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在眾多車燈閃現時,夏油傑渾身肌肉瞬間繃緊,戒備的望著轉瞬來到身前的眾人
——是來殺五條悟的詛咒師?
「喂,五條,」
戒備盯著車上涌下的人群,他壓低身體,隨時準備暴起:
「以前遇到圍攻你是怎麼處理的?要聯繫五條家嗎?」眼角餘光掃向五條悟,卻忍不住嘴角抽搐。
白髮少年精緻的臉上依舊充斥著淡漠,但手中卻小心翼翼的捧著一隻嫩黃的布丁,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捏著被襯托的相當迷你的小勺。
布丁迅速減少,明明依舊是一臉冷漠,但卻莫名的讓人在他身上看到滿足,渾身似乎都在飄著幸福的粉紅小花。
夏油傑:……
詭異的沉默一瞬,他直起身後迅速退幾步,將對方暴露在這群不速之客的面前。
他都不著急,自己跟著在這裡緊張什麼啊!?
背景彷彿在飄小花的五條悟與周圍昏暗肅殺的氣氛格格不入,依舊迅速解決著手中的布丁,似乎絲毫感覺不到周遭的風起雲湧。
訓練有素的人群迅速包圍而來,將街道的衣角包圍的密不透風。
「沒關係啦,傑……」
一直盯著布丁的藍色的瞳孔終於忙裡偷閒,看了一眼對方,「畢竟——」
人群迅速站定,整齊的鞠躬行禮,衣料摩擦的聲音連成一片:「抱歉少主,我等來遲!」
五條悟帶著幾分雀躍的清越聲音同時傳來:「他們是五條家的人嘛!」
「好弱啊,我早上出來,你們居然現在才找來——」白髮少年帶著幾分嫌棄,
「我還以為我真要從琦玉走回去呢!」
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道歉聲,夏油傑:……
搞什麼啊!?多大的人了,這是離家出走跑出來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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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能不能留出來點時間,」聞錦將平板推到夏油傑面前,
「這幾隻咒靈看起來不錯,咱們把任務接了吧?」
現在的夏油傑已經沒有了吞噬咒靈玉的後顧之憂,多一隻咒靈便是多一絲力量,同時咒靈也是消耗品,
——想要變強的夏油傑彷彿乾涸的海綿,不放過任何一隻能變成自己力量一部分的咒靈。
屏幕中彷彿只是平平無奇的論壇,但仔細看去,帖子的內容與尋常論壇截然不同。
任務列表密密麻麻,或是護送,或是拔除咒靈,但其間更多的是人——懸賞人命。
這是詛咒師活躍的暗網。
暗網的賬號需要有熟人推薦,沒有註冊賬號,僅僅只能瀏覽,不能在上面發布、接取任務或者參與論壇的討論。
聞錦並沒有註冊賬號。
夏油傑和自己的履歷中不能存在半分污點,即使目前來看,暗網的保密措施做得不錯,鮮少出現泄密情況,但存在即有痕迹。
夏油傑是高專的學生,根正苗紅,地地道道的正統,無論如何也不能出現與詛咒師有聯繫的現象,
而聞錦如果與詛咒師有聯繫……
先不說未來回國會不會直接在機場被臉朝下按倒,然後被送去吃牢飯,一個與詛咒師有密切聯繫的非術士,除了殺無赦沒有第二條路,
同時也會影響到與聞錦關係密切的夏油傑。
「暗網上的?」夏油傑接過平板,纖長的手指划拉著屏幕,
「要去接觸那群詛咒師嗎?」
他臉上流露出明顯的厭惡,但在聞錦的書房呆了這麼久,也明白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雖然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真接觸到世界的黑暗時依舊難掩厭惡。
「之前馴服的咒靈可以扭曲我的咒力氣息,倒也不用擔心咒力殘穢泄露身份,但是——」
他擔憂道:「身形難以掩蓋,還是有被查出身份的可能。我倒是無所謂,但就怕他們不擇手段,找到家裡去……」
「不能因為我讓爸爸媽媽身陷險境……」
「這個倒不用擔心呢!」
精緻可愛的小姑娘笑眯眯的微微歪頭,軟軟的臉上笑意不達眼底,漆黑的瞳孔彷彿能吸收映入其中的光線,
「還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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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亂的街道中,門前燈紅酒綠酒館林立,打扮暴露、妝容濃艷的的女人們站在酒館門前嬌笑著熱情迎客,昏暗的小巷裡似有人影晃動,
——是喝醉的酒鬼?還是被拖進其中被教訓的客人?誰知道呢?
……這裡沒人在乎。
穿著西裝的男人冷漠的路過似乎傳來慘叫聲的小巷,腳下沒有絲毫停留。
即使可以看出主人的精心打理,身上的西裝也難掩老舊。
今天的委託人又被截胡了,已經許久沒有開張的年輕的中介表情漠然
——該去找新的住處了。就在剛剛,他被房東趕了出來——他早就已經付不起那裡的房租。
隨身物品僅有手中的一個小包裹,其餘的東西都被房東扣下抵房租了。
當然,他也明白,找到一個合適的落腳處於他而言很難——對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手機的簡訊鈴聲響起,男人停下腳步,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未命名的信件中僅有一個地址。
這個地址——他皺眉后迅速抬頭——就在前方!
又是那群人?長久的被封殺,被針對,他已經近乎麻木,他們這次又要幹什麼?
「嗡——」
下一份信件出現:
——進來。
人就在酒館裡面嗎?他抬頭望向了前方酒館二層的房間。
高處招牌閃著刺目的紅光,二樓為方便客人安裝了單面玻璃,漆黑的窗戶倒影著窗外閃爍著光芒的各色招牌。
——無所謂了。
他淡漠的低頭繼續前行,難道自己進去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求饒,他們就會放過自己嗎?
在自家店前短暫停頓的男人吸引了站在店前迎來送往的姑娘們的注意力,她們嬌笑著扭著腰肢迎向他,
「先生,進來喝一杯嗎~」
其中一人單手搭向男人的肩膀,極力賣弄著風情,努力攬客,「點一杯酒就可以在這裡過夜哦~」
原本推開女子的手停在了空中。
「點一杯酒就可以住一晚上?」他向對方確認。
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后,他沉默半晌,隨著姑娘們欣喜雀躍的腳步踏進了酒館。
雖然明知是陷阱,但一杯酒住一晚的價格令他難以拒絕
——否則,他今晚可能就要與流浪漢和醉鬼們搶橋洞了。
酒館已經相當老舊,店內客人零星,刺目的燈光下,吧台的每一處角落都透漏著歲月的痕迹。
點了最便宜的一杯酒,隨著引路女子進入二樓角落的房間。他打量著屋內,雖然極力掩飾,但房間配飾的陳舊依然明顯。
房間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在陪在自己身邊的姑娘詫異的眼神中拒絕了對方的暗示,他起身關上了房間的門。
扭身時,男人頓住了
——方才空無一物的桌子上整整齊齊碼放著十數根金條。
金條的最上方,一張紙條靜靜的躺在那裡。
男人過人的眼力清楚的看到其上黑色的列印體:
——傭金。