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和離
胸口又是一陣劇痛,紀嵐兒收回思緒,從空間出取出消炎和燙傷葯簡單包紮一下,現在這種環境不允許仔細治療。
紀嵐兒又看了下田裡的莊稼,她驚喜的發現被靈泉灌溉的莊稼竟連生長速度都是神速,短短一天的功夫就冒出了小苗!
「不錯。」紀嵐兒滿意的點了點頭,「照這樣的生長速度,最多一個月就能收穫糧食了。」
她再次灌溉了農田,然後掬了點靈泉洗去臉上的污漬(靈泉能自動凈化),這才感覺重新活過來了。
「嗚嗚嗚……大哥哥你什麼時候醒啊!」
盛小心軟糯的哭聲將紀嵐兒的思緒拉回,想到盛小開還在昏迷,紀嵐兒立刻去查看他的情況。
盛小心看到她,哭的更大聲了。
盛天和砍柴回來聽到盛小心嚎啕的哭聲,心尖一凝,加快了腳程,剛走進院子她就看到紀嵐兒的身影。
他瞬時提高了聲線,厲聲質問道:「紀嵐兒!你又虐打孩子們?!」
紀嵐兒剛準備蹲下查看盛小開的情況,手腕就被狠狠攥住,下一瞬她就被巨大的力氣推到在地。
「娘!」盛小心被嚇傻了,兩顆晶瑩的淚珠掛在眼眶,「爹爹,你為什麼要推娘啊……」
紀嵐兒被推的傷口再度裂開,疼的嬌容微皺,那張洗凈的臉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落進了盛天和的眼底,面容雖然黑了些,但那雙眼睛卻異常亮麗,他看的一愣。
紀嵐兒扶著門框坐了起來,壓抑著即將暴怒的脾氣道:「盛天和,你哪隻眼看到我打孩子了?」
「哪怕現在沒打,可曾經呢?」盛天和眸光喑黯,眸底攀著陰鬱,就出去一會的功夫,就聽到不少關於她虐待孩子的事情,一兩個說的可能有水分,可說的人多了那就是不得不信了,而且孩子身上確實有不少清淤,「孩子們還那麼小,你怎麼忍心下那樣的狠手?!」
紀嵐兒被氣笑了。
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曾經是打過,那是我不對,可是你想過緣由么?你可以不管不顧的去參軍,杳無音訊那麼長時間,丟下我一個未曾見面的新婦撫養這三個孩子,你考慮過我的困境嗎?你當這三個孩子是平白無故自己長大的嗎?」
原身是混了些,把怨氣撒在孩子身上,可新婚夫婿連面都沒見就跑了,最小的小心那個時候不過才不到兩歲,連跑都不會,正是纏人的時候,老二也就四歲,老大也才六歲出頭,哪個不需要她里裡外外的照顧?何況原身那個時候也才十六,就是親生的也有崩潰的時候。
紀嵐兒壓抑的心疼,這應該是原身附帶的情緒吧,怪不得紀嵐兒有種切身體會的感覺。
「說到底,哪怕是逃荒我都沒想過扔下他們,可你呢?!」紀嵐兒言語犀利,將原身多年來的委屈吐豆子般的宣洩出來,「你若真是盡職盡責的好父親,就不該將三個年幼的孩子丟在家裡,丟給連面都沒見過的新婦!」
一走就是整整四年,死了也就沒話說了,結果不但沒死,還好好的活在眼前!
「現在卻來質問我?真虛偽!」
盛天和落在身側的指尖微蜷。
半晌,他沉聲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紀嵐兒輕嗤,「你的苦衷,憑什麼由我來承擔後果。」
「我既然承擔了,哪怕做的再不盡人意,你也沒資格來問責我!」
跟這種沒腦子的直男待的久了,她覺得煩。
凝著紀嵐兒瘦削又倔強的側顏,盛天和鷹隼般的眸光微黯。
這女人,明明是她打孩子,他就說了幾句,最後卻成了他的錯,毫不講理!
果然,天性在此,他是斷不能在留她了。
當初娶紀嵐兒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若能安分守己,他也不會虧待了她。
只是現在……
想到這,盛天和從懷裡掏出擬好的休書,還有一個鼓囊的荷包,「既然如此,我們就此斷了吧,你以前對幾個孩子怎樣我也不在追究,這是二十兩碎銀,算是這些年對你的補償,以後怎樣我們在沒有任何關係。」
普通人家一年的開銷都不會超過一兩銀子,這些錢對她來說已經是綽綽有餘,一輩子可以吃穿不愁。
紀嵐兒一時沒反應過來,身邊的盛小心卻聽到了,「爹爹!你要休了娘?」
小不點豆大的淚珠子一下就掉了出來,「不要,我不要娘走,爹爹我要娘……」
紀嵐兒這才反應過來,冷冷的瞧著盛天和,「你當真要休了我?」
盛天和想說是,但對上紀嵐兒的目光,竟有些遲疑,這中間難道還有什麼誤會?她打孩子是事實,這不會錯,他想了想,終是點了頭。
紀嵐兒嗤笑,「可以,但休妻不行,只能和離。」就算她以後不會再嫁,也不能平白沾了休妻的名頭,在古代,對婦女是何其的苛刻,若是被休,這普通女人怕也是活不下去了,就是被鄰里的擠兌,也得擠兌死,幸好,她是現代人的芯子,離了誰都能活的更好。
盛天和想了想,也不是問題,「可以,這些銀子你拿……」
盛天和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小安的聲音,「不行,娘不能走!」盛小安急忙連滾帶爬的跑的紀嵐兒身邊,死死的拽著她的衣服,生怕鬆開娘就走了。
「娘,你不能走,你不能丟下我們……」
小心兒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不要娘走,我要跟著娘,娘去哪我就去哪……」
紀嵐兒暮的鼻尖有些發酸,沒白養……
「好,娘帶你們走。」紀嵐兒抱起小心兒領著小老二就往外走。
盛天和懵在當地,等等……這是他的孩子,這是什麼情況?
小心兒不到兩歲就跟著紀嵐兒,對他這個爹的印象可以說是淡到只有個模糊的影子,原本就依賴她,而且最近跟著吃香喝辣,後娘也變得溫柔了,便更是離不開了。
小老二對他還是存著念想的,紀嵐兒拉著他不捨得一步三回頭,還沒走出廟門,就又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