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來,敬一個!」
「哈哈,大家一起喝一杯!」
明璃開了頭,柳新笑嘻嘻地起鬨。
沐辰的臉蛋有些紅。
他喝的也是椰汁,唇色綺艷水潤,面頰上像是塗了一層玫瑰色的胭脂。
「謝謝。」
沐辰看向了明璃的方向,鳳眸波光流轉,裡面好像只倒映著她一人的身影。
柳新心情好,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的葡萄酒,臉上升了些醉意,笑呵呵地道:
「你們可不能厚此薄彼,今兒個我和小余也是廚師,敬不了一整杯,半杯還是要的!」
他端著酒去鬧明璃,又湊到了柳念的身邊,眉眼彎彎的,裡面好像只有單純的快樂。
明璃的杏眸也蘊著真切的笑意,無奈又嫌棄地推開柳新。
「不是吧,柳新哥,你這也太遜了,還沒開始就醉得差不多了。今天可都是好菜,你真是沒口福了。」
「誰醉了!」柳新又灌了一大杯葡萄酒,砸吧著嘴,嘖嘖感嘆:「沒眼光,我這叫完美的半醺狀態好不好?」
他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讓明璃壓根沒眼看。
「別耍嘴皮子功夫了,這些海鮮得趁熱吃才好吃,別辜負了沐辰的一番心意。」
柳念失笑,扶起了東倒西歪的柳新,第一個起身執起了勺子。
她先為明璃舀了一碗魚丸粉絲海帶湯,又給自己舀了一碗。
湯汁清澈,清甜的鮮味濃郁,非常開胃。
明璃只品嘗了一口,便由衷地豎起了大拇指:
「沐辰,你的手藝是這個,以後誰要是能把你娶回家,那可真是幾輩子積攢來的福氣。」
「小璃,你怎麼沒喝酒就已經醉了?」柳念也喝了一口海鮮湯,無奈地搖了搖頭。
「沐辰可是男人,再怎麼說,也是他娶別人,哪有別人娶他的?」
說完,柳念還歉意地朝沐辰笑了笑,似乎是在幫明璃向他道歉。
與此同時,她也在悄然注意著沐辰的神色,觀察他聽完明璃的話語之後的狀態。
似是察覺到柳念的視線,沐辰靦腆地彎了彎唇,仍是一派安靜含笑,沒有半分不悅之色。
「沒關係。」沐辰溫聲說:「我無父無母,是嫁是娶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如果遇到了真心人,她願意娶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哪有不開心的?學習了這麼久的廚藝也算是派上了用場。」
開口的時候,他的睫羽是低垂的,面向的卻是明璃的方向。
臉側暈染紅霞,羞赧之色令人心動,算是明晃晃地剖析心意了。
只是一番話完,他又抿了抿唇,輕咳了幾聲,稍顯難為情地轉移了話題。
「今天的大蝦都很新鮮,要嘗嘗蒜蓉開背蝦和土豆蝦仁嗎?配的是鮮甜醬油碟、番茄醬、甜辣醬和干碟,看你們喜歡什麼。」
「是的,吃菜吃菜,這個蒜蓉開背蝦看起來就好吃!」柳新幫著打圓場。
現在還早,追求一事才剛剛提上議程,直接打直球未免有些不太合適。
「這個鮮甜醬油碟很不錯。」柳念也配合地說。
明璃倒是對蒜蓉開背蝦蠻心動的,可是她懶得去蝦殼,於是夾了一筷子土豆蝦仁,蘸的是番茄醬。
土豆已經燉得軟爛了,非常入味,入口即化,還雜糅著蝦仁的香味,餘味綿長。
有一種在吃蝦仁味道土豆泥的錯覺,綿綿沙沙的,口感十分細膩。
裡面的蝦仁就更不用說,Q-Q彈彈,富有嚼勁,哪怕是蘸了醬料,仍然能清晰地品嘗出蝦本身的鮮。
吃完了一筷子土豆蝦仁,明璃對蒜蓉開背蝦更饞了。
顯然,這道菜看起來便極為誘人,比土豆蝦仁更合她的胃口。
還沒等她猶豫要不要戴手套開始剝蝦,一隻裹著蒜蓉醬的純蝦肉已經被遞到了她的碗里。
沐辰在剝第二隻蝦。
他的手指纖細修長,骨節分明,哪怕是最簡單的剝蝦殼動作,放在他身上都極具美感。
像是在製作什麼藝術品,充滿了韻味。明璃看他的眼神並沒有掩飾,沐辰的半邊身形有些僵硬。
斂下的睫羽控制不住地顫了顫,像是上下翩飛的蝴蝶。
「我洗了手的,也戴了手套。」
頓了許久,沐辰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還特意舉起了手讓明璃仔細瞧一瞧。
明璃的眉眼間都是笑意。
這樣的沐辰真的說不出的可愛,簡直戳中了她心臟處最軟的那個點。
「謝謝。」她湊近了些開口,溫軟的語調含笑。
沐辰的心跳驀地慢了一拍。
沒等他抓住身側溫熱的氣息,明璃已經坐直了身體,夾起了那隻蒜蓉開背蝦。
醬料的香味完美地融入了蝦肉的肌理之中,同時又很好地保留了海鮮原本的口感,可謂是色香味俱全。
見明璃離開,沐辰心中本是有些悵然若失的。
但見她眉眼間因美食而產生的滿足和愉悅,沐辰褪去了失落,添了七分歡喜、三分成就。
他將第二隻蒜蓉開背蝦放在了明璃的碗里,低聲介紹道:
「小璃,如果喜歡蒜蓉開背蝦的話,你可以試試這道吮指面梭蟹,應該會符合你的口味。」
他的聲音自然而親密,深處隱著些小心翼翼的試探。
小璃這個稱呼是和柳新學的。
他這樣喊她,她會感到冒犯或者生氣嗎?
沐辰面上稍顯不安,他頓了頓,才重新抬頭看向了明璃。
卻見明璃揚起了唇,笑顏如畫,似春風拂面:「嗯,謝謝你的推薦,我很喜歡。」
她對著沐辰眨了眨眼,俏皮中透著靈動,美得像是一幅詩畫。
那一剎那,沐辰好像聽見了自己心臟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
宛若春光乍現,春暖花開。
明璃唇角揚起的弧度更深,笑意瀲灧。
……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在短暫的假期中享受了美美的一頓午餐,而後便是繁重而忙碌的工作生涯。
明璃向來是個果斷的性子。
既然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那便迅速地付諸行動。
她將宋余派去了公安局,詳細地敘述了江大力的威脅,以及對他的懷疑。
朱剛憤怒地錘了一下桌子:「光天化日之下,江大力竟然還這麼的囂張,他眼裡還有沒有律法了!」
「朱剛大哥,您也知道,我在深城這邊並沒有什麼親人,不像江大力,他是這一塊的地頭蛇。」
宋余深深地嘆了口氣,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些許畏懼和忌憚來。
「我實在擔心他會不會對我動手,想來想去,只能拜託您幫忙了。」
「你這話說的。」朱剛是個正義感很強的警-察,他堅定地開口道:
「於私,你是我的兄弟,我肯定不會讓你出事;於公,保護每一個公民的安全是我的責任,我義不容辭。」
「朱剛哥,真的太感謝你了,只是這件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
宋余咬了咬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朱剛的神色鄭重了幾分:「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唉,朱剛哥您對我好,我也不能瞞你!」宋余猶豫了許久才遲疑道:
「只是目前這些還只是我的猜測,沒有確切的證據……」
「到底是什麼事情,和我還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兄弟了?」朱剛拍了拍胸脯,一臉正氣。
宋余苦笑道:「算了,反正我和江大力的梁子已經結下了,就是不說他應該也不會放過我。」
狠狠心,宋余壓低聲音道:「朱剛哥,我懷疑那一批車就是江大力搞到的。」
什麼車?
朱剛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宋余提起的汽車是他找關係賣出去的那一批,也就是從走私犯手裡繳獲的那一批。
所以,宋余的意思是……
他的眉頭擰在了一起,嚴肅道:「宋余,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走私之事事關重大,得講究證據,不能胡亂潑髒水。
「朱剛哥,我當然明白。」宋余忌憚地抬頭環視了一圈,才解釋道:
「但是上次去那個汽車停泊碼頭的時候,我發現江大力帶著小弟們探頭探腦地找了好久,還到處打聽這批汽車售賣的事兒。」
「不僅這樣,上次在海鮮批發市場遇見,他瞅我的眼神不像是陌生人,而像是有什麼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我開始還不理解,也沒怎麼得罪過他,仔細想想才回過味來。除此以外,我和外商走得近,知道國外不少手錶的牌子。」
「就江大力手上戴著的那一款,至少也得要這個數字。」宋余用手指比了個八。
「八百塊錢?」朱剛震驚地睜大了眼。
「不是八百,是八千。」宋余搖了搖頭,小聲肯定地說:
「至少得要八千美金,還是有價無市,在國內買不到的那種。」
我的個娘嘞!
八千美金!那是什麼概念!
他不吃不喝,幾十年的工資攢在一塊,也遠遠達不到這個數字。
「你確定?」朱剛的神色慎重起來,顯然是信了幾分。
「朱剛大哥,我怎麼會騙您?」宋余的嘴巴里好像都是黃連苦澀的味道。
「所以這幾天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生怕哪天夜裡被他給解決了。」
「他敢!」朱剛冷斥一聲,又安撫地拍了拍宋余的肩膀:
「你放心,我會把這個事情上報的!要江大力真是那幫老鼠的頭頭,必然會記你一大功。」
「我也不想著什麼功勞不功勞的,就想著平平安安的活著,做點小生意。」
宋余嘆了口氣,坦誠地攤了攤手。
離開了深城公安局,他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坐上了汽車,心底還有些打鼓。
「明璃姐,就這樣就行了,我們真的能抓到江大力的把柄?」
宋余遲疑地問,心裡滿滿的都是不確定。
他怎麼覺得這事兒有點兒不靠譜,懸得很。
「當然不行。」明璃平淡地回答。
司機踩下油門,汽車發出轟隆隆的低沉聲響,宋余覺得自己的腦袋也在轟隆隆得響。
宋余:「???」
他無比茫然地看向了明璃。
不行?
不行他們還耗費這麼大的功夫,甚至不惜動用公安局這邊的人情?
「別著急。」明璃的膝蓋上攤開了一本花名冊。
這是顧首長送過來的退伍軍人名單,還有幾天便能抵達深城。
她一邊瀏覽著花名冊上的個人信息,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若是江大力真的那麼好對付,深城公安局早就將他繩之以法了。」
「我的身份目前只有局長知道,只你一人出面,消息必然會被人攔下,遞送到江大力那邊,他肯定會有所準備。」
宋余:「……」
那他們不是羊入虎口,把自個兒的頭顱送到了江大力的閘刀之下?
看出他的心理活動,明璃失笑,溫聲安慰道:「放心,我還是很在乎自己的性命的。」
她耐心地解釋說:「我傳遞給公安局那邊的消息,本就是給江大力的誘餌,真正的重心並不在這裡,而在旁處。」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只是,誰是那隻螳螂,誰是蟬,誰又是最後的黃雀,不到塵埃落定的那一秒,沒人知道。
「可能還得要麻煩你跑一趟。」明璃回神,開口道:
「我們當中,只有你和外島的江德、江為民書記他們最熟,邀請他們的任務也只能交給你了。」
「明璃姐,保證完成任務!」宋余坐得筆直,還順便敬了個禮,眼神里都是崇拜。
每次多了解明璃姐一點,內心對她的欽佩便更深一層。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存在這樣的人,算無遺策,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
宋余忙得不行,一邊分心公司施工事宜,一邊還抽空去邀請江德他們。
就在他忙得團團轉的時候,朱剛也將他的猜測層層上報,包括宋余他們引蛇出洞的計劃。
走私一事一向是沿海地區打擊的重點,涉及重大。
朱剛報告給了分所的所長,所長又彙報給了總局的馬副局長。
馬副局長是專門負責分管這一塊的,是一名響噹噹的重量級人物。
「所以,你們有什麼打算?」馬副局長看起來十分面善。
他才五十幾歲,頭髮微微花白,脊背挺得很直,一臉的正氣,令人忍不住交託信任。
所長認真道:「目前還只是懷疑對象,肯定不能直接實行抓捕。」
「剛好朱剛和宋余關係不錯,所以,我準備撥幾個人,讓他們便衣留在宋余的身邊,看看能不能抓住江大力的馬腳。」
「同時,派人暗中盯著江大力的一舉一動,最好能利用他抓住潛藏的一整條線路,徹底斬草除根!」
「嗯,考慮得很詳細,我批准了。」
馬副局長的眼神動了動,問:「除了你之外,局裡還有其他人知道江大力的事兒嗎?」
「暫時只有我和朱剛幾個。」所長回答說:「一收到消息,我就立馬來和您彙報了。」
「做得很好,此事事關重大,局裡人多口雜,說不定就提前泄露了出去。」
馬副局長吩咐道:「你先暗中調查行動,等有了明確的證據再說,以免打草驚蛇。」
「是,馬局長!」所長筆直地敬了個禮,才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走私事件嚴重損害了國家利益,一旦發現,必得嚴懲不貸,絕不姑息!
所長走後沒多久,馬副局長整個人都垮了下來。
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渾濁的眼睛中閃過猶豫和糾結,最終還是閉上了。
熾烈的日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公安局的地板上,也照耀在外島燦金色的沙土上。
炎熱的夏日,只有樹上的知了還在不分晝夜地鳴叫。
外島,江大力看完紙條上傳遞的信息,將其徹底撕碎,踩成了一團看不清的廢紙。
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滿是嗜血的狠厲之色。
「大哥,怎麼了?」一個小弟忐忑地問。
「沒什麼,一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蟲子。」江大力點燃了一支煙,腳下踐踏的力道更重。
「想算計我?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簡直是痴心妄想!」
他的話語中是明明白白的殺意。
沒想到宋余那個傢伙倒是有幾分聰明,竟然真的猜出了他的身份,還報到了公安局那裡。
不過越是這樣,他的性命就越是不能留。
連帶著那幾個對他身份懷疑的警-察,也得順手全部解決了,不留一點後患。
要怪只能怪他們自己倒霉,惹誰不好,偏偏惹到他的身上來了。
這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個兒闖進來嗎?
江大力吐出那根煙,朝著陽光眯了眯眼,眼底全是陰狠毒辣之色。
正在此時,一個小弟飛奔著跑了過來。
「大哥,你讓我關注宋余他們,我打聽到了一件新鮮事兒。」小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身上都是汗。
「什麼事兒,說來聽聽。」江大力起了幾分興趣。
小弟道:「我聽說宋余過幾天打算搞一個什麼露天海鮮燒烤,還邀請了隔壁的幾個老頭子,就在對面的那個廢棄碼頭。」
小弟的聲音有點慌。
他們的貨可都藏在附近,不會被他們發現什麼端倪吧?
「海鮮露天燒烤?」江大力似笑非笑,玩味地勾唇:「倒是個新鮮玩意兒,當成斷頭餐也不算埋汰。」
就憑那麼幾個警-察,就想抓他的把柄?
剛好一鍋端了,他倒不用再費心神。
「是,大哥!」幾個小弟齊聲應道,身上添了幾分凶煞之氣。
跟著江大力混這一行,他們各個手底下都不算乾淨,聽到這種吩咐也是習以為常。
畢竟,他們賺的錢雖然多,但也像是走鋼絲繩一樣,步步危險,幾乎是把頭別在褲腰帶上。
一旦被發現,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半分仁慈。
微風拂過海面,掀起了淺淺的漣漪,宛若浮光掠金,說不出的靜謐美好。
只是看似平靜的水面之下,卻是暗流涌動,各有算計。
在無數明裡暗裡的注視當中,海鮮露天燒烤的日子終於到了。
當下正是傍晚,夕陽西沉。
遠遠眺望,海天一線,天邊像是揮灑了大片的顏料,五彩繽紛的霞光絢麗多姿。
橘黃色、粉紅色、水紅色、橙紅色、葡萄紫、西瓜紅、玫瑰粉……
各式各樣的顏色雜糅在一起,跳躍融合,那是窮盡語言和文字都無法形容的,充滿了震撼的美。
碼頭邊擺了燒烤架,還另外支了幾張畫架。
明璃、柳念她們幾個湊在一塊兒畫畫。
這事兒是柳念先提起的。
她是一名服裝設計師,看到了這般震撼人心的恢弘美景,自然靈感迸發,沉浸在藝術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柳新和明璃則是順便湊了個熱鬧,也吆喝著把畫架擺了出來。
而沐辰,自然不會反對明璃的建議。
且他本就極其擅長作畫,能在心上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優勢,他樂意之至。
唯有宋餘一個,純粹是趕鴨子上架,對繪畫那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心裡還在擔心今晚江大力會不會動手,他們會不會有危險,沒一會兒便糟蹋了好幾張畫紙。
「嘖嘖,不行不行。」一個頭髮雪白的老人搖頭晃腦地感慨。
他已經上了七十歲,身子骨卻是不錯,身形清瘦,眼神清明,一雙布滿繭子的大手背在身後。
看著宋余作品的時候,他的眼神里都是不滿意。
「你的心都不在上面,又怎麼能作出令自己滿意的畫?」
「張爺爺,是我錯了,我就不擅長這個。」宋余訕訕地摸了摸頭。
他一溜煙從畫架前爬起來,老老實實地承認自己的不足。
要是別人這麼說他,他說不準還得氣上一場。
但張爺爺不一樣,他可是外島出了名的大廚,今晚海鮮燒烤的重要掌勺人物。
要是得罪了他,豐盛的美食可就長著翅膀飛了。
「懂得放棄,也是一種人生的智慧。」張爺爺是個十分幽默的老頭。
他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又慢悠悠地踱著步去看其他人的畫。
看了明璃和柳新的,他點評道:「技巧差強人意,匠味太重,感情不足。」
等到了柳念和沐辰的身後,見到了他們的作品,他卻是眼睛一亮,連連讚歎。
明璃收了筆。
張爺爺這樣幽默風趣的長輩,大部分人都很難對他產生惡感。
尤其是他還有著一手令人折服的好廚藝。
見張爺爺的視線久久地停留在沐辰的畫作上不願移開,明璃笑道:「張爺爺,要不你也來畫一個?」
張爺爺哈哈大笑,坦然道:「尺有所長,寸有所短,畫畫就算了,老頭子還是給你們多做點好吃的吧,有什麼想要的不?」
「烤鮑魚,我想吃烤鮑魚。」饞嘴的柳新第一個點菜。
明璃也沒客氣,笑道:「烤扇貝、烤生蚝,我來者不拒。」
「好嘞,都記上。」張爺爺笑呵呵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