵笑道:「無妨,無妨,自然是願者相售。」
說完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眼角微不可查的一冷。放下茶杯繼續笑臉相迎的說:「既然易公子未有所需,在下也不便叨擾,就此告辭。」
說完便起身謙遜有禮的告別離去。
楊義也以禮送之。
在天無行離去后不久,酒樓堂倌提著一包銀錢而來,恭敬的說道:「客官,這是找給您的金銀零錢,請點收。」
楊義粗略掃過,並未細數,收起包裹後起身離開酒樓。
楊義在城裡閑逛了一日,第二日清早動身離開永寧城,直奔仙臨國王城而去。
他一人在通往王城的大道上獨行,四周暫時無人經過。
道路兩旁碧林如海枝葉茂盛,林間花草種類繁多,色彩各異的花朵隨風輕擺搖曳生姿。
正一邊走著邊欣賞路旁怡人的景色之時,一道人影御劍而來在不遠處飄然落地,依然是那個華衣長衫的俊美男子。
天無行一落地便向楊義謙遜的一禮,隨後笑著開口道:「易公子,我飛行途中正巧瞧見了你,於是下來打聲招呼!你這是要趕往王城嗎?」。
楊義抱拳回禮,答道:「正是」!
天無行保持著臉上的笑容繼續說道:「我正要前去王城,為一位貴族公子送去剛煉製好的丹藥。不知易公子所去為何?」
楊義微笑答道:「哦,我本想去往崇武國,聽說那裡崇尚武道,習武之風盛行,便想去那裡尋求武道的真諦。順便借道王城見識一番再動身前往」。
天無行見楊義說完,接著他的話說道:「去崇武國走南邊城方向較近,借道王城路途繞行極遠。」思索了片刻又說道:「剛好我也要去王城,如若易公子不嫌,在下可操控飛劍搭載你一程!」
楊義由於身份之密,實不想與不熟悉之人過多糾纏,便開口推辭:「多謝仙長提示,我這就奔南邊城方向去,不便勞煩仙長」。
說罷,便躬身行禮致謝,欲將拜別天無行。
就在抱拳低頭的一瞬間,楊義突然大腦一陣恍惚,瞬間失去了全身的掌控力,思想彷彿被關進密閉無光的空間里,雙眼所視之物也無法反應在大腦中。心想:壞了,中招了!
他大腦飛速的運轉,全力的掙扎,幾個呼吸間逐漸感知到身體的一絲微弱的感覺,眼前事物也慢慢反應在大腦之中。
只見眼前天無行在自己身前一手提著那裝金銀的布包,另一隻手在他腰間七寶腰帶上摸索。
片刻,楊義恢復了全身的掌控,在天無行沒留意的情況下一把鉗住他在自己腰間摸索之手,目光冷冷的看著他。
天無行猛然一驚,慌忙抬頭看,只見一張兇狠的面孔,雙眼冷冽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
楊義冷笑一聲,說道:「你想找死嗎……」
天無行顫抖著雙唇,口中喃喃:「怎麼……怎們這麼快就醒了……」
楊義也不再廢話,憤怒的揮起一拳砸向他的面門,剛猛的拳風即將臨近他的面部之時,他瞬間化作一縷煙塵,消散在自己面前及掌握之中。
在楊義的左前方不遠處一縷塵煙凝聚,天無行現出身形。
天無行現身之後,一臉嚴肅的望著楊義,冷言道:「我本不想傷你性命,只是求財罷了,可如今只能先制服你了」!
楊義也是一臉肅然,高聲說道:「好……,那就讓我領教一下你的本事」。
話不多說,楊義招出玄鐵刀、盾,催動功力踏步揮刀急速而去。
天無行不待楊義近身,飛身急退,操控著飛劍隔空飛刺。
飛劍將近,楊義突的大腦又是一陣恍惚,只不過這次他早有準備,很快就清醒,就這麼一剎那間飛劍已臨身,來不及格擋急忙閃身躲避,飛劍擦身而過。
躲開這一劍后,楊義心想:這一劍軌跡並沒有瞄準要害,看來對方沒想下殺手。在之前那次大腦恍惚了那麼久,他要想殺我,那麼我早就死了。
於是楊義淡化了對其的殺意,認真的與其比斗。
一劍落空,天無行熟練的操控著飛劍靈活轉向,又一劍隔空飛刺。幾次飛劍飛刺落空,也沒有減緩楊義逼近的速度。他深知不能讓楊義近身,情急之下從路旁招來兩塊大石轟然砸下。
一進一退間,楊義逐漸拉近了二人之間的距離,眼看要接近之時,兩塊大石從天而降,只得頓下身形縱越躲避,剛躲開大石飛劍緊隨而至,舉臂用盾擋開飛劍之後,二人之間的距離再次拉開。
楊義並沒有放棄追擊,只是更有興緻的繼續加速飛掠而去。
飛劍、大石頻頻襲來,楊義在追趕閃躲間速度未減,再次逼近天無行。只見迎面一塊大石砸來,楊義一怒之下催動功力全力揮刀立劈,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大石被一刀兩斷碎裂而開,楊義從大石斷開間隙急速穿過,飛身舉盾砸向天無行胸口。
天無行見情勢危機,再次化作煙塵逃遁。
楊義的盾牌與天無行貼身之際,盾牌穿過縹緲煙塵一招擊空,帶起煙塵四散。
楊義心中一急,每次即將得手時對方就化作煙塵逃遁,這樣幾時才可抓住他?
逃出一段距離的天無行現出身形,手捂著胸口急咳猛喘,額頭上汗珠滿布。
楊義頓時明了,這逃遁之術必然極為耗費元力,想也用不了幾次。於是心中一喜:就算暫時抓不到你,那就耗光你的元力。心念已定,絲毫不給天無行喘息之機,縱身疾越飛速靠近。
天無行見楊義緊咬著自己不放有些氣結,深吸口氣全力運轉功法元力,眼白之處血絲密布,聲嘶力竭的嘶吼。只見他身後一棵大樹連根拔起飛砸而去,楊義揮刀劈開,同時又一顆大樹飛至,再次揮刀劈開,再下來的景象就十分驚人了,一顆又一顆的大樹紛紛連根拔起全部砸向楊義,天上的碎石也如同流星般墜落,塵土如沙暴般飛揚升空,場面如同末世般驚天動地。
一聲聲轟鳴巨響中,天無行功力耗盡癱坐在地,劇烈的喘息著,眼前陣陣發黑。
轟鳴之聲剛停,一個人從漫天塵土中迅捷的閃身而出,如同鑽出泥土的老鼠。楊義帶著滿身滿臉的塵土幾步踏來,憤怒的一腳把癱坐在地的天無行踢出老遠。
天無行一口鮮血噴出,再無力坐起,死狗一般的躺在地上。
楊義大步走來,手中玄鐵刀架在天無行脖頸之上,怒罵道:「你他娘的,差點把老子活埋了」!
躺在地上虛弱的天無行顫抖的身軀急喘,連還嘴的力氣也沒有,大口喘息了一陣,決然的開口:「既已敗與你手,要殺……便……殺吧……」
楊義凝望著天無行,情緒逐漸平靜下來,收回架在他脖頸上的刀,拍打著臉上和身上的塵土,隨後緩慢的爬坐在旁邊地面之上,同樣也喘著粗氣。
二人一個躺著一個坐著,就這樣互不干擾的休息。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天無行艱難的坐起,疑惑的開口問:「易公子,為何不殺我」?
楊義看著他從容的說道:「你雖貪財,可心地不壞,你既不想殺我,那我又為何非殺你不可」。
天無行感激的躬身行禮,道:「多謝易公子不殺之恩」!
楊義一擺手說:「不用謝」。
之後,天無行盤膝打坐開始運功調息。
半個時辰的調息,天無行已恢復了行動能力,收回功法后睜開眼,看到早已調息完的楊義坐在一旁正喝著酒,地上一壺酒兩個酒杯,酒已滿上。
天無行端起其中一個酒杯雙手捧著敬楊義,說道:「易公子的仁義之心,在下十分佩服!」
兩人同飲一杯,楊義開口說道:「先別忙著恭維,我只想知道,你一個仙盟弟子為何在大陸各國拚命斂財」!
天無行嘆了口氣,低頭不語,想了好一會兒,又嘆了口氣抬頭說道:「我的確是仙盟無極閣內門弟子,目前應該還是。我的真名叫『司空浩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